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寒衣看着她信心满满的小脸,久久后,反而笑了。
“小楼,你真是让我佩服不已,若是让我师父见了你,肯定也是欢喜得不得
了。”
“真的吗?你师父是谁?”小楼讶异道。
“当今御前第一侍卫汪老爷子。”
“咦?在皇帝面前当官的?那岂不是……太监?”
皇甫寒衣的凤眼瞪了老大,突然的,爆笑出声。
“喂喂,要是我猜错了就说嘛,有必要笑成这样吗?”小楼被笑得有些莫名其妙。
“哈哈,抱歉,真的,我师父他老人家不是太监,并不是每一个在皇上面前当官的都是太监。”真的太好笑了,他师父若知道她这样猜,准会气死。
“哦。”小楼扁扁嘴,胬然又问:“你为什么说你师父喜欢我?那如果他出面,我是不是就不用再念书了?是不是呢?”
皇甫寒衣又是一阵大笑。“不是,我师父喜欢有点小聪明的人,他若见了你,一定会很欢喜。不过,师父他本人精通琴棋书画,最见不得有小聪明的人啥都不懂,所以,他有的是办法可以治你这个不用功的毛病。”
过分,居然这样说人家!“哼”的声,小楼挤出一个鬼脸。“人家现在好得很。”
皇甫寒衣又笑了一阵子,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好好,我不笑你,不过,为了我,你也不肯努力一下吗?”
唉唉,不行了,他这样一说,小楼就真的很没力了,咬着下唇想了下,好半晌,才无奈的妥协道:“好吧,我就再努力一下,不过,若是我努力了,还是交不出功课来,怎么办?”
“放心,我每晚都来陪你,你不睡,我也绝对不睡。”他允诺。
“好吧……”看在他也下水的分上,小楼不答应也不行了;不过,仔细想想还是觉得怪,为啥以前有事都是他退让的,现在却情况倒反了呢?
“寒大哥,你每天这般忙碌,还是不要来陪我好了。”她想想又道。
“还好啦,也没忙什么,就是整天跟大哥在一起……呃……”不小心说溜了嘴。
小楼马上惊觉。“厚!你又跟那个狐狸大哥在一起,这些一定都是他教你来说的,对不对?”
她就说嘛,从雪地上一见,直到现在,他们几次交手,她向来都是最占便宜的那一个,哪知道最近这几日里,每项计谋、每个计划都被他看穿,他哪有这么厉害?要真是如此,她就甭混了!原来,幕后还有这么一个高明人物。
现在这种情形该怎么办?皇甫寒衣脑中飞快的想着应变之道。
突然的,见到她粉色的唇因为生气嘟了起来,那红艳艳的颜色当真诱人不已,头一低,马上顺从本能吻住她了。
要她念书也是为她好,几个兄长都是这样说,他虽然没有定见,却也觉得念书的确不是坏事。哪知道她不受拘束惯了,也懒散惯了,就连功课都能怂恿下人代写,这样下去也确实不好,所以他听从大哥的意见来了。在来之前,他已与大哥达成协议,从此以后,她是他的责任,不论好坏,他都一肩承担,日后也不再逼她念书识字了;只不过,这些不用让她知道,就让她自己慢慢体会他为她着想的细腻心思吧!
唉,她还是太冲动了,虽然马上察觉怪异之处,但她怎么不想想,若不是真把她当成自己人,皇甫家是没这么多闲工夫管她的。
“呜呜……”可恶,不要每次都来这招啦,用美男计对她而言,没效啦。
好不容易放开她,两人都是气喘吁吁的。
皇甫寒衣轻抚她被吻红的唇瓣,低低的道:“小楼,你猜得都没错,想得也正是如此,所以,等你识得桌上这两行字后,我就真的不再逼你念书,如何?”
“好,一言为定。”
这可是你说的唷,只是两行字嘛,那有何难?小楼跟它们拚了。
皇甫寒衣笑得温文,他在她额上印下深情一吻,然后道别离去。此刻,夜已深了,实在不适合再在闺女房中逗留。
小楼恋恋不舍的目光送他出房门,却不甘心的拿起桌上他写的字,左看右看也仅认得几个字,凑合凑合着念出来,那几个字是这样的:
关关马乌,在河之川,幼兆叔女,君子好求。
这什么跟什么嘛?又是马又是鸟,还有叔叔的女儿,不过这跟君子又有什么关系了?真是的,想要她别睡觉就说一声嘛,不过她小楼才不会为了这几行字牺牲睡眠呢!
吹熄了烛火,小楼转身上床了。几丝顽皮的月光透过窗廉,淡淡的映照在屋里,桌上那张纸依稀可见那行飘逸字迹写的是──
关关雎鸠 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 君子好逑
第九章
数月后
午后的一阵急雨冲散了溽暑的燥热之气,让济州城里里外外散发着一股清凉之意,屋檐下,几滴水珠儿晶莹剔透的垂挂着,不时伴着滴答声。
城外一座小小酒馆兼卖热食,又是路经城里唯一的一处要道,不管哪个时节都挤满了进城出城的人,掌柜的已经再多请了两个人手在厨房里帮忙,但店小二还是累得无法喘口气,尤其是在店里有说书人在的时候。
“各位,上午已经说完梁山泊好汉林冲夜奔的故事,现在就跟大家说说巾帼英雄梁红玉的故事,好吗?”说书人是个年约六、七十的老汉,下巴胡子都已经灰白了,但对历史典故特熟,经得掌柜的同意后,在这家小酒馆靠说故事过日子。
一旁桌上坐着三名大汉,一看便知是江湖人士的打扮,其中一人神情颇不屑的叫道:“喂,你就那几个老掉牙的故事在说嘴,没点新鲜的吗?”
“客倌想要听些什么?”和气生财,有人听才有意思,说书人面对他人叫嚣也不生气,仍然笑眯眯的问。
“来点江湖上正在发生的事情如何?”一个坐在角落边,单独一人一桌,穿着打扮介于商贾和士人之间的中年男子问道。
“江湖上的事吗?”说书人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道:“最近江湖上平静了不少,已经没几场漂亮的大战啦,就连向来爱兴风作浪的魔教都在现任武林盟主的压制下,不敢造次……”
“谁跟你问这些,这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今年没发生什么新鲜有趣的吗?你混日子也混得太凶了吧!”
“太阳底下本来就没有新鲜事啊。”说书人打着哈哈,神情开始有些沮丧。
“喂,你何不说说江湖上公认最传奇的那个人呢?”有人出声为说书人解围。
“客倌是指?”说书人没会过意。
“绝色刀郎寒衣。”
“啊”的声,说书人垂头丧气的脸,顿时精神起来了。“说起那绝色刀郎啊,他的事迹可以连续说上三天三夜还说不完,而且,他几个月前重出江湖时,就是在这个城里,很多人直到现在都还在怀疑当初是不是在作梦。”
“此话怎讲?”有人认为太夸大了。
“当然是有原因的,绝色刀郎人如其名,貌美远胜女子,他穿着一袭青衫,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走起路来优雅俊秀,动起刀来从容而犀利,脸上生得一双勾人魅眼,肤白胜雪,五官说有多美就有多美。
“说实在的,要不是大家忌惮他武功高强,刀法又极为纯熟,早就有不学无术之徒想摸黑进他房里,仔细瞧瞧他到底是不是女人改扮的,因为他实在太美了,美到让人不敢相信他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