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易被看穿的羞愧使温柔的俏脸青红交替,只恨身高与体格差他一大截,不然她一定一脚踩死他。
而他,在捕捉到她的表情后,回以促狭的微笑。
不管她是在怎样的心态下诌出这个谎言,他想追求她的意念绝不更改。
温柔不服输的吼叫:“你等着瞧吧!”压下怒气,朝他绽放一抹腻死人的微笑,“我现在正急着去会我的阿娜答,过几天你就会在报章媒体上见着我和他甜蜜相拥的照片了!”
岂能这样让人看不起,就算任务再艰难,她也要证明她的魅力一旦施展,凡人无法挡。
“所以——到此为止,再见!”赏他一个谈不上友善、甚至可说是恶狠的瞪视,“不,永不再见!”步温柔潇洒又俐落的旋身。
不过,当她开始发动机车,一切的完美在此画下句点。
机车没有生命,不懂主人此刻丢脸不得的心情,有气无力的引擎空转几下,仍无法发动。
不敢抬眼看他,更不想猜测他正以怎样的眼神瞅睇着自己,“死车、烂车,你又给我摆谱!”
温柔狼狈极了,倨傲的气势顿时削减了一半。
骂了几句后,发现心里仍是气不过,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抬起头瞪住他,细碎的怪罪怒责不绝于耳——
“都是你!你干嘛那么鸡婆帮我熄火,你可知道我刚才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发动的吗?”
“我知道,我有看到你好说歹说地和它沟通。”
闻言,温柔脸蛋再度爆红。
原来那些丢脸的举动他都看到了!她步温柔以后怎么在社会上立足啊?在她成了尚家少奶奶之后,会不会因他散布出去的流言,而遭众人指指点点?
吼!气死人了,她的百年大计难道就要毁于一旦了吗?
“帮我发动!”指着机车,她对他颐指气使。
“没问题。”他一口答应,没有推托。
“这是你欠我的。”不想被当成占便宜之人,她临时补充一句。
“我知道。”
尚霈很轻松地完成了任务,看在她眼里更是火大。
坐上机车,温柔胡乱扣上安全帽,“我决定牺牲爱车,用它的生命向老天爷祈求,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你!”
噗的一声,排气管喷出一道白烟,愤然离去。
“可爱的小姐,老天爷恐怕无法帮你实现心愿……因为,等会儿我们又将见面了。”尚霈对着已经加入车阵之中、渐行渐远的背影,如斯说道。
今天的这场酒会,精采可期。
第二章
五十西西的小绵羊摩托车,温柔硬是飙至时速七十,使她能及时抵达会场。
计划总算正式拉开序幕了。
今晚她扮演的角色是服务生,不过她有自信,只要一见着尚万庆,也就是她麻雀攀上枝头,摇身一变成为凤凰之时。
为了混进这个只有收到邀请函的贵宾与媒体记者方可进来的酒会,她苦思三天两夜,在脑子被自己摧残得就要爆炸之前,终于想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妙计。
四海集团负责今晚酒会的公关部门,以时薪三百元,聘请经验丰富的专业工读生负责招待工作,她则用将近两倍的价钱“安抚、贿赂”其中一位女服务生,买来她的那张工作证,虽然内心因为荷包瘦了不少而淌血,但至少穿梭人群之间,可以理直气壮。
“尚万庆呢?怎么都看不到他……”端着摆满香槟的托盘,温柔强忍左手的酸疼,视线四下梭巡她的男主角。
当所有女服务生拚命绽放甜死人不偿命的灿烂笑脸,尽其所能地招待会场年轻男性,好为自己争取一分一毫的机会时,她却嗤之以鼻的露出讪笑——
真是一群目光短浅的无知女性!
她承认外表俊美的年轻男子,的确比较赏心悦目,不过除了这个优点,恐怕没有其他了吧?
愈年轻的男人,心智愈不成熟,容易随风转舵、见一个爱一个;俊帅的男人更糟,靠着俊俏的外表到处拈花惹草,欺骗纯稚的少女感情,她才不屑与之为伍呢!
真正特优级的男人,就如同好酒一般,愈陈愈香,同理可证,有着丰富社会历练的“资深”男人,举手投足皆是自信魅力,他们更懂得疼爱身边的爱人。
所以,她不爱年轻猛男,她只要年纪大的“钱伯伯”。
呵呵!
“步温柔小姐,你在窃笑什么?”
如意算盘打得正响,耳膜突然窜进一道熟悉的嗓音——
“暍!”
眼前赫然出现那张不陌生的男性脸孔,温柔惊吓过度,三魂七魄飞了大半。
“可爱的小姐,原来你的名字就叫步温柔啊!”
尚霈连忙帮她扶住托盘上摇摇欲坠的高脚杯,眼睛仍是睇着挂在她胸前的名牌,仿佛欲将她可爱迷人的名字深深刻入心田。
步温柔……和她的个性真是绝配,为她命名的那位高人肯定道行高深。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为了破坏她的好事而来吗?
温柔惶恐难安,他的手上握有自己相当丢脸的把柄,一旦昭告天下,她的美梦即将破碎……
“你跟踪我?!”揣着紧张的心情,她不禁扬高了声调,“为什么你知道我的名字?你调查我?!”
他给的威胁之大,竟让她产生被害妄想症。
尚霈为了保全酒杯免于因她的疏忽而碎裂,抢过了托盘放置到桌上,然后拉着她走到墙柱之后。
“坏人,你拉我干什么,快放开!”温柔死命挣扎,只想和他保持距离,“我警告你,你再不放手,我要叫了喔!”
“用不着尖叫,你的高分贝音量已经够引人注目了!”而且还让他的耳膜深陷噪音污染里。
“那你还敢拉我到这里?你有何歹念?”
瞧她防备的样子,究竟他是前科累累的强暴犯,还是杀人魔啊?尚霈哭笑不得。
“在你心中,我好像很坏?”
“岂止坏而已,你根本是坏到骨子里了!”
“可是心怀歹念的人好像是你吧?”
“我?”温柔愣了一下,“我哪有!”她大言不惭地为自己辩白,“你有何证据证明我心怀不轨?”
“我看你一身服务生的装扮。”这是近水楼台的必备行头吧,电视、电影的老掉牙桥段总是这么演的。
“那又怎样?”
“尚万庆的女友沦为服务生?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
温柔顿时好尴尬,气结地瞪他,“那,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那又怎样,除了那又怎样,她真的找不到新词回嘴了吗?
她不甘心,说什么也不愿屈居下风,她得想个法子打得他落花流水,外加七孔流血!
吸口气,“你说得没错,我现在确实不是尚万庆的女友,不过就快了,不瞒你说,我是他即将走马上任的女朋友!”
“是吗?”
通常,这种事情轮不到当事人主动告知,好事的媒体总会先一步将消息放送出来,不过这回没有。
“既然如此,你一定认识我。”
“嘿,你的脸皮果然厚得利箭射不穿,你算哪根葱啊,我为何一定就要认识说话语气骄傲到不行的你?”她后悔了,之前曾经背叛未来老公,对他产生的那些绮念,全当是她意识不清下所犯的错误吧。
“如果你不认识我,就断不可能会是尚万庆的女友,更遑论和他有着密不可分的亲密关系了。”
“奸吧,敢问先生,你到底是多么不得了的大人物啊?”温柔故意以万分崇拜的口吻问道,清晰可辨的却是轻蔑的意味。
“我自我介绍过了,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