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皓无声地叹了口气,又绵绵密密地在她唇瓣上辗转温存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退离床边。
楼琳赶紧拉好身上凌乱的T恤,跪在床上帮他调整歪掉的领带。
“我今天要进行签约的最后步骤,可能会晚一点回来,等确定后再给你电话,你饿了的话就自己弄点吃的。”他圈住她纤细的腰肢,不放心地叮咛着。
不久之后,男人终于走出房门,偌大的套房霎时变得空荡荡地,楼琳呆呆地趴在沙发上汲取他残留的味道,一时之间无法适应身边没有他陪伴。
“振作、振作!我也该准备上工了。”她伸了懒腰,快速地梳洗换装,背着一个小包包下楼。
因为那天伊丽莎白所表现的敌意实在太明显,尽管她对助理的工作很有兴趣,十分渴望能常常陪在休的身边协助他,但是现在正值签约的敏感时期,为了公司的利益起见,她也只好继续乖乖待在房间里。
所幸隔天她偷偷溜出酒店的时候,正巧又经过先前打零工的那家花店,老板杰森相当热情,仍旧非常欢迎她这个半调子卖花女。
为了消磨等待的漫长时间,她总是趁休出门上班的时候,到花店跑腿帮忙,并在他回到酒店以前溜回房间。
其实她大可以对他坦承,杰森已经有老婆小孩了,而且一家人恩爱幸福得很!但不知为何,每次她只要提到“杰森”这两个字,最近已经很少生气的休伯特先生就会突釭其来地点燃怒火。
唉……虽然他对自己的占有欲颇强,这一点还让她满高兴的,可是,这样背着他偷偷摸摸地打工也不是办法啊……
“苏,你来得正好,帮我剪剪这一桶花!”远远地望见她的身影,阳光热情的杰森便扯起嗓门交代工作。
“哇,我离店门还有三百英尺(约九十公尺)那么远,你就急着奴役我,我要加薪!”她也不甘示弱地回敬。
雀跃地欣赏着一排排在薄雾中绽开的美丽花朵,她暂且把烦恼抛在脑后,加快脚步走向小小的花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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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将近两个星期的努力,欧凌集团终于拿下哈洛德百货自创品牌的专属代理权,比原本预定花费的时间,还早了几天。
开了一整天的协调会,走出会议室时已是下午五点多。陈正皓立刻掏出手机向上司欧阳鋈报告这个好消息。
“辛苦你了!”话筒彼端传送出欧阳鉴漂洋过海而来的斯文嗓音。“既然机票已经事先订好,你也不必急着回来,在伦敦多休息几天吧!”
他考虑片刻,的确,现在这种处处充满节庆祭典的时期,如果没有提早预约,根本买不到机票。再说,这里也还有一个他放心不下的人儿……
“我知道了,再联络!”简洁地道别后,他切断通话。
这阵子他沉浸在有佳人作陪的喜悦里,却把他们之间的问题忘得一干二净。
虽然还未正式订婚,但他们可以算得上是未婚夫妻。这个事实,他早在再次相见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
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楼琳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分。
他早就该告诉她了,但是一开始是碍于不想惹麻烦上身,更不想和她有牵扯,后来则是有些恶作剧、故意隐瞒的心态在作祟。
不晓得当她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她一定气得用力扁他,故意好几天不跟他说话,其实心里高兴得不得了……
一身名牌服饰的伊丽莎白过来拍拍他的肩膀。 “今天晚上要开庆功party,记得准时过来喔!”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陈正皓冷冷地道,对这种奢侈糜烂的舞会一点兴趣都没有。与其浪费时间陪这群无聊的有钱人交际应酬,倒不如买瓶香槟回酒店,两个人简简单单地庆祝就好。
走出哈洛德百货公司大厦后,他招了辆计程车,趁着店家还没关门之际,先到附近买了一瓶香槟,又买了一些小菜。
但是回到酒店、打开房门以后,他却发现没有人在里头--
她的行李还在,所以不可能是偷偷溜回台湾了。那么,她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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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七点多,天色还有一些亮,陈正皓坐在阳台的古董木椅上,房间里没有开灯,显得十分昏暗。
楼琳五点时,曾经打电话回饭店留言,交代她外出用餐,请他不必担心。
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出去吃饭,根本不可能花上这么久的时间!他焦躁地起身,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倏地,茶几上的电话响起,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去接听。
“喂,请问是休伯特先生吗?”话筒中传来的是柜台人员有礼的嗓音。“楼下大厅有两位您的访客,可否请您下来确认?”
访客?他怎么会有访客?“我马上下去。”陈正皓满腹狐疑地搭乘电梯下楼,一点头绪也没有。
楼琳自己有房间的卡片,根本不需要向柜台通报。其他人知道他注重隐私,也不会到酒店来叨扰他。那么,会是谁?
一来到大厅,那个瘫软在真皮沙发上的熟悉身影教他不自觉地皱紧眉头。
“对不起,我一个没注意,她就不小心喝下一杯烈酒。”见他走近,杰森满怀歉意地解释。“那么她就交给你照顾了,再见。”
“杰森,再见……”已经阵亡在沙发上的娇小人儿看来只是头晕无力,意识倒还挺清楚的。
陈正皓居高临下地瞪着这个散着浓浓酒味的女人,铁青着脸不说话。
“休……”楼琳重施故计,像早上一样伸长手臂撒娇。
他静静瞅着她半晌,还是没有办法对她视而不见。“我讨厌醉醺醺的女人。”打横抱起她的时候,他故意说道。
“那杯酒……看起来很漂亮啊!我也不知道它那么烈……”楼琳虚弱地辩解,抵死不承认自己醉了。“我只是站不起来,才没有醉醺醺!”
“我也讨厌做错事不肯承认的女人。”他凉凉地从上头又抛下一句。
她委屈地圈紧手臂,让自己更加贴近他。“你不可以讨厌我……我……”剩下的话全部闷在他的胸前,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他抱着她跨出电梯,在侍者的帮助之下打开房门,将已经呼呼大睡的她放在软软的床铺上。
酒醉后胡言乱语的她也好可爱……
他觉得自己真是无药可救了!明明应该要为她的突然失踪而生气的,但是当她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除了终于放下悬着的一颗心之外,再大的火气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原本打算告诉她两个好消息的,既然她的表现不好,那就把其中一个秘密当作是惊喜,留到一起回台湾的时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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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楼琳痛苦地在床上打滚,完全爬不起来。“我的头……”她痛得面无血色,五官也全皱在一起。
某人冷淡地端来一杯热茶和几片吐司,待她接过,便默默地走回沙发上,继续跟信件资料奋斗。
勉强乖乖吃完无味的早餐,她奋力下床,拖着沉重的身躯摇摇晃晃地走到沙发边,在他身旁坐下,就算身体不舒服也要黏着这座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