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啦……
可是当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儿子出院以后当真没回来,还搬到村子西边师兄开的武馆去住时,殷海青开始动摇了。
怎么会这样呢?
这跟他想的不一样啊!
他以为儿子会诚惶诚恐的回家负荆请罪,结果不但没有,就连其他学员也有好一些跟着“叛变”,“跳槽”到师兄的武馆去。
最重要的是,昔日温柔体贴,以夫为天的老婆,这次也不像以前一样那么支持他,反而站在儿子那一边,三天两头往村子西边跑,把他这个丈夫晾在家里。
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老天要这样对他?
“海青,我要去看看儿子和未来的儿媳妇,你去不去?”梁静提着水果,问他。
“还去?”他怪叫,“你昨天就去过了。”
“是吗?”梁静微拧秀眉,一脸无辜。“我怎么觉得好像隔了很久?”
“不去!”他背转过身子。“要去你自己去。”
“真的不去?”
“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去就不去!”
她闻言叹气,“男人啊……”
脚步声渐远,殷海青坐在原地却是愈想愈不对。
阿静这样三天两头往师兄家里跑,岂不是给了混帐师兄很多机会吗?他防了师兄一辈子,不会栽在这个时候吧?
不行!他得跟去看看。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嘟嘟嘟--咕咕咕--吱吱吱--”方重山的嘴里不停发出各种奇异的声音,他站在婴儿床前,挤眉弄眼,逗弄得不亦乐乎。
“爸,你别吓到小贝比。”方亚月一进来就看到父亲对着婴儿扮鬼脸,忍不住道。
“才不会,他好喜欢看我扮鬼脸。”手指头轻刷婴儿的脸颊,“对不对?对不对?你看,他笑得多开心。”
小美见状微笑,“方伯伯这么喜欢小贝比,亚月,不如你赶快生一个吧!”
她扮了个鬼脸,“生小孩很痛。”
方重山点头,“你娘天不怕地不怕,可生完你之后,她能下床走动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逼我去结扎。”
所以,虽然他很想抱孙子,但是听老婆大人说过那种生产的痛苦后,女儿生不生都随便啦!
“是很痛。”小美老实说,“但是当我看到他可爱的样子,所有的痛都不算什么了。”她抱起孩子,柔声道:“这是义正留给我最珍贵的宝物。”
“小美姊,你好坚强呢!”
小美听了只是笑笑。
“走吧、走吧,大家都在客厅等我们。”
今天是小婴儿满月,也是决定他名字的大日子。
从小美进产房那一天,众人翻字典的翻宇典、算姓名学的算姓名学,对小贝比的名字都各有一套看法。
而自从小美感激众人的照顾,宣布决定把孩子的命名权交由大家决定后,个个更是卯足了劲,都希望自己想的名字能雀屏中选。
今天就是投票表决的日子。
场面非常热闹,每个人都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并且努力说服众人,但没有一个人同意别人取的名字,都坚持自己想的最好。
“叫祈平有什么不好?”方重山气呼呼的,“祈祷他平平安安的长大,平安就是福!”
“大姊她爸,这名字太没气势了,我看还是我想的比较好一点,叫英雄,长大就是一个英雄。”
“怎么不干脆叫大侠算了!”方重山嗤之以鼻。
“叫仁勇吧!”林进勇说:“三达德,智仁勇,希望这个孩子有仁心有勇气。”
陈及第小小声的说:“那岂不是‘缺智’?”
众人默默对看一眼,直接把这个名字从候选名单里剔除。
“怀义好不好?”殷武开口,“怀念这孩子的父亲,义正。”
“这名字不错。”方亚月附和,“既好听,又有意义。”
“哎哟!”陈及第夸张的叹气,“那当然啦,所谓夫唱妇随嘛!小师父的意见就是大姊的意见。”
“我喜欢这个名字。”小美红了眼眶。“怀义,就叫他怀义吧!”
“名字取好啦?”夏群秀端着油饭和红蛋出来。“那正好,过来吃油饭吧!小美,孩子我帮你抱,你也去吃一点。”
“我好像来得太晚了?”梁静到时,一群人已经将油饭一扫而空。
“厨房里还有一些油饭,我去拿。”夏群秀把孩子交还母亲,转身往厨房走去。
“爸……”方亚月凑到父亲身边,“你不去吗?”
从殷师娘第一次到她家武馆时,她就发现了,她娘只要遇到她爹和殷师娘同时出现的场合,第一件事就是闪人。
她爹虽然平时对她娘唯命是从、疼爱有加,但那段陈年旧怨的原因传遍整个村子,她娘心里当然不可能没有疙瘩。
丈夫多年来始终对另一个女子念念不忘,有几个女人受得了这种事?她娘之所以对她爹这么凶悍,八成也是由此而来--发泄说不出口的不满。
“我去?不如你去。”方重山不敢去找死。“你知道你妈,她舍不得凶你,对我就一点也不客气。”
“爸,你说这什么话?要不是你对你小师妹一直念念不忘……”
“停!”方重山吹胡子瞪眼,“我什么时候对小师妹念念不忘了?”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啊……”
“再停!”他按着额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瞪着自己的女儿。“连你们娘儿俩都这么想?”
“大姊她爸,不只大姊和大姊她妈这么想,大家都是这么想的。”陈及第最爱凑热闹,忍不住插嘴。
“天啊!”方重山捶胸顿足,“我说过了,我和那个混小子的恩怨和小师妹没关系,为什么没人相信!”别人不相信就算了,居然连他的亲生女儿都怀疑他。
“我相信。”只有一个人说相信,那个人正是梁静,“师兄的性子倔傲,从来不服输,可在大嫂的面前,却是她叫东不敢往西,要他坐着不敢站着,若不是爱到了骨子里,怎么做得到?是不是,师兄?”
方重山黝黑的皮肤浮起一抹红。
“废话!”他轻骂。
看见走廊暗处一抹阴影微动,梁静微笑着继续说下去,“十七岁那年,我和师兄比武,他一点也不肯让我,后来我输了,生他的气,他也倔着性子不肯向我低头。老实说,除了大嫂,我真没看过师兄向任何人低头的样子,一个男人只有面对自己最喜欢的女人时,才能把所有的自尊都抛开……”她顿了一顿,再看了看走廊。“大嫂,你应该最明白师兄对你的心意。”
偷听被抓到,夏群秀僵在原地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走出来。
“我……”
梁静走过去,执起她的手,“大嫂,将来我们就是亲家了,多亏你把亚月教得这么好,我才有这么棒的儿媳妇,我真要谢谢你。”
“哪里,你们家殷武也不差啊。”夏群秀是个大而化之的人,心结化除了,一下子就把方才的尴尬抛到脑后。“我们家亚月能找到这样的如意郎君,那是她修来的福气!”
“别这么说,我们家殷武很死脑筋,不知变通,将来还要麻烦你们多担待。”
“我们家亚月笨手笨脚的,我才想说希望你们不嫌弃呢……”
“看来这下子你跑不掉了。”殷武笑着在方亚月耳边说。
“是你跑不掉了才对吧,小师父。”她窃笑。算起来是她占到便宜。
他低下头,在她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我没想过要跑。”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