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刚才没看到,真是遗憾呢。”
瞅着他迷人的笑脸,她点点头,“以后我注意一点好了。”
她还真的相信!这丫头也太好骗了吧?文大瞪起眼。一路上,霍老板一会儿看见一会打招呼的花”——后来说是风吹的:一会儿看见“三只脚的鸡”——跟药儿说,多了只衔,跑得太快,不见了:又说看见“长了翅膀的狗”——能飞,飞走了。
一次、两次他还半信半疑,那么多次下来,他只当霍老板不是眼花就是人疯了,会跟着相信的,八成不是眼盲就是也跟着疯了。
“……文大,文五、文六还未‘跟上队伍’吗?”霍青杨突然对他出了声。
“……还没有。”他也觉得奇怪,这两人早该回来报到了。“霍老板,咱要停下来等他们吗?”
“……不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恐怕是未能完成任务了。
药儿望着他,“那个大嗓门跟斯文人?你派他们上哪去了?”
霍青杨对着她眯眼微笑,“药儿,我突然想起,我未曾见你做过女子打扮,等我们见过你师父以后,你肯为我换回女装吗?”
他这样一笑,她就脸热心跳,差点就马上点头了。“……你见过啦。”
“我见过?不曾啊。”他几时见过她的女子装扮了,这他可好奇了。
“在兰馨那里,你看见躺在椅上睡着的人就是我。”
……那个喝了桂酿酒的姑娘是药儿?霍青杨不禁懊恼,当时如果细心看了,也许就能发现了。难怪当时在药儿身上闻到酒味和胭脂香,他也真胡涂,不曾仔细想过——可是谁料得到,外表和举止看起来都像十五、六岁的小少年,居然会是一个十八岁的姑娘。
他瞅着药儿,想起当时长发披垂,身穿浅蓝衣裳,身段纤细的姑娘……真想再看看她当时的打扮。
“阿杨……我师父很凶……也不是凶啦,她不骂人,不过很严肃……我是想,应该先告诉你一声。”
她现在整个脑袋里,就装着她的师父。霍青杨一脸笑,一把扇子摇摆得勤快。
“阿杨,你有听到吗?”他没出声,她抬头疑惑地望着他。
“药儿,你是担心你师父不同意我们的亲事?”
她随即攒眉,“……阿杨,我们好像还有事情未解决。”
“哦?”霍青杨一脸优闲的笑容。
“……不过现在说这些,又好像太早了。”太早了,连他能不能进得无命谷都是个问题,提亲这事还得再三盘算,若是意外地师父当真同意了亲事,那时再来打算他们要住在哪儿都还不迟……唉,好烦呢,怎么愈接近无命谷,她那胆子就愈缩愈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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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自带人进无命谷,这个胆子她还真没有。
在谷外,她就要马车停下,所有的人都在这里等,她先独自回去见师父,她却见有人走了出来——
“斯文人……你为什么在我家?”她跳下车,讶异地望着文六。
“药儿,是我请文六先行一步……来向令师请安。”霍青杨目光锁着文六,“文五呢?”
“霍老板,我们未能完成任务,五哥……被关住了。我们连谷内前辈的尊容都未能见着,只闻其声而已。”惭愧、惭愧!
“废话,师父不见任何人的!”药儿恼了,瞪着霍青杨,“你怎可不问过我,就派人私自前来?你把师父惹恼了!”她最在意、最在意的,就是她的师父了。
“药儿——”
“我去见师父!”她转身要走,不再看他一眼。
“王姑娘,前辈有言,请你带霍老板入谷。”文六喊住她。
药儿站住了脚步,缓缓回头,却恶狠狠的瞪住他,“你到底还跟我师父说了些什么?”
“这……”文六显得难堪,“对不起,家兄在令师手上,在下……只得知无不
“那是说,她也知道我来提亲一事了?”霍青杨微微一笑。
“是。”
这倒好,省得他多费唇舌。
“多嘴!”药儿更恼。她本来想无看师父脸色,再来决定是否要让阿杨进去谷内。
“药儿,我与你一同进去吧。”霍青杨拉起她的手,神色轻松而自在。
药儿瞪着他——她现在又能多说什么呢?
他……他太小看师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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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命谷内,就像药儿所形容的,里面种满了竹子,一大片的竹林……当真一不小心就要迷路了。
若非有药儿画出路线来,文五、文六只怕也走不进谷内,不过两人都未能达成使命,真是遗憾。
总算走出竹林了,眼前是一块空旷土地,再过去有几间小屋,远远地,他就看见其中一间屋子门口前立了一块大石头——无命石?
药儿回头,忧心地望他一眼,“我先进去见师父,你在此等候。”
她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对他伸手,“驭石呢?”
“……药儿,你说过与我在一起很快乐。”他拉起她的手,把驭石放在她掌心上。
“……嗯。”她点点头。
他满意地扬起嘴角,“那么,就永远在我身边。”
她望着他,心里早巳点了头,她却哑了口。
“……阿杨,我要进去了。”她缓缓抽回了被他握在手里的手,转身走过了一片空旷,走进那间门前有着一块大石的屋子。
霍青杨的目光从那消失在门内的身影,缓缓移到门前的大石头……真是遗憾。
天气变了,该是艳阳高照,却闻一声雷响,霎时乌云密布。
屋内,小小的窗口投进来稀薄的光线,一个白色身影就伫立在窗口不远处,望着窗外的人……
“师父,徒儿回来了。”她走过来,便跪了下来,她把手伸了出来,“这是师父要的驭石。”
窗口的人缓缓转了过来,微弱的光线下,岁月几乎未曾在这张绝世的容颜上刻下痕迹,似乎改变的只有这双眼神……
“你与他私订终身了?”她拿走驭石,一眼都未瞧她的徒弟,便转过身去。
清冷的声音让她既敬又畏,“师父……他是第一个发现我的身分的男子,我……我无法杀他。”
“你为了救他,才让身分暴露,是吗?”这美丽的声音,却冰冷得会教人发寒。
“师父,徒儿并未违背誓言——”
“回答我的话!”
“……是,徒儿是为了救他,身分才暴露。”她无意为自己辩驳啊,师父不要误会她。
王嬿慈回头睇视她,那冷漠眼神就连药儿都要脸发白。
“你以为不用我传给你的一切去救人,就能逃得了誓言?”她的眼神冷,即使明白她的徒儿在想什么,她也无所动容。
跪在地上的药儿霎时全身僵硬,“师父……”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虽未生你,但我养大你,你却用这副身体去救人,你说,这不违背誓言?”这声音,冷!
对……对啊……她居然未曾深想到这层面去——药儿仿佛傻了,羞愧满面,无言以对!
“药儿,回话。”
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
“师父说得是,徒儿……愿受罚,但是师父,违背您的誓言,徒儿当真无心,您……师父您不要难过。”她望着师父,她对死无惧,却对她的行为一定让师父失望了,感到满怀内疚。
王嬿慈瞅着她,很快的别过头去,“去叫他进来。”
“……是,师父。”药儿起身,望着师父清瘦的身影……她转身,走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