“谢谢社长。”纯真亲匿地倚在他肩头撒娇。
“你再这么贴心,我不分给你一点遗产不行啰!”南宫社长抚着她的发丝,这么善解人意的小娃儿要远嫁美国,他还真舍不得。
“纯真,虽然不能常相见,但能常相忆。”阿丁一想到他的狗腿启蒙老师要离开,心里有点矢落,“如果在好莱坞有看到什么头条新闻,别忘了嘉惠我们。”
“我知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都能到美国参加我的婚礼。”大伙待她如家人,要分别这么久,她有说不出的难过。
“我们一定会去参加你秦太太的加冕典礼,分享你的喜悦。”果然名师出高徒,阿丁谄媚的功力已和她不分轩轾。
“我离开以后,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想我的时候,一定要打电话给我。”离情依依的泪水已经弥漫她的眼眶,“祝你们早日打败香蕉日报,以报这场血海深仇。”
“乖,我昨天从印刷厂那里听到消息说,他们只做到月底,准备撤资回香港了。”他称霸八卦报坛的大日子,终于来到了。
“太好了。”纯真忍不住替他们高兴,大伙继续开香槟庆祝。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秦栈风挟带着滔天怒焰,从饭店一路延烧向草莓报社,愤然的身影踢开报社的大门,连大楼的警卫都无力阻拦。
他的表情黑煞得像刚从地狱回来,吓得正在庆祝的纯真一干人呆若木鸡。
“栈风,你怎么会在这里?”纯真忐忑的瞅着他。
“那你们又怎么会在这里?”他的语气冷冷淡淡的,目光却凌厉得足以杀死人。
“我们来草莓日报接洽清洁工作,他们要举办年度大扫除──”阿丁掰着借口。
“对。”大伙连忙点头附和。
“台湾都用香槟和蛋糕当清洁工具吗?”他冷哼。
“蛋糕和香槟是用来替我饯行,因为他们没有其他空闲时问,所以……”纯真硬着头皮,努力掩护自己的真实身分。
“郝纯真,你还要让我当多久的呆子?”秦栈风将一叠报纸甩在她的脸上。
她的真实身分由报章媒体泄露出来,对他造成莫大的杀伤力,让他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愚蠢,居然让她甩得团团转!
她被他凶悍的态度骇住,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叫她,为什么?
她弯腰拾起报纸,上面斗大的标题写着──
草莓日报特派记者假戏真作成新娘
香蕉日报将她的身分给披露出来了!
那串难堪的报导、扭曲的字眼,让她像当众挨了一记耳刮子,顿时红了眼眶。
“你说啊?你还要让我当多久的呆子?”他擒住她的手腕,厉声质问。
秦栈风没想到自己爱上的女人,居然是个骗子!一种被背叛的愤恨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冲击着他的理智。
她默然的垂下头,血色一点一滴从脸上消失,却无言以对。
“你说话!”这算是默认,还是无言的抗议?
他多希望她能像以前一样,用傻笑的表情逗弄他,告诉他这一切全是愚人节的笑话,或者只是一场误会、一个玩笑。
“你要我说什么?”斗大的泪珠纷纷坠下,她连抬头迎视他的勇气都没有。
“你真实的身分是狗仔队?”他抬起她的下颚,逼迫她面对他。
“没错。”
“槟榔西施的工作呢?”他多么希望她说不是,说这一切全是八卦记者编写的谎言。
“是为了去查三合会贩毒和色情交易的证据。”
“清洁公司的事呢?”
“假的,但是他们是真的很尽职替片场的人工作。”
“你的表哥和亲戚们呢?”
“他们全都是记者,不过他们是真的把我当成一家人。”
“这么说订婚喜宴的照片和消息,是你自己流传出去的?”
“嗯。”
“所以这一切都是假的?”
原来他以为那个爱他爱得很深,全心全意付出的女孩,居然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她泪眼相对,不知如何回答。
“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有什么是真的?”
“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承诺也是真的……”伤心的泪水再度夺眶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濒临崩溃的痛楚从心里最深处涌出,“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你有什么资格要我相信你?你出卖我对你的信任、出卖大家对你的友情。”他悍然逼问,一把怒火冲至脑门。
“对不起。”她羞愧的无地自容。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弥补错误吗?”
“是不行……”她的心揪痛到无力替自己争辩。
“如果今天人家不拆穿你的计谋,你准备瞒我多久,三个月还是三十年?”
“我曾试着刺探你的意思,但是你不喜欢……”她想不出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总不能说他鄙视她的工作,所以她开不了口,虽然这是事实。
“秦先生,你不要怪纯真,我代表全体报社人员,向你致上最高的歉意,我们不应该为一己私利,而造成你的困扰。”南宫社长看着她被骂得狗血淋头,非常不忍心。
“这件事不是纯真的错,是我们硬拍下这些照片,你要怪就怪我们好了。”
“这么说你们是主谋,她是帮凶喽!”秦栈风像发狂似的厉斥,令大伙十分难受。“郝纯真,从来没有人敢把我当成傻子一样的耍,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我们之间玩完了!”
“不要!”纯真冲向前挽住他的手臂,“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可以失去所有的一切,但是我不能失去你──”
“现在你又用什么身分在演戏?你的演技比我还好,不去当演员来当记者,真的很可惜。”
他讥讽的言词令她难堪。
南宫社长眼看事情愈演愈烈,赶紧跳出来当和事佬,“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旺,有事坐下来喝杯茶慢慢聊。”
“我跟你们这群骗子有什么好聊的,不如这样,你们不是最爱拍人家的八卦闲事吗?”
秦栈风戳着南宫社长的胸膛,“相机快点拿出来,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画面快拍下来,明天好上报,保证又是独家新闻一条。”
“请你不要这样好吗?”纯真不想因个人的过失,连累同伴受骂。
“不要怎样?”他阴惊的脸写满愤怒,身为天之骄子的他,哪能忍受别人肆无忌惮的耍弄。
“是我欺瞒你在先,是我不对,不关他们的事。”纯真将所有的错都往自身揽,不想再祸及无辜。
“不是的,是因为我们请郝纯情替我们拍宣传广告,而她的附加条件就是要纯真进入报社工作,后来你来台湾拍片,又和她是旧识,我们才会利用纯真去接近你,好取得独家消息。”南宫社长坦诚事情的来龙去脉。
“也就是说你姊夫和姊姊都知道,很多人都晓得,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思及连日来他像个傻瓜被耍得团团转,他就巴不得捏断她白细的脖子。
“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我不希罕你的道歉。”
显然他太低估她们郝氏三姊妹了。
大姊聪明得懂得善用男人的弱点达到目的;二姊视财如命,以搜括他人的钱财为己任。
还以为纯真是最单纯的,没想到她心机如此深沉,从一开始就利用他对她的信任,玩弄他、欺骗他,把他耍得团团转。
“那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呢?”她委屈的语气有着几分哽咽,说到最后泪流满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