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就是一座琳琅满目的Water Bar!
她自动自发开了一瓶San Benedtto,狠狠灌了一大口。
“好过瘾!”再灌一口,享受冰凉的泉水滑过干渴的喉咙时,那种舒放的感觉。
没想到他连喝水都这么讲究,不过,相较于一般以搜集红酒为兴趣的纨桍子弟,他的喜好健康多了。
研究完他的收藏,她的眼睛往前一瞄,发现房间左侧一整片高起的木质地板上,摆着一张看起来超舒适超柔软的大床。
康百翔正卷着蚕丝被窝在里头。
“猪,果然还在睡。”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何唯茜连忙越过房间中段铺设的毛皮地垫,来到他床前。
“康百翔。”她尝试着叫了一声。
没有回应。
她做了个深呼吸,扩充肺活量,然后附在他耳边以最大的音量吼他。“康百翔!赶快起来啦!”
“啊!地震了吗?!”康百翔吓得弹跳起来,转头一看,发现始作俑者笑得正乐。“你干什么啦!”
“我敲门你不应,叫你也不理,只好下猛药喽。”
“你最好有天大地大的事,需要我立刻起床。”投给她警告的一瞥,他气愤地用手指按了按耳朵。
“当然有天大地大的事。你赶快起来,我们要去练拳,别让师父等太久。”
“练拳?”康百翔疑惑地问道。
“忘了吗?没关系,我可以提醒你。”她挥了挥手上的合约书影本,为他翻开第三页。“签约者义务配合事项之一:为求武打动作扎实逼真,应参加至少三周之武术密集训练。”
“该死的!”康百翔气愤地倒回床铺。“还真被七姊说对了,合约果然不能乱签。”
“不论如何,你已经签了。”何唯茜心平气和地提醒他这个残酷的事实。
“可是我还没睡饱啦!睡眠时间不满七小时是会短命的。”
“祸害遗千年,你不会短命的。”何唯茜才不理会他的借口,使劲去扯他的手臂。“在电影正式开拍前,你必须有些功夫底子,拍片过程才能进行得顺利。为此,大老板特地请武师父拨空指导你,如果你继续赖床,惹武师父不高兴,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康百翔原本还要再继续赖的,但是她那句“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让他的瞌睡虫瞬间跑光光。
糟糕透顶,难不成她前辈子是唐三藏而他是孙悟空?不然怎么她一念“紧箍咒”,他的头就痛得不得了?
可恨!为什么他非要受她宰制不可呢?
话虽如此,康百翔仍然心不甘情不愿地从暖暖的被窝爬了出来。
“你赶快梳洗,我到楼下等你。”话一说完,何唯茜就扔下他,自个儿走了出去。
看见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康百翔突然急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浴室,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打理好。
何唯茜,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为什么她对他总是毫不在意,好像随时可以转身离去?
而他,又为什么如此在意她的毫不在意?
“我来了!”他随手抓了件外套,一边穿一边快步下楼,生怕被她放鸽子。
“你们要去哪里?”老管家好奇地追问。
“我们要到山上去修业,他必须学一点基本的武术,才能胜任电影里的武打动作。因为山上没有电话,所以这阵子我们可能不会跟家里联络,时间大概是三到四周。”何唯茜流畅地回答。
“少爷,你真的要拍电影吗?”老管家毫不掩饰眼底的担心。
“是啊,约都签了。”
“可是,老爷和夫人那边--”
“放心啦!我自然会说服他们。”
“李伯伯,你真的不必担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家的宝贝少爷。”何唯茜安抚地拍了拍老管家的手臂。“而且练武对身体好,可以增加抵抗力,万一遇到歹徒还可以防身,百利无一害啊。”
“你这么说也对啦!”老管家同意地点了点头。“可是,如果有急事要联络怎么办?”
“放心,我准备好地图了,如果有事,可以上山来找我们。”何唯茜从口袋拿出一张绘制精细的地图交给管家。
“你真的会好好照顾少爷?”
“一定会。”
“那……好吧。”
“只是去山上住一段时间而已嘛。”康百翔亲昵地搂了搂老管家。“您老就不要再担心了,等着我成为武林高手回来保护您老人家吧!”
瞧他那股撒娇劲儿,何唯茜不禁笑了。这家伙明明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却老像个孩子。
可以看得出来,他是全家人捧在手心的宝贝。
必须老实承认,她真的很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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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何唯茜的指示下,康百翔驾着爱车mini,来到位于山区的一幢陈旧建筑物--似乎有百年历史的门楣上,有个横区,以龙飞凤舞的草书写着“韬光堂”三个大字。
据说,这里头的师父各个身怀绝技,也经常和香港大陆等地知名的好手切磋武艺;因此,凡是醉心武术之人,无不渴望成为“韬光堂”的入门弟子,只可惜师父们脾性各有古怪,想拜师?没这么容易。
何唯茜说他应该感激武学造诣最深、同时脾气也最古怪的武师父肯教他,是求都求不来的福气。要不是武师父和电影公司的大老板交情不错,他根本没机会来到这里。
对于何唯茜的解说,康百翔抱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在这种时代,哪找得到真正的武学奇才?
“走吧,我们快点进去,师父一定等很久了。”何唯茜第一次主动牵他的手,拉着他快步走进这座沧桑的武道馆。
门是虚掩着的,直到走进去,才发现中庭处有一幢仿日式建筑的平房,虽然屋龄颇高,但院落收拾得整洁有致。
屋后是一片翠绿的竹林,地面上还有苍苔做点缀,可惜屋前屋后种植的枫树叶子已经枯黄,如果在盛夏时分来访,放眼所及,必然是一派清凉的绿意。
他立刻爱上这里的自在和简朴。
康百翔一路上好奇地东张西望,转瞬间,就被何唯茜带进屋里去了。
洁净宽敞的内室燃着淡淡檀香,有个年约三十出头的男子端坐在榻榻米上闭目养神。
“对不起,武师父,我们来晚了。”何唯茜领着康百翔走到堂前,对着武师父弓身行礼,态度十分慎重。
康百翔却仍站得直挺挺,一点也没有行礼的意思。
他好奇地打量这位“师父”。武师父顶多比他年长个几岁,他原本以为会是个年近古稀的老头子呢。
“康百翔,你还不快向师父请安!”何唯茜对他猛使眼色。
“你好。”
“你就不会诚恳一点吗?”何唯茜附在他耳边责备。
“有必要吗?”
迫于情势,在师父面前不好发作,何唯茜只得使劲瞪他,如果眼神能杀人,康百翔此刻已经千疮百孔了。
“对于态度傲慢的人而言,礼貌自然是不必要的。”说话的人,是维持原姿势一动也不动的武师父。
“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康百翔一手扠腰,一手指着武师父,可不甘心遭人奚落。“好歹我有说‘你好’两个字,而你,连个屁也没回。”
“康百翔!我真会被你气死!”何唯茜连忙拍掉他大不敬的手势。
一路上,她千交代、万交代,请他务必在面对师父的时候恭敬有礼,结果呢?他根本把她的话当耳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