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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页

 

  “难怪了,一向都是安束尼在照顾你的起居饮食的嘛!只有他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柏克莱夫人拿起桌上的杯子,啜饮一口玫瑰花茶,又凝眉的把茶杯放下。

  “还是不合你的口味?”

  “太甜了!”

  约瑟夫饮了一口,“还好嘛!是你的心理作用吧!不是安东尼泡的你喝不惯。”

  她叹了一口气,“我是不是太依赖安东尼了?”

  “这也没什么不好啊!”他眨着漂亮的蓝眸道。

  “他去英国会遇到他前妻……”她半掩着眉睫,蓝色的眼眸毫无光泽。

  “那是当然,你不是说他孩子结婚吗?他前妻当然会去参加,你也别太担心了。”

  “我哪里有担心。”柏克莱夫人脸上闪过云霞,拿起杯子又猛喝了一口她喝不惯的玫瑰花茶。

  “你这样坐立难安,我想安东尼在英国也恨不得插着翅膀想飞回巴黎。”

  “约瑟夫!”柏克莱夫人喷道。

  约瑟夫快意的笑着。

  他跟柏克莱夫人是在父亲六十岁的生日宴会结识,父亲在未结识母亲之前,曾经爱慕过柏克莱夫人,可惜当初柏克莱夫人已嫁作人妇,所以他的父亲曾黯然伤心了好一阵子,直到遇见他美丽的母亲。

  知道父亲的心事后,约瑟夫对柏克莱夫人更有一份好奇,住在普罗旺斯的父亲更吩咐在巴黎的儿子,和柏克莱夫人保持联系,外人对他们的过从甚密传出许多猜测的流言辈语,其实他只不过是替父亲照顾一个老朋友而已。

  “有空来这里消遣我,教授蝶儿的进度到哪啦!”她稍微提起了一点点的兴趣问道。

  他想起昨天下午在撞球间那场激烈的欢爱。

  他享受着她美丽的胴体,带领两人同时攀上愉悦的高峰,她吟啭的媚声仿佛又重新回荡在他耳际,让他的心再度热了起来。

  瞥见他的失神,柏克莱夫人很满意的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她就知道这是一场很有趣的游戏。

  “亲吻她的滋味如何?”她拿起巧克力,“那柔软的唇瓣是像叶门茉莉一般的清新娇嫩,还是,”另一手拿起了精美的白色瓷杯。“有如这玫瑰一般的火辣娇艳?”

  “像过期的蛋塔。”约瑟夫拿起桌上的蛋塔,咬了一口。“看起来是新鲜的澄黄色,但是却是酸掉的臭蛋塔。”

  “是吗?”柏克莱夫人偏头打量着他的俊脸。“约瑟夫,你会不会爱上自己的学生?”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眨着蓝眸笑着回答,“不会,她配不上我。”

  “你跟你父亲一样骄傲。”柏克莱夫人别有深意的笑道。

  “有太多女人比她更适合我,多少上流社会的名媛淑女排队等着我挑。”约瑟夫把整个蛋塔都吃掉,这甜味跟奶香居然让他忆起了伊蝶漾白盈盈的胸波。

  “但是,三个月后她将会是淑女中的极品。”

  “可她是一件礼物不是吗?我要的女人必须有高贵的身份,不能是一件礼物。”约瑟夫轻笑的否决她。

  “这是当然,你承袭着你父亲高贵的血统,怎么可以让这样出身寒微的女子,玷污你的身份跟家声。”柏克莱夫人的脸庞在橘色的夕阳照耀下,显出像血一样妖艳的色彩。

  约瑟夫点头轻笑。

  她说得一点都没错。

  在帝国剧院里,正上演着悱恻动人的杜兰朵公主。

  多么残忍的杜兰朵,男人前来求取她的爱情,她却送给男人们一个刽子手,血花在闪耀的剑锋飞洒,英勇的卡拉夫站在幽魂盘踞的地方,伸着颈子回答公主的三个问题。

  一个个死去的男人并没令她落泪,在爱慕着卡拉夫的柳儿出现时,伊蝶漾频频拭着眼角沁出的泪水。

  那个柳儿呵……陪伴着卡拉夫流亡的父亲,一个忠心耿耿的奴仆,暗暗的恋慕着卡拉夫,只因为他曾在皇宫里施给她一个微笑。

  卡拉夫答对了公主的问题,高傲的杜兰朵想毁约,卡拉夫告诉公主,只要她知道他的名字,她就可以不用嫁,而他就得死。

  公主彻夜未眠的抓住了柳儿,逼问她卡拉夫的名字,此刻台上的柳儿在民众的包围下,跪在杜兰朵面前高唱——

  “有如此多秘而不宣的爱,而不能说,是如此的巨大,使这些酷刑对我而言是甜密的,因为我当成礼物把它献给我的主人……而在缄默中我给了他、我给他——你的爱……把你给了他,公主,而我则失去了一切!而我则失去了一切!”

  在柳儿自尽的那一幕,“不……”伊蝶漾的身子抽搐得厉害。

  约瑟夫转头看她,这出歌剧他看了数十种的改编版本!每次都带给他不一样的感动。

  但是今晚他却完全不能专心,他的视线一直集中在她白皙姣美的侧脸上,从伊蝶漾落下的第一颗泪珠开始,他的眼睛就再也没有投回舞台上。

  那一颗颗晶莹的泪水仿佛是野水仙上的露水,是夜雾逝去的眼泪,在白色的花瓣上做临死一瞥,在半蒙半亮的天色里,跳跃着哀恋的离别舞蹈。

  女人的泪水是最厉害的武器!

  伊蝶漾的泪珠好像每一颗都滴落在他的心口,约瑟夫忍不住伸手揩去她粉颊上的泪水,她低低抑制的啜泣声,让他的心揪成一团。

  别再哭了!别再哭了!她的泪融化他钢铁般的胸膛,她一哭,好像空气里也充满了哀伤,而哀伤经由呼吸充满在他的胸臆。

  他手指轻柔的碰触让她震悸!

  她转头看他的眼睛,那双蓝色的眼眸又变成一片大海,好像温柔的汪洋能包容一切。

  伊蝶漾知道了,她是柳儿……有那么多秘而不宜的爱,而不能说,是如此的巨大……

  柳儿因为一个微笑爱上卡拉夫,她则因为他一个眼神不论是高傲的、不屑的、还是如此刻这般温柔的——而爱上约瑟夫。

  离开帝国剧院,伊蝶漾的泪水还是没有止住的态势。

  他还记得当台上演到柳儿拿刀自尽的那一幕,她的泪水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约瑟夫驾着黄色的敞篷跑车,疾驰在香榭大道上,经过凯旋门后来到协和广场。

  巴黎政府在协和广场建造巨型摩天轮,提供市民及观光客以另一个广角俯瞰美丽的巴黎市容。

  伊蝶漾坐在摩天轮里,她双掌放在玻璃上,红红的眼眶兴奋又惊喜的睁大。

  巴黎的夜晚依然眩惑人心,星光灿烂,夜空下清晰可见闪闪发光的艾菲尔铁塔,点点车火在香榭大道上来来往往的闪烁,纪念拿破仑宏伟霸业的凯旋门,历经百年依旧雄伟的伫立着,好壮丽的巴黎、好艺术的巴黎、好精致的巴黎……

  但是伊蝶漾转头一看,她发现约瑟夫的俊脸有些惨白。

  “喂!你该不是晕了吧!”伊蝶漾狐疑的问。

  约瑟夫坐在摩天轮里,叠起双腿,手肘放在高起的膝盖上,身子微微向前倾,他的脸就埋在手掌里。

  看他这样子很有可能是晕了!

  天!一个贵公子吐不知道是什么景况?

  伊蝶漾很坏心的想象,嘴边的筋内控制不住的微微向上抽动。

  “你还好吧?”她坐在他身边问道。

  他真是没罪找罪受,晕死活该!

  这女人就算哭死也不干他屁事,他干么发神经的想止住她的泪水,带她来坐摩天轮。

  约瑟夫没回答她,他现在头痛欲裂。

  “你搭飞机会晕机吗?”

  “你想有可能吗?”像他身份这么高贵的人,无论工作或休闲都需要搭乘飞机来往世界各地,他父亲在波尔多的酒庄里甚至还有一架私人飞机,他会晕机?!这是没本事常搭飞机的穷人才有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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