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罗川德是知情的。“为了宁宁,她跟你吵了很久,我记得你们正式分手前你说过,你对她的感情,全在恶言中被骂光了,不分手不行。”
“在那时的争吵中,耗光的不只是我跟她的感情,所有的感觉也跟着一起埋葬了……其实正确的说,是因为那时的争吵,才突显出我跟她个性上的差异,让我认清,我跟她不可能有长久性的未来。”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也挽回不了吗?也许她改变了。”罗川德假设。
“就是经过这么多年,再重逢,只让我发现我跟她的差异性太大。”虽然是悠哉度日,但他其实也是有自己的观察力。“她是很明显的城市步调,而我,你嘴里最散漫的人,只过得惯慢上好几拍的乡村生活,两个生活步调完全不同的人,又怎么可能再激出任何火花。”
“哦?”
“其实她并没什么大改变,我也是。”凌兆纬是真的分析过。“只是随着年纪的增加,年轻时为爱妥协的冲劲大减,剩下的只有更真实的本性,两个个性不同的人再相处,只会更加认清当中的不适合。”
“但是现在宁宁已经成年了,你其实可以不用再当她的监护人,也不用时时看顾着她,少了宁宁这个争吵的主因,你跟苏珊还是不可能复合吗?”换个方式,罗川德再一次的刺探。
“说什么啊,就说感觉都没了,还问什么可不可能的?”凌兆纬被问得烦了。“我在问你宁宁的事,你却一径的跟我扯苏珊,是怎样啊?”
已经觉得烦了,加上所举的烂例子,更是让他觉得这个好友发神经了!
“还有,就算宁宁成年了,我也不可能不照顾她,她可是我的妹妹。”
套了这么久的话,罗川德确认到他想知道的态度,也总算可以放心提出他真正想问的事情了……
“只是妹妹吗?”
沉默,凌兆纬看着好友。
“什么意思?”好半天后,他如此问道。
“兆纬,这几天因为宁宁借故跟卡肯出去,你不觉得,你心里特别的烦闷?”
“……”默认,他确实是挺闷的。
“宁宁回避你的事,你也觉得不舒服,情绪受到影响:心情变得特别的糟,不是吗?”罗川德把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可是一清二楚的。
“所以呢?”懒得猜,凌兆纬要他直说。
“你想想,是不是有可能,这么多年的相处,让你习惯、甚至……”
顿了顿,确定他确实是认真在听,罗川德回应同样的认真--
“爱上了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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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獭懒!
这是一对迟钝度百分百雷同的树獭懒兄妹!
在一模一样的吃惊表情中,罗川德再一次深刻的体认到这事实。
“你没听错,不用露出这么吃惊的表情。”叹气,真觉得自己一定是前世没烧香,才会认识这种迟钝到简直是没神经的朋友。
“我爱上宁宁?”凌兆纬犹沉浸在惊讶当中。
“你也许会觉得我胡说八道,但我只是提供一个假设,至于是不是,那就得由你自己去想了,就像是你对卡肯毫无理由的厌恶感,你对宁宁一直存在的过度保护欲……又或者,你能不能想象,没有宁宁的生活……这些事的心情,只有你自己最清楚。”罗川德只能提供方向,并不能代为做任何的决定。
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吧?
对这两只知觉像是坏死……只能用坏死形容,迟钝已然不够这两只反应缓慢的树獭懒使用了!
对这两个人,在不出卖他们彼此立场的前提之下,能说的、能提点的,真的也就这些,罗川德自认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至于能不能开窍,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川德……”凌兆纬像是消化了震惊,很沉重的叫他。
扬眉,罗川德等着他发表定见。
“你真是一个天才!”凌兆纬说。
“谢谢。”必要时也是要客气一下。“我尽量谦虚待人,不让人发现我的天才。”
“我是说真的!你真他妈的是个天才啊!”太激动,凌兆纬撂出十年前、年少轻狂时的他才会用的粗话形容法。
只因为,那才足以表现他内心的震撼!
原来如此……他抗拒、他拒绝去想,他不想跟宁宁分开,一点都不想……原来是这么回事!
“难怪……”斯文俊逸的面容透着些恍惚,喃道:“难怪我怎么看卡肯就怎么觉得不顺眼,难怪宁宁一回避我,我就觉得心烦气闷……”
“喂,你上哪儿去?”罗川德快手快脚的拉住了他。
“我去找宁宁。”这还用问?
“想都别想!”罗川德断然否决。
“为什么?”不服气啊!
“你能这么爽快俐落的正视你的感情,做为你的朋友,我很替你高兴;不过做为你的经纪人,那些儿女情长的事,等展览会结束再说,到时你爱怎么跟宁宁谈是你的事,总之现在你别想丢着正事下管。”罗川德很讲究公私分明。
“你是魔鬼!”凌兆纬瞪他。
“这个魔鬼不久之前才被夸奖是天才。”罗川德拿他刚刚说的话回敬。
“那还是一个魔鬼--”凌兆纬很不满意。
“就算是魔鬼,也得先拦着你。”没好气,罗川德提出忠告。“你都没想过,你现在冒冒然冲到宁宁面前,讲什么爱不爱的,难道不会吓到她?”
本来下打算甩他,却因为这番话而冷静了下来。
凌兆纬开始想这个问题。
没错!他不能吓到宁宁,那他该怎么说才好呢?
“冷静,你先冷静冷静。”见他冷静下来,罗川德刚好进言。“利用展览会的时间,东晃一下、西晃一下,正好让你想想,到底该怎么开口才好。”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主意。”哼他,看穿他好商的本质。“不就是要我当人形偶,陪着你唱完这场戏嘛!”
“好说好说。”大家认识这么久,罗川德也不掩饰意图。“总之,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这主角在这展览会中缺席,你可是重要的卖点之一,少了你,展览会失色许多。”
“俗气!”
“是是是,我俗气,但我有责任维护好‘\\\\/ay’这块招牌,更何况,你也希望更多人欣赏到你的创作,不是吗?拉高人气,可以引来更多欣赏画作的人,何乐而不为?”以一个经营者的角度,罗川德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对凌兆纬来说,作品才应该是决定一切的主因,但就某方面来说,他也不能否认,高人气可以吸引更多人来欣赏他的创作。
无关买卖之类的商业问题,他身为一个创作者,确实也希望,能有更多人来欣赏他的作品,也是因为这原因,他才愿意配合罗川德的一些行销手法。
“如果没问题,那出场喽?”罗川德摩拳擦掌。“外头的人,还等着你出去迷倒他们呢!”
凌兆纬白他一眼,很受不了这种说法,说得他好像特种营业的小姐,还出场哩!
假装没看见他的不以为然,罗川德推着他重新登场。
It\'s Show 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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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吴乃恩就认出了那个叫凌兆纬的男人。
虽然时隔六年,她从国三生到现在的夜大生,可是早在当年第一眼看见他时,那文雅俊秀的容貌就深印在她的心中,让她再也无法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