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不容雄辩,陈宗灿满脸尴尬,“当时要是说了真话,你是绝不会借出度假屋的。”
“你算准我不会借男人住,就谎称借住的是个女人?!”席友莉瞪大眼睛质问陈宗灿。
“说谎也是情非得已。”陈宗灿困窘地僵笑。
“好个情非得已--”她的黑眸燃着怒火,咬着牙嘶吼。
陈宗灿举起双手,“别动肝火。别忘了,我是你表哥。”
“表哥?!哼!”不提也罢,这会儿更是惹恼了席友莉,沉重的呼吸清楚可闻。
陈宗灿困窘地瞥她一眼,“友莉--”
她冷冷地回视过去,“不要叫我。”
陈宗灿束手无策,偏着头询问徐御影:“这下该如何处理?”
“你们所担心的都不是问题,你们本来就已经结婚--”
“我说--”
徐御影沉着脸,转身盯着窗外,心里琢磨--表面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简直是雪上加霜,但若是换另一个角度思考,或许这件事能让所有的危机化为转机。
倘若这场婚礼,能转移媒体的目光,或许能助他早日揪出污染水源的祸首。
席友莉的视线跟随着他的一举一动,心里满足疑惑,他会怎么处理?
徐御影似乎也察觉到席友莉的目光,想想自己自私的理由,不由得一脸歉意地凝望席友莉,“就依沙雄说的,宣布我们已经结婚了。”
此话一出,席友莉憋不住满腹怒火,暴跳如雷,“我不答应!我根本没结婚,为什么要宣布我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是跟你这自大狂。”
“这也是情非得已,我想藉由这桩婚礼,转移记者的注意力。”徐御影试着解释。
“你想转移记者的注意,我就活该倒楣被拖下水?”席友莉忿忿不平地反击。
“只是权宜之计,我想早日揪出污染水源的祸首,让台湾拥有美丽的好山好水,如果你坚持不同意我的作法,除非你不怕被那群秃鹰将你生吞活剥。”徐御影轻哼。
席友莉阴沉沉瞪视,“想威胁我?!”气得想一脚把他踹到山下。
“我不是威胁你,事实上,记者就是这种人!”徐御影冷冷地道。
陈宗灿一脸抱歉地瞅着席友莉,“御影说的一点都没错,他们就是这种人,只要捕捉到一丁点影子,就能让它成真,更何况他们还亲眼目睹,对他们来说,无非是挖到一个金矿。再说,这只是权宜之计。”
“那就开个记者会,坦白对他们说,徐御影回国是为了污染水源一事--”
“不!绝不能说!”徐御影拧着眉,毅然截断席友莉的话。
席友莉不能置信地瞪视徐御影,激愤的声音在喉间拔尖:“不能说?为什么不能说?事实就是如此。”
“事情会愈加棘手。”
“事情会愈加棘手?!”她不信。
陈宗灿无奈地叹口气,“御影说得没错,事情可能会愈加棘手。”
什么?连自己的表哥都帮他说话?!
席友莉捺不住满肚子的怒火,向前跨了一步站在陈宗灿的面前,怒瞪眼前那双怯懦的眼睛,“吃里扒外的家伙!你是拿他的薪水,可是你别忘了,我是你表妹!”
陈宗灿低声诅咒:“该死!我当然知道你是我表妹,我会赞同御影的作法,不是因为他是我的老板,我也是为你好。”
席友莉愤怒的手指不客气地戳着陈宗灿的胸口,“我看不出来哪点是为我好!”
“这--”陈宗灿语塞。
徐御影不忍见陈宗灿被气势凌人的席友莉逼得不知所措,他站出来,“如果你认为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我自己,那刚才的建议,作罢!”
“太好了,我想听的就是这句话。”席友莉得逞地扬高嘴角,心里却有着一股莫名的失落。
不对,她不该有这种心情才对。
陈宗灿瞬间脸色一黯,“御影--”
“没关系。”徐御影抬头挺胸,眼里中有着难以言喻的忧悒。
陈宗灿不死心地斜睨一旁满脸得意的席友莉,“友莉,你真以为媒体会有良心地否认他们亲眼目睹的婚礼吗?”
他说的不无道理,但席友莉死鸭子嘴硬,硬拗:“至少可以证明婚礼只是一场游戏。”
面对臭石头般硬脾气的席友莉,陈宗灿没劲地叹口气,“就算御影挺身证明,你以为往后就能安然度日吗?不如你就帮帮御影揪出污染水源的害群之马。”
席友莉蓦地张大眼睛,“帮他?”
“是呀,如果你能配合,暂时承认这场婚礼,让所有的焦点都转移到这上面,如此一来,我们就能暗地里逮捕污染水源的罪魁祸首。”陈宗灿劝诱。
“配合?暂时承认?”席友莉霎时冻住,嘴角抽搐。
“是呀,拜托你--”陈宗灿几近哀求地巴望着席友莉。
此刻陈宗灿的表情,让徐御影有股爆笑的冲动,徐御影缓缓展开四肢,“或许你可以趁这机会拉抬自己的名声。”
席友莉顿觉五雷轰顶般,并听见自己的声音歇斯底里地拔尖:“你以为我需要这种新闻自抬身价吗?不需要!”
她眸中闪烁着忿忿不平的怒光,“你为什么没有站在我的立场替我想?!我什么坏事都没做,就得被抹黑、被贴上标签,回去后,我妈妈会怎么想?我的下属会用什么眼光看我?还有,我要怎么面对委托人?”
徐御影微微一怔。
她说的都有道理,他太自私。
“对不起,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
“什么叫不得已?办法是人想的!”
“是吗?你太不了解他们。”
“友莉。”陈宗灿走到席友莉的身旁,伸出手按在她的肩上,“依情势看来,这是唯一的办法。想想那群人就像天空中盘旋,伺机而动的秃鹰,只要猎物出现,他们一定会将它蚕食鲸吞。”
“这群人分明是冲着徐御影而来,为什么非得拖我下水?”
“我知道你很生气,你也有权怪我,甚至恨我,但如果你也不想让美丽水源被污染,我们一定要同心协力,才能将可恶的害群之马绳之以法。”陈宗灿苦口婆心劝解,同时也感觉到席友莉全身肌肉都紧绷起来。
沙雄也附和,“席小姐,不论你是否承认这桩婚礼,但是想想以后千千万万的子孙,我们应该为他们保留大自然的好山好水,你就勉强答应吧!”
“我答应你,只要污染水源一事真相大白,我立刻宣布婚姻无效,但是--此时此刻,我不想再节外生枝。”徐御影极力劝说。
“这样一来,相信他们不会再在污染水源这件事情上大作文章。”陈宗灿叹口气,表情依然紧绷。
席友莉扫视三人恳求的目光,想着那块如诗如画的地方,是他们倾力为台湾留下的仙境,她又于心何忍让梦想在她手中被捏碎。
“好吧--”
席友莉终于点头,三人脸上的阴霾瞬间一扫而尽。
“现在就担心友莉招架不住记者的咄咄逼问。”陈宗灿担心道。
席友莉呆怔片刻,“我?!”
徐御影有同感,“我担心当你面对记者时会失控,甚至尖叫,否认你是我太太。”
席友莉没有掩饰自己快用光的耐性,怒吼:“我是不会做你太太,即使--”
“即使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男人。”他替她把话说完,“小姐,我没有要求你真的做我太太,我们只是在想应对之策,来应付一群秃鹰,等风平浪静之后,我们就可以分道扬镳。”
“我知道这件事太委屈你,可是,眼前唯有这样,才能安然保身。”陈宗灿恳求地揽住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