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定要这样吗?曾经相爱一场,为什么现在却像仇人似的……”强忍住眼眶中的泪水,她颤抖地低语。
谷清扬闻言,身子蓦地一僵,接着霍然抬起头来,眼神凌厉犀锐地扫射向她,“我们曾经相爱吗?”他反问一句,嘲讽中带着咄咄逼人。“我以为从头至尾都是我一个人自作多情罢了!”
“不是这样的!”黎羽纤急急辩白道,他眼中的恨意与责备让她惊惶。“从前我不说……是因为我对自己的感情没有自信,后来又发生伟丞哥——”
“我不想听你和他之间的事!”他立即截断她的话。只要一听她谈及赵伟丞,他就无法控制心中燃起的愤怒与嫉妒之火。“我对以前的事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甚至连回忆都懒得想起。”
说罢,他脚步如风地迈向大门外,砰的一声巨响,宣告他的离开。
黎羽纤怔怔地望着合上的门,好半晌无法回神,她真的保住了女儿吗?为什么心底那股恐惧、寒冷的感觉反而更加扩散了开来?清扬恨她!她可以明显地感受到他的恨意,这让她的心如被荆棘刺伤,痛楚难言。
她该怎么办?她不要他恨她!又不想放弃宁宁,她到底该怎么做?
她在心底无声地呐喊,然而,回应她的是头部一阵阵的抽痛、晕眩,接着眼前一片模糊,她眼中的景象仿佛一分为二地兜旋着,耳中还伴随着嗡嗡嗡的轰鸣声。
难过地呻吟了声,她抱住头,无力地闭上眼。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几天她开始出现视线模糊及耳呜的现象,知道自己应该看医生,止痛药也快没了,但宁宁的事一天没解决,她便无心处理自己的事情。也许,也许这只是这阵子她心绪焦躁、精神不安所引起的症状罢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她这样安慰着自己……
=====
黎羽纤终于明白谷清扬何谓让她知难而退的办法。自那天起,连续一个星期,他接女儿放学后,并没送她回公寓,而是带她回他的住处,只让宁宁以电话和她联络。
他刻意隔离她和宁宁,而她却无计可施。她没有权利阻止他的行为,因为他是宁宁的爸爸,他们的婚姻关系依然存在,他这样的作为别人也无可置疑,总归一句,这只是他们的家务事,根本没有人可以帮得上忙。
黎羽纤彻底尝到被孤立的滋味,她试着在电话中和他讲道理,但他总是很快地挂断电话。终于,她再也忍无可忍了!
这一天,她很早便到幼稚园接宁宁,这才发现宁宁已经转校,她震惊愕然不已,没想到清扬会采取这种手段!面对老师不解、狐疑的眼神,她只能强忍着痛,挤出一抹仓惶的笑,却不知如何解释孩了转校,她这个做母亲的居然不知道。
她狼狈跟跄地转身离开,眼里满是惊惶之色,一颗心仿佛被挖了个洞,仓皇无助地欲哭。她没想到清扬会这样对她,他成功地将宁宁从她身边偷走,让她来不及防备,而地竟该死的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
她脸色苍白、又惊又慌地驾着车子在街上奔驰,心里、脑海里想的都是她该怎么找回她的宁宁。不知不觉地,她驾车来到朱芸妮的家门口。
她像疯了似的接着门铃,一看到朱芸妮出来,立即奔向前一把抓住她,惊慌地迭声喊:“芸妮,你一定要帮帮我、一定要帮帮我,清扬他把宁宁带走了……”
“你别急!有事慢慢说。”她连忙安抚,她从没看过她如此慌乱无措的模样。
“我怎能不急!宁宁转校我却不知道,我已经好多天没看到她了,清扬他是存心的,我不答应离婚,结果还是失去了宁宁,到底我该怎么做?清扬一定是恨透我了才会这样对我……”黎羽纤几近狂乱地大喊,情绪激动得元法平息。
朱芸妮心中虽然惊骇,却仍镇定地安抚她,“羽纤,你别激动,我们先进屋里去再好好想办法。”说着,她拉起她的手.想将她带进屋里。
黎羽纤却动也不动,神情有些恍惚地猛摇头,“不、不,我再不快点找到宁宁,也许她就要被带到美国去了……不行!我要到医院找清扬,叫他把宁宁还给我!
说着,她倏地挣脱朱芸妮的手,转身便要离开;蓦地,一阵强烈的晕眩攫住她,视线瞬间模糊重叠,她步履摇晃了一会儿,觉得天地仿佛旋转了起来,努力想睁大眼看清楚前方,却只是换来眼前一黑,下一刻她已然昏厥过去,在即将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她仿佛听到芸妮忧急慌乱的呼喊……
=====
凯悦大饭店
位于十一楼,属于小家庭式的宽敞套房里,温暖晕亮的灯光.色泽柔和的地毯,嫩黄色的印花沙发里,蜷着一条小小身影,桌几上摆着一份色香味俱全的营养午餐,却是完好无缺,没被动过一口。谷心宁手里抱着小白兔娃娃,秀丽可爱的小脸蛋不快乐的低垂着,整个人窝在沙发里动也不动,一旁坐着束手无策的Sally 谷清扬回到饭店,打开门看到的便是这一幅景象
Sally一看到他,立即上前接过他的公事包,顺势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谷清扬听完她的话,浓眉微微蹩拢,脸庞浮上一层担忧之色。他走到谷心宁身边坐了下来,轻轻将女儿拉人自己的怀里。“为什么不吃饭?Sally呵姨很担心呢!爸爸喂你吃好不好,”他柔声道,一边轻抚女儿柔细的发丝。
谷心宁抬起头看着他;秀气的小小眉心微微拧蹩,红润的小嘴也闷闷不乐地抿着。她只是沉默地摇头代替回答,一双圆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盯着谷清扬看。
谷清扬心中倏然一动,眼前这张美丽细致的小脸和羽纤简直如出一辙,尤其是那双乌黑水亮的瞳眸,世间再也找不到如此相似的了。就连那蹩眉抿唇的神情,都和羽纤一模一样。
霎时,他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执意要取得宁宁的监护权。没有了羽纤,他还有宁宁。他对羽纤的爱已经达到一个男人所能爱的限度了,他不再对她抱任何指望;但宁宁不同,她是他的女儿,会毫无保留的爱他,他可以将对羽纤的爱完全转移至宁宁身上,井获得全心的回应。宁宁对他而言,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他轻捧起女儿的小脸,再次柔声说;“宁宁为什么不开心,可以说给爸爸听吗?”
谷心宁扁了扁嘴,闷闷的说:“我想妈咪,我要回家!”
谷清扬脸色微微一黯,“宁宁不喜欢跟爸爸在一起吗?”
谷心宁摇摇头,“宁宁喜欢跟爸爸在一起,也想跟妈妈在一起,为什么我们三个人不能住在一起?”她认真地问,大眼一瞬也不瞬地望着谷清扬。
谷清扬无言以对,黯然的黑眸迅速和Sally对看了一眼。
“宁宁不喜欢Sally?阿姨陪你吗?”Sally朝她眨眨眼,略带俏皮地道,有意借此转移这敏感的话题,为谷清扬解围。
宁宁静静地看着Sally好一会儿,然后垂下眼睫,小小声地说:“我喜欢Sally阿姨,但我更爱妈咪,我想要跟妈咪和爹地在一起,像其他小朋友一样。”
此话一出,整个气氛更显尴尬沉凝。饶是sally这样大方爽朗的女子也不禁感到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