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们不要这样子待她!不要!求求你们——”彩蕊恐惧的紧抱着琉裘的身子,尖锐的哭泣着。
“少哕嗦!”彩蕊很快地被另一个男人拖走了。
“彩蕊!彩蕊——”琉裘见彩蕊被另一名男人拖走,不禁感到无比恐慌的哭了起来。
她知道他们是一群奸淫掳掠、十恶不赦的海上流氓。
另一股属于男人才有的蛮力突地由她腰际间传来,男人由她身后将她整个人抱起来,琉裘用仅存的力量拼死拳打脚踢,吓得又哭又叫。
可是,此刻就算她喊破喉咙也没有用,她已由小船被接到另一艘大船上,轮船很快驶离了被劫的小船只,直到黑幕将整艘船舰吞噬为止……
“唔……”
琉裘被人抛上铺着软被的床榻上,一头乌黑亮丽的发丝也整个披散开来。
床?大船上竟然也有如此舒适的大床?她终于可以触摸她思念已久的大床了,琉裘又惊又喜又悲的靠着仅存的一丝力量抚摸着软绵绵的床铺。
好讽刺啊!她怎么也都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竟要在被掳掠之下,才有机会触摸如此舒适的大床。
她不禁感到可悲又好笑的哭了起来。
突然感觉到周遭弥漫着另一股狂野的男人气息,琉裘抬起头来找寻那抹气息……
在模糊的视线中,一抹体态高大而英挺的男子正双臂交环于胸前,用一双如鹰般锐不可当、熠熠生辉的黑眸俯视着她,然而不同于往日所见的是,那双锐眸此刻溢满了说不出口的关怀与不舍。
“大叔?你……”
她错愕极了,怎么回事?充满疑窦的问句还来不及发出,她已因疲惫过度而昏厥了过去。
“小花?”怎会是她?这可怜的小东西……
黑鹰不慌不忙的伸手触了触她的额头,有些忧愁的轻轻摇晃了几下她的身子,接着从容不迫的取起一件羊毛毯,轻轻覆盖在她身上,坐在床沿边,细细的端睨着她。
几天不见,她似乎多了些许成熟的女性美,受尽沧桑的美颜依旧如此撩人心弦,适才见她疲惫得提不起力气,黑鹰满是心疼的差点将她拥人怀里,他多么想好好的伶爱地—番啊!
爱不释手地轻抚着她细嫩的粉腮,静静凝望着她美丽的容颜,黑鹰发觉自己竟不自觉的心生眷恋,垫伏在他体内的欲望莫名因她而苏醒,失神地凝视着她。
他愣怔着,莫非是上天有意安排小花来弥补公主对他的残酷吗?
他相信身份卑微的小花,绝对比那有着高贵身份的公主好个上千倍,也唯有她,才能平复他波涛汹涌的情绪。
突地,他眼中盛满了怒火,烙印在她左颊那五道明显的指痕引爆了他胸口一阼莫名的怒焰。
“来人!快给我进来!”黑鹰粗暴的推开木窗,对着窗外嘶吼着。
一群小喽罗赶忙奔进船舱,“大王,有何吩咐?”
“适才是谁把她送进来的?”黑鹰盛怒的黑眸横扫过每一个人。
“回禀……回禀大王,是小的……”见到大王眼中的炽烈,小喽罗瑟缩起肩膀,抖颤的答道。
“该死!”黑鹰想都没想就—掌朝他脸颊挥了出去,以一种足以震慑人心的气势怒瞪着他, “谁准你打她耳光!你瞧你把她的脸都打肿了,这么漂亮的一张脸,你这笨蛋居然下得了手?”
“因为她反抗,所以我……”小喽罗冒着冷汗,浑身一直抖。
口气,说什么他都再也不跟朝廷合作了!
他打算劫光海上的船只,气死那个没用的昏君与高傲的公主,他要让他们知道,和他这个海盗王作对,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第四章
“大叔!”睡了一整天的琉裘,倏地由恶梦中惊醒过来。
“别怕,我在这里。”黑鹰一直守候在她身边,一见她醒来,他惊喜的握紧了她的手。
见她一脸不安,愧疚感倏地强烈的涌上他心间,宛如针似的扎痛了他的心,他心疼地凝视着她。
“大叔,是你劫走咱们的船……是你吗?”琉裘以为是梦,她不希望打劫他们的,是眼前这位曾经将她救出皇宫的好心人。
可是,若不是他的话,她怎有如此舒适的卧炕可以躺?而他又怎能安然无恙的站在她眼前?她早见识过盗匪的冷残,杀人不眨眼的功夫可称得上是举世无双啊!
“我很抱歉,瞧我那几个笨手笨脚的手下把你吓着了……”
黑鹰没打算隐瞒什么,他向来不懂得说谎,只是歉疚的更加握紧她的小手。
“你的手下?很好,看来你的身份不是区区一名小盗贼如斯简单。”
琉裘气愤的挣脱了他的钳制,感到失望透顶的别开头,不愿多看他一眼。
“我以为你是个面恶心善的大好人,我也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无须惧怕你充满杀气的双眼,想不到你的心和你的长相一样难看,让我觉得现下连多看你一眼都嫌肮脏。”
“想不到你的嘴这么利!”黑鹰受辱似的瞠目结舌,揪起她的皓腕,他不堪入耳的脏话几乎要喷出口了。
“我也想不到曾经在我心目中占有一席之位,曾经被我所敬仰的大叔,竟是一个人见人怕的海上盗贼。”琉裘生气的甩掉他的手。
“我想咱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这几句话真的伤到他的心,也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喜悦。
原来别离后,她还记得他,那他在她心目中也曾有一席之位不是吗?
“不!”琉裘跃下床榻,仿若已视他为毒蛇猛兽似的开始闪避着他。
“我亲眼目睹你的手下,残杀了手无寸铁的老翁和老妇,强行掳掠了壮丁与年轻的姑娘们,你们这么做无非是想逼迫那些壮丁助纣为虐,而姑娘不过是你们这几个男人的暖床工具罢了,我也是其中之一是吧?你打算把我送给他们吧?”
黑鹰痛恨极了此刻自己矛盾的心,他愤怒于她那无礼的态度,他愤怒于隐藏在他心坎下的那份柔情,他不知爱怜之心打哪里来,为何对她,他总有种难以言喻的不舍与心疼。
心一恸,他浑身剧烈的颤栗着。
她的指控深深刺痛着他的心。
“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如果我心存不良的话,那一夜我就不会救你出宫,而现下的你更不可能保有完壁之躯。”
真是这样吗?但是……琉裘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片刻,她摇了摇头。
“大叔,求求你放我走,还有彩蕊,她也被掳了。”琉裘找不到一个可以说服自己去信任他的理由,她找不到理由去信任一个以杀人为乐,以掠夺为业的盗匪。
“你还是没有弄懂情况。”黑鹰默默地乔忍下所受的屈辱。
她每一句话都有本事刺伤他的心,她每一个充满防备的举动深深打击他的信心,她溢满慌恐与警戒的眼神,更仿若要将他推入永不超生的地狱。
换作从前,他会让她为自己的话语付出代价,他会让她尝到后悔的滋味。
可是……她根本就不明白,其实这些念头早在见到她时,全不翼而飞了。
他半点都不想伤害她的身心,揪心断肠似的悲怆感开始涌上他的心头。
他懂了,他懂交织内心底下的这份痛苦打哪里来了,原来他已不知不觉爱上眼前这个女子了。
“我不会把你抛在这片汪洋大海里,我更不会让他人逮到欺负你的机会,你明白吗?”
“放我走,我不想再看见你。”琉裘固执的不愿多看他一眼由袖口掏出三颗小彩石,她轻轻地搁放在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