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唷……”
尚霈搁下报纸起身,不想走人她的白日梦里。
“你去哪里?”
“我觉得上楼睡觉比较实际。”
温柔不敢置信他真的上楼了,背影很快地消失在楼梯问,她气得咆哮……
“尚霈,你根本不爱我……你骗我!早知道我也不爱你……讨厌,我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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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证明她真的生气了,温柔答应了乡下一同长大的男玩伴王修民北上拜访,两人约在餐厅见面。
温柔的动机,不过是要气气尚霈,但她一到餐厅才赫然想起,尚霈既不晓得她今天上哪儿,怎么会生气?
吼,她真的笨死了,这点小事都无法安排妥当。
温柔一直懊恼着,直至听见王修民不简单的动机——
“你说什么?!”心一惊,手肘撞着了桌沿,痛得她喷泪。可对面的男人一句安慰也没有,不懂得体贴女人;若是尚霈就不一样了,他的表情肯定比她还痛……
“我爸妈希望我能把你娶回家。”王修民是众家父母眼中的乖乖牌,也是好女婿人选,但个性不够幽默活泼,在同龄女性眼中就不受青睐了。
“我妈没跟伯父伯母说我有男朋友了吗?”
“步伯母认为那是你爱面子胡绉出来的。”
“谁说的?我是真的有男朋友!”温柔此刻恨不得长对翅膀飞回家,面对面地告诉老妈,她没说谎!“如果不是和他冷战,我今天也不会和你出来。”
“温柔,我们都到适婚年龄了,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熟悉了解,可以相处得很愉快。”
听他说话,她想睡觉,“王修民,我们真的不适合,我太世故,你适合单纯的小女人。”
坐在距离两桌之遥,刻意以杂志掩面的尚霈,听到她的理由险些喷饭。
她世故?!这是他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这几天她刻意避着他,晚上与他分床睡,他知晓她在气头上便不与她争,希冀她能自己反省错误……
但他错估了她不可理喻的蛮横个性,是不可能承认过错的,更遑论静心检讨了,自始至终,她就认定他不应该、他小气。
幸好工修民打来的那通电话恰巧是他接的,猜到八分谈话内容的他,知道他们打算见面,所以格外注意她这几天的行程。
“我妈说你一定是个好媳妇。”王修民很相信老人家的眼光。
“你爸说、你妈说,那你怎么说?你真的喜欢我吗?”温柔反问,“我什么都不会,要我整理家务,一个家可能被我弄得更乱;照顾小孩更别说了,我又不念幼保科,而且我超没耐心的,小孩不乖大吵大闹,我一烦起来,可能会错手掐死他们……”为求一气呵成,续道:“还有——我已经不是处女了。”
正在喝水的尚霈,因为这话呛了好大一下,口中的水溢得嘴角都是。
这……不用跟别人讲吧?她不脸红,他都抬不起头了。
不行,不行,他无法再坐视下去,他得赶紧将她带回家,以免她再闹出更大的笑话来娱乐大众。
他一起身,仿佛接收到他电波的温柔突然抬首,看见他,忘了和他之间尚未解决的嫌隙,兴奋地朝他跑去。
王修民似生来被遗忘的,就连向来面面俱到、四方兼顾的尚霈一见温柔迎面跑来,也忽略了他的存在,两人就这么步出餐厅,徒留对状况苦思不解的他呆坐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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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偷偷跑出来和旧时玩伴幽会?”尚霈质问她。
“而你小人地跟踪我。”为此温柔相当得意,这代表他很爱她、很在乎她。
“不是生我的气、讨厌我吗?”他换个方式再问,“既然如此,干嘛不答应他的求婚?”
“我才不要!”温柔连想像嫁给王修民的婚后画面都没勇气,“他那对仍活在旧时代观念里的父母超保守,认为媳妇应该每天做饭,生一打小孩,还得和左邻右舍建立感情,闲来无事就去找那些七老八十的婆婆们聊天嗑牙,我哪有办法啊!”
“你不是很爱说话吗?”
“可是我和老人没话聊。”他爸例外,因为他懂很多,而且很风趣。“嫁给他等于埋葬自己的青春,我死也不要!”
“但你不爱我了,也认为我不爱你,不是吗?不相爱的两个人结了婚怎会幸福?”他以惋惜的口吻说道,又故意叹了口长气。
“你相信我说的话?”镇定的盘坐姿势不复见,温柔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侧,好着急。“你何时变得那么好骗,你不知道什么叫气话吗?我的理想是贵妇、是少奶奶,可不是什么黄脸婆!哪个少奶奶愿意一再受孕,允许自己产后身材变形,成了肥婆?这么一来少奶奶地位将会不保耶……”
抽抽噎噎地哭了,温柔断断续续的说:“我不想当一头生育的母猪……而且我真的不会做菜,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想害王修民一家人整天轮流抢马桶坐吗?你没试过拉肚子的感觉吗?马桶坐一整天,两腿麻死你……”
他不能不要她,不可以说不要就不要,当初可是他来追她的,是他用甜言蜜语拐骗她的感情,让她习惯他的存在……现在她已无可救药地爱惨了他,他怎能始乱终弃?
没有他,她会死的!
没人赚钱养她,她会饿死;没人当她的暖炉,她会冷死……没有他的爱,不能爱他,她真的活不下去了!
“不要哭!”她居然将眼泪鼻涕尽数擦在他的衬衫上?!
他的目的不是要逼出她的眼泪,而是希望她真的明白他的心意,还有,任性不能解决问题。
“我要!因为你不要我了……”
“步温柔,你不是十八岁的小女生了,你可以依赖,但不可以不讲理,懂吗?我很愿意疼你,可是你得懂事……”
等不及他说完,温柔用力环抱他的腰,“我知道,我知道,人家都知道,我会改嘛,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当她语调一软地求情,尚霈狠不下心再教训,只能叹气。
他也知道,她不会改,改了,她就不是步温柔了。
终曲
尚霈错了,他原本的如意算盘是,养个小孩好转栘温柔的注意力,不再让她胡思乱想;且身分晋升母亲阶级,应该多少可以教她约束收敛一下冲动的个性,做事不至于再莽撞。
但,他错了,错得离谱。
事实证明,一切是他想得太美。
可怜事迹之一——生育当天,她痛得半死、叫得喉咙沙哑,那个胖小子终于愿意离开母体了,可当他看见自己的亲生骨肉,第一个反应居然是昏倒。
丢脸记录之二——出院当天,全医院上下全知道了他们这对夫妻的笑话。他的温柔太太向去过病房的医生、护士们咒骂他的不该,说他快乐播种,而她的遭遇却不是欢呼收割……如此绝妙的形容词,流传在各个病房,一传十、十传百,最后整个商界都晓得了他的老婆有多宝!
不幸生活之三——
尚霈才抱儿子进入起居室,打电动打得正刺激的温柔立刻大叫——
“不是、不是!他不是我要的!我要女儿,不要儿子,把他给我带走,听到没有,我要女儿!”
她以为这是上市场买菜,可以随意挑选吗?
尚霈很想说说她,但又忍住,抱着不得母爱的可怜儿子乖乖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