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兰愣眼凝他。
“在下次正式再见面之前,你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看不到我,但——”咽下喉中的苦涩,他勉强扬起微笑。
“但请你为我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请你为我好好保重自己,也请你为我……让自己快乐起来,好吗?”
“布雷克……”蒙蒙泪水浸湿她漆黑的瞳。
“别哭。”眨去眼中湿意,他亲吻她落下的泪,噙笑望进她泪湿的眼,“不要让我担心,也不要让我挂心。”
“不会,我不会让你担心、挂心的,我……我会过得很好、很好,我也会、我也会等着你回来……但、但是,你一定要回来,一定、一定……”
紧抓着他衣衫,紧偎着将有一段长时间无法触碰的温暖胸膛,她泪如雨下。
纵使未曾明说,布雷克也知道她已然明白他的最后决定。
“我……我会的,给我时间,然后,等我。”轻顺着她的发,他轻声道。
他从不愿意让她离开,但,为了她及肚里的孩子,还有两人的未来,此时的分离是必须的。
也许,两人再次相见的日子,遥不可期,但,至少……那是一份希望……
第十章
临离开英国,布雷克交给她一本台湾的银行存折簿及印鉴。
“这是……”
“当初我要艾伦和弗罗跟你借走的几百万。”
“可、可是没这么多。”看着存簿里的一千五百多万,她抬起哭红了的眼。
“我替你拿去做理财投资,有了这些钱,你们母子俩的生活就不会有问题。”
“我可以继续工作,不会饿着孩子的……”
“我知道,但是,这是从这一刻开始,到我们一家人真正团聚前,我唯一能给你的,你就拿着,这样我才会放心。”
“布雷克……”晶莹泪珠悬眶欲坠。
“很多事情我现在还不能说,你不知道也比较好,回台湾后,你就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不要再为我担心,知道吗?”
“嗯。”
抹去悬眶的泪,她点了头,挺着大肚子,提着行李离开葛林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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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认为布雷克之所以会突然送走谷悠兰,是为了保护她的人身安全,不让她涉入黑帮组织纷争之中。
因为再怎么说,台湾都比英国还要来得安全。
只是谷悠兰离开英国已经一段时间了,他们却没见过布雷克再到台湾一次,就好象他已经完全忘了她一样。
而每当有人问起谷悠兰的事,他总是先冷淡地看对方一眼,再问一句——
“你认为她适合我吗?”
出乎意料的答案,教人震惊,但,任谁来回答这问题,答案也全都是否定的。
因为他们两人的出身背景实在相差太多,一个是平凡小女子上个则是名震黑白两道的黑帮教父,再怎么样也很难兜在一块。
尤其谷悠兰才到英国几个月,就把自己弄得憔悴不堪,可想而知,她有多么不适应英国的黑帮生活。
“那她肚里的孩子呢?”
“母亲都那样了,你以为那孩子将来可能成大事吗?”他说得冷漠。
有人以为他是拿钱打发她,但经人暗中调查,结果并没有,所以结论是——
布雷克狠得连一块钱也不给她,就无情地把她这名孕妇赶回台湾。
至此,他冷绝无情的事迹,在黑道又添上一笔。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当他远比以往更常与其它帮派主事者来往,当他身边开始有其它女人出现,谷悠兰的名字已经在他的生活圈里逐渐消失。
只是,布雷克知道直到现在,还是有人对悠兰的离开存有疑虑,仍有一些黑帮组织暗中监视着悠兰。
三个月后,他首次以奥斯蒙集团总裁文森·奥斯蒙,邀他参加察克里斯国庆典礼名义,搭机离开英国,飞往察克里斯王国。
这次的远行,除了艾伦及弗罗随行外,还有EB党及KG党的老大。
经过长途飞行,五人一到察克里斯首都克里夫兰,立刻前往奥斯蒙集团大楼。
看到一行五人陆续走出电梯,事先已接到通知的秘书,立即站起身,看向五人,最后,将注意力放在布雷克身上。
“葛林先生,是吗?”虽然从没见过传说中的黑帮教父,但他眸光冷锐、态势傲然,有着黑道教父应有冷酷与威严。
“文森在吗?”他态度沉稳。
“总裁正在办公室里等你,请跟我来。”转出办公桌,秘书上前领路。
在标有总裁室的深色门前停住,秘书轻敲几下门,即推门而入。
“总裁,葛林先生到了。”秘书恭静颔首,对正埋首办公的男人说道。
闻声,文森·奥斯蒙抬头。
他一头揭发整齐梳于颈后,五官冷峻,森冷的绿眸因为见到布雷克而有笑意。
只是,纵使他笑得再亲切,那横过他脸部的伤痕,还是教两名黑帮老大为之一惊。
“欢迎。”他冰冷绿眸直视布雷克,接着交代秘书:“请人先送这四位先生到里兰饭店休息,一切费用由公司招待,另外联络司宾处,在葛林先生的旁边再多安排两个座位。”
“是。”秘书应声。
没给四人发表意见的机会,秘书迅速请走他们。
“他们是谁?”木门一关上,文森起身绕出办公桌,行至一旁沙发坐下。
“EB党和KG党的老大。”
“为什么带他们来?”自几上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点燃,吸一口,他吐出白雾。
“他们想确定我是不是真的和悠兰分手,也想知道我会不会趁这次机会,到台湾去看她。”
“那你是吗?你会吗?”再抽一口烟,他问的简单。
“我是,我也会。”他回答的更简洁。
顿了下,文森·奥斯蒙呼出一口烟圈,瞟眼看他。
“先生,可以请你稍作解释吗?”
“我需要你的帮忙。”
他要文森帮他转移四人的注意力,掩护他的行踪,让他可以到台湾看她。
她的预产期到了,他希望能再看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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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兰以为布雷克会在预产期前回来,但,没有。
早上她的肚子就传来阵痛,且间隔时间越来越短,在为方便照顾她而住进她家的江铃帮助下,她被紧急送到雷法医院。
当她被送进产房,因为阵痛而紧咬牙关时,她手里抓的是一名身穿医师袍的男人的手。
生产的痛苦以及眼底的泪水,教她看不清那口罩之后的脸庞,但,她依然紧紧抓着他的手,因为他温暖的手掌,让她想起了布雷克的大掌。
想着他,她思绪飘远,眼睫渐渐垂敛,心律也渐渐趋缓……
“悠兰,加油!”一声遥远,传入她的耳里。
困难地张开眼,她想找寻声音来源,但,她找不到,也看不到,只感觉到她的右手被人紧紧地交握住。
布雷克……是布雷克……他常这样握着她的手……
“加油,不要让我失望,你说过会等我的。”一声声的温柔,不断荡入她心海。
“我……我会的……我和孩子都会等你的……嗯!”
被召回心神,阵痛来袭,悠兰痛得紧掐住身边男人的手掌,致使她尖锐的指尖狠狠刺进他掌里。
突然,哇地一声,一名健康且全身通红的男婴,被捧至她面前。
“谷小姐恭喜,是个漂亮的小男娃呢!”接生的女医师微笑着。
“谢谢。”她想抱过孩子看看,但近一个小时的生产,已用尽她所有的力气,她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