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发生的事把王爷吓得魂飞魄散,就算要他把老婆、小妾和女儿都送人,他恐怕都会迫不及待的点头答应,真有出息。
他通体舒畅的轻吟,“嗯,再掏进去一点。”
“不要乱动。”她轻斥,“我想了很久,明天一早我们就向总管辞工,拿了这个月的薪俸就不要再干了,马上离开京城,不然那个姓端木的绝对会公报私仇,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嗯,我都听娘子的。”他闭着眼皮轻喃。
招弟不知想到什么,停下掏弄的动作。“只是我们要去哪里呢?你说往北走好不好?虽然气候冷了一点,可是离万安县和京城是越远越好。”
“娘子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燕七可是坚守妇唱夫随的真理。
她点了点螓首,“好,那就这么办。”
扬得高高的嘴角依旧不变。“娘子……”
“啥事?”
燕七还是闭着眼皮。“万一……我是说万一以后遇到什么危险,我不能再陪着你,相信你就算是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什么意思?”招弟怔怔的问。“什么万一?”
他酒窝笑得好深。“没什么。”
招弟可不信,硬是把他的头颅转正,然后自己也俯下小脸,和他面对面,“给我说清楚,不然今晚就别想在床上睡。”
“娘子……”
“撒娇也没用。”她讨厌说话不清不楚。
笑容掺着淡淡的苦涩,将心底的担忧说出口。
“昨晚义父派燕三和燕四来宁王府只是来警告而已,就是希望宁王府能再加强戒备,这是义父一贯的作风,防守越严密,他就越兴奋,杀的人越多,也就越高兴。”
她啐了一口,“他简直是个疯子!”
“没错,他是疯子。”燕七自己也承认。“所以我没猜错的话,这两天就会有事发生,不是今晚,就是明晚。”
“我们明天早上就走。”她提心吊胆的说。
燕七翻身坐起。“娘子,如果真的遇上义父,你尽管走,走得越远越好,不要管我。”
“你在说什么?你想自己一个人去对付他吗?”招弟气急攻心,抡起粉拳住他胸口不停捶打。“你敢这么做就试试看!我不想这么快就当寡妇……”
他将她拉进怀中搂住,止住她的怒火。
招弟也回拥着他,泪水含在眼眶中。“我什么都不管了,我们现在就走,薪俸也不要了。”
“娘子……”燕七何尝舍得离开她。
“你不要再劝我了,我们马上就走。”招弟愤恨不平的跳下卧榻,开始打包。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待我们?我就不信这个邪……”
原本想上前安慰她两句的燕七陡地身躯僵住,缓缓的将脸侧向门外。
“已经太迟了。”
她旋过身,“什么?”
“他们已经来了!”
第八章
大家还没从昨晚的惊吓中回过神,想不到相隔不到一天,噩梦又降临了。
宁王府内的奴才、婢女惊慌失色的四处逃窜,只顾着自己逃命,哪还管得了王子的安危,所有的人乱成一团。
“相公,我们也赶快离开这里。”将包袱斜绑在身上,招弟紧捉着燕七的手掌,半刻也不肯放。
燕七则是护着她往前开路,免得她被撞倒了。
“燕七!燕七!”娇嫩的惊喊随着人影扑了过来。“你要救我!没有人要保护我,你一定要救我。”那些平常对她唯唯诺诺的奴才全都跑得不见人影,丢下她一个人,真的吓到她了。
被她这么一撞,招弟险些摔倒。
“娘子!”他想去扶她,可是巴住自己的那具娇软身躯硬是不放。“小郡主,你放开我。娘子,你没事吧?”燕七挪出一条手臂来拉她。
招弟总算站稳脚步,小脸气冲冲的上前,“王府侍卫那么多,你干啥非找我相公不可?端木统领呢?”
“我就是要燕七保护我。”小郡主霸道的大喊,“燕七,我答应当你的娘子,所以你要保护我。”
他避嫌的想挣开她。“我已经有娘子了。”
小郡主才不管这么多。“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当你的娘子,你快把这个丑八怪休了,你娶了我就可以当郡主驸马了。”
“什么?”招弟脸颊抽搐,哭笑不得。
反倒是燕七生气了。“我娘子才不是丑八怪,她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你走开啦!我才不要你当我的娘子。”说着,硬是将哇哇大叫的小郡主从身上扒开,除了招弟以外,其他女人对他没有任何意义。“娘子,我们走!”
虽然是在逃命,不过招弟的心却好温暖。
“不要丢下我,谁来救我。”小郡主坐倒在地上叫喊。
燕七没有理她,拉着招弟往后院的方向狂奔。
“相公,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准扔下我,知道吗?”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冷不防的,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紧握了下她的小手,像是在回答她。
跑了几条穿廊,不时还得闪避像无头苍蝇般乱跑的奴仆,唯恐两人被冲散了,他的手抓握得好紧好紧。
“……燕七!”
不知打哪儿发出的轻唤,陡地震住燕七的步伐。
那是个让他作了二十年噩梦的阴柔嗓音,他是绝不会听错的。
即便在吵杂尖叫声中,那声音依旧如此清晰,清晰到让他打从心底发冷。
见他突然不跑了,招弟狐疑的停下来,觑见他刷白的脸色。
“怎么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燕七。”
来自冥界的声音再度响起。
燕七僵硬的站在原地,全身开始不自主的颤抖。
“相公?”招弟不明所以,不过当她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掌不住的颤动,让她有所警觉,旋即回头。
那应该是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脸型瘦长,嘴唇红润,皮肤更是白皙光洁,让他显得年轻不少。只见他脸上挂着一道诡魅的笑意,一面把玩着拇指上的羊脂白玉斑指,莫名的,招弟也打了个寒颤。
他笑得好和善。“燕七,见到义父怎么不叫人呢?义父是这样教你的吗?”
义父?!
招弟悚然大惊的挽紧燕七的手臂。“相公,我们快走!”原来他就是让燕七害怕的疯子。
“走?要走去哪里?”义父轻笑的问。
她逞强的顶嘴。“随便哪里都好,只要那个地方没有你。”
“呵呵,我的燕七是个好孩子,只听我这个义父的话。”他跨前一步,笑睇着背对自己的义子。“燕七,还不快过来见过义父?”
就见燕七发抖着,慢吞吞的转过身。
“义、义父。”
“好孩子,既然没死,为什么不回来找义父呢?”义父口气虽然不重,却让人头皮发麻。“真是让义父伤心。”
挤出一抹饱含惧怕的笑,“燕七错了,请义父原谅。”
“相公,你根本不需要再听他的话,我们走。”招弟感受到他那种来自根深蒂固,长久累积下来的恐惧,急得想把他拖走。
义父笑眯了眼,“你叫燕七什么?”
“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燕七下意识的将招弟揽到身后。“我跟义父走,但是请义父放过她,让她走。”
“相公。”招弟想要开口抗议。
燕七眼底盛满惊恐,“听我一次!”
“可是……”
他呵呵的低笑着,“燕七,才在外头待没多久,你就懂得跟义父谈条件,义父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如果她是你的妻子,那也是义父的媳妇儿了,都是自己人,义父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