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不是啊!”她觉得他的疑问很奇怪。
“你又凭哪点知道了?”他真要为她的毫无戒心捏一把冷汗,继而又有弓些些的生气。
搞什么嘛!对他,她也是如此,单是一个室友的名义,就让她掏心掏肺的对待他;对那两个叫什么“大军”、“小军”的兄弟也是如此,而这两个人原来还只是她在路上遇到的陌生人。
“你有没有想过,眼前是因为你的运气都还不错,所以才没有怎么样,但如果你遇上的是别有用心的坏人,下场呢?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后果?”他质问。
“什么怎么样?会怎么样?”她不理会这种假设性的问题,对他的怒气更是感到莫名其妙。“明明就没有怎么样,你一定要说成会怎么样,你这人真奇怪。”
皇甫殿臣脸差点变绿。
“你都没有想过,你有可能会遇上别有居心的坏人吗?”他真想用力的摇晃她,好乘机将危机意识塞进她的脑袋里。“如果引狼入室的话,你怎么办?男人都是不可靠的,要是他们两兄弟对你起了色心……”
“说什么啊?什么两兄弟?什么起色心的,你在乱讲什么啊?”她觉得好笑,莫名其妙到觉得好笑。
“大君跟小军是姊弟啦,他们姓姚,姊姊叫姚芷君,弟弟叫姚子军,很好笑吧?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发音一模一样,只是字不一样而已。”杜瑞仙连忙补充解释,而且提到了姚家爸爸的命名天才,还有心情取笑。
好,不是兄弟,感觉上是好一点了,但皇甫殿臣可没打算放过这回事。
“还有……”不用他开口,她主动再补充说明他在意的部分。“虽然弟弟小军是男的,但他现在也只是高中生而已,是现在耶,换算回去,当年我遇见他时,他还是个小萝卜头,大君的话则是女的,你以为他们姊弟俩能对我怎样?起什么色心啊?”
让她一抢白,皇甫殿臣好象没话可说,但那只是针对姚家姊弟的部分无话可说。
“问题你对人没有防心就是不对。”他强调。“目前的话,是你的运气都不错,还没遇上真正的坏人,如果哪天你再随便对人好,结果遇上了有心份子……”
“你傻啦,我怎么可能会让这种事发生?”她白了他一眼,截断他的话。
“你要怎么不让这种事发生?”没坚持己论,但皇甫殿臣一点也不信她,直接反问她。
“感觉,我用感觉的嘛!”她说着,语气得意,像在讲什么了不起的事,因为后来的谈话,早忘了方才心情才为过去的童年回忆而低迷不已。
“感觉?”皇甫殿臣怀疑他听到的是外星语言,他怎么感觉不出这两个字有什么实质功效?
“你恐怕很难想象,但实际上就是这样,经过我继母跟继姊的长期训炼后,我对人的判断能力比一般人要来的强,我可以很准确的依据我对每个人的好恶直觉来判断,判断出给我这种感觉的那个人心性是好是坏…∶不是我自夸,我的准确度比台湾的气象台报气象还要精准。”说到后来,她都有点洋洋得意了。
皇甫殿臣看着她,无法言语,也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
“总之就是这样,你别误会大君、小军了。”她很坚持这一点。
怕他不够明白她的认真,她又强调道:“我其实很感谢他们的,要知道,表面上好象是我帮助他们,提供一个容身之处给他们姊弟,但其实他们姊弟给我的帮助更多,没有他们做伴前,我一个人住,嘴里固执不承认,但其实心底总是有些害怕;如今有他们相伴,除了增加居家安全,更强过一个人独居的寂寞,再说,现在事实证明,我那时的决定确实是对的,他们两姊弟不但是好人,现在更是我的家人,因为他们,我每天都很快乐。”
她都这么说了,他能说什么?
话题终结,没人再接着下去,但并不表示皇甫殿臣认同了她择友的方式。
他决定,她不懂保护自己,那就由他来!
以后就由他保护她,为她过滤有可能会伤害到她的人事物……
就这么决定了!
☆☆☆
出租车平顺的往“员工宿舍”开去,经由一番长谈冷静下来后,对他,杜瑞仙心中有些抱歉。“对不起。”途中,她突然说。
“?!”皇甫殿臣看着她,有些不解。
“本来说要帮你找看看有没有人认识你,让你接触从前的人事物好恢复记忆,没想到因为我的关系,害你错失了机会。”她觉得不好意思。
“别说我,你呢?你确定要放弃这次参展的机会?”皇甫殿臣最感到在意的,是她这个决定。
“如果不是大君坚持,我本来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愿要来。”她老实承认她不求上进的缺点。“现在的话,知道有纯纯姊要参加,我更不想参加了。”
“为什么?藉参展的机会,在比赛中夺冠打败她,不是很好?”他都为她想好出气的方式了。
“有可能吗?”这一方面,她很消极。“我知道继母一直很用心的栽培纯纯姊跟思思姊,我相信以继母的作风,纯纯姊一定是读什么专门学校、拿专业证书出身的,会被公司挖掘、邀请参展,全凭她自己的实力。不像我,完全是凭着运气跟雅瑄姊的赏识,才得到参展的机会,这一相比,我怎么比得过有专业知识的她?我才不想在她面前自取其辱。”
“能获得雅瑄姊的赏识,不也是你自己的实力?”皇甫殿臣提醒她,没注意到自己叫唐雅瑄的语气有多自然。
他没注意,她更不可能发现,仍是一脸闷相,没信心的道:“你别安慰我,这件事我已经打定主意了,我一回家就要打电话跟雅瑄姊说这件事,跟她道歉,当初承诺她要做的事,我现在真的做不到。”
“你没做,怎么知道你做不到?”皇甫殿臣总觉得可惜了,微蹙着眉,忍不住分析起来。“做这一行……就算不是这一行,只要是攸关创作的行业,除了经验、知识,更重要的是才能与天赋,你要相信你白口己,你本身是绝对具有才能跟天赋的,如果说,你是怕专业知识不如人,有不足的地方,这些都是可以恶补……”
“恶补?”她截过他的话,反问他。“找谁呢?我们能找谁来恶补?”
皇甫殿臣被问住,因为他现在可是“丧失记忆”的身分,就算拥有再多的资源背景,也没办法提供给她。
误会他的沉默是认同,她叹气。
“就算想扭转乾坤,但这里就我们两人,没有背景、没有任何的后援支持,有谁能帮忙?就算找上雅瑄姊,但她远水也救不了近火,根本就来不及也没有用,因为水晶钻饰展再两天就要开始了。”现实就是这么伤人,无能为力,她根本就无能为力改变什么结果。
皇甫殿臣很想再说点什么来说服她,因为他比谁都知道,虽然展览是两天后开始,但真正要让各家公司推出的作品比赛,是在展览的倒数第二天,然后在隔天、也就是展览最后一天由主办单位固定举办的闭幕舞会上,才会公布得奖的作品。
仔细算来,展览一共要展出七天,扣掉末两天交出去比赛到公布的天数,前五天加上比赛前的这两天,他们有一个礼拜的时间来为她恶补她自认不足的专业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