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不了吗?既然受不了,那就回家去,不必勉强自己和我在一起!”蓝亦宸伸手拦了一辆计程车,将黏在他身上的妖娆美女和五百元大钞一起丢进车里。
“把她送回家!”
“好的。”计程车司机油门一踩,黄色的车身立即绝尘而去,但妖娆美女愤怒的尖叫声,却仍在午夜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蓝亦宸踢开脚边的石子,烦闷地吐出一口烟雾,他仰头注视躲在薄云中眨眼的星星,不晓得自己究竟着了什么魔?
他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女人,让自己变得有家归不得、只能夜宿在饭店或旅馆的可怜虫?她要走就走,他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天下之大,何患无佣,走了一个伍尔萋,再换一个就是了,只要有钱,还怕请不到女佣吗?
就算她懂得按摩,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本事,只要他高兴,天天请人到家为他SPA也不算奢侈!
蓝亦宸闷闷地捻熄香烟,终于决定不再逃避,他要回家去,亲自证实那个小女佣是否已经逃走了?
拦了另一部计程车回到家,屋里一片漆黑,他站在敞开的门口,望着黑压压的屋子低叹:小女佣果然走了!
他说不出此刻围绕在心头的情绪是什么?有点苦涩、有点惆怅……
那是失望吗?
他随意在沙发的一角落坐下,正想再点一根烟抽的时候,掏烟的手不经意碰到一个柔软的物体,他吃了一惊,连忙点亮小茶几上的台灯,没想到竟然看见尔萋蜷缩着纤细的身子,睡在沙发上。
她还没走!
这项认知让他全身上下几千万个细胞同时欢呼,她没有提着行囊躲回卓徜风的庇荫下!
他轻抚她柔嫩的脸颊,发现上头有些湿润,再仔细一看,她的眼角似乎还挂着泪珠。
她哭了?是他让她连在梦中,也挂着泪滴的吗?
他轻轻抹去那两道泪痕,心中充满浓重的愧疚感。
“尔萋?”他试着唤醒她,但她睡得很不安稳,他索性抱起她,想将她抱回房里睡。
没想到才一碰触到她,她立即搂住他的脖子,呜咽地哭着低嚷。“不要走……我不是故意说那句话的……请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好!我不走……我不会再离开你……”他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将炙热的唇压向她的小嘴,用尽所有的柔情吻她……
* * *
燃烧整夜的滚烫热情,慢慢地冷却下来。
尔萋躺在蓝亦宸怀中,头枕着他宽阔的胸膛,凝视着白色的天花板,聆听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自欢爱结束后,她一直很沉默,他有点担心,忍不住问:“你在想什么?”
“听卓先生说,你已经结婚了?”
“嗯哼!”他翻身面对她,一双阴沈的利眸毫不留情的射向她。
“怎么?你想争取名分?”原来,她也妄想蓝夫人的宝座!
她该不会和那些上过他床的女人一样,以为只要和他有段风流韵事,就有资格觊觎蓝夫人的头衔吧?
哼!她们还不明白吗?他根本无意让现任的蓝夫人下台,如果她们以为争宠吵闹就可以得到名分,那她们是白想了!
纪 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他隔绝这些贪婪的野心,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到现在都没和她离婚的原因。
“不是的!”她摇摇头,哀伤的笑了笑。
“我不是想争取名分,而是突然觉得她好可怜,又觉得自己好无耻,占据了原本应属于她的胸膛。”
“你想那么多做什么?”他不耐烦的低斥。“她只是我花三百万买来的妻子,我们之间根本没感情,我连碰都没碰过她,甚至连她长什么样子都记不得。对我来说,她只是一个可资利用的道具,就这样而已!”
“我还是觉得她好可怜。”
好奇怪!她明明是第三者的身份,但不知为什么,她却打从心底深深同情他的元配纪 ,只要一想到她,就有一种深切的悲伤涌上心头。仿佛……她就是纪 !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或许她们同样都是女人,才会让她有这种感触吧!
“别把同情心滥用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我宁愿你多注意我一点。”他欺上她的身,威胁地逗弄她的唇。她仰头回应他的吻,爱恋地抚摸他棱角分明的俊脸。
“你是我心中最在乎的人——永远都是!”
这句话很中听,蓝亦宸满意的扯开嘴角,不过还是不忘警告。“我得先告诉你,我不会轻易和纪 离婚,你最好别打歪主意,妄想坐上蓝太大的宝座!”
“我不会的。”就算他不说,她也不可能这么做。
她是如此同情纪 ,又怎么忍心剥夺她所拥有的最后一丝平静呢?
“不会就好!”说他霸道也好,骂他自私也罢,但目前他就打算这样过下去,没打算改变眼前的生活。
再说纪 一直表现得很好,既安分、又识相,他要她别出现在他面前,她当真做了三年沉默无声的蓝太大。
与其说她是他的妻子,倒不如说是他的挡箭牌,负责阻挡他那些床伴的痴心妄想,让他得以继续保持单身的自由与逍遥。
现下的生活他很满意,一点都不想改变,所以如果她心里奢望他会离婚娶她,那么她是白想了!
她摇摇头,再次说:“我明白我们之间横越亘着很多问题,是不可能结合的,我不会做无谓的白日梦,你可以放心。”
蓝亦宸很满意她的明理懂事,奖励地吻住她的小嘴,心想:如果她一直这么听话的话,他应该会宠幸她很久、很久……
那天晚上,尔萋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她梦见有场婚礼在教堂里举行,出席的人并不多,显得有点冷清。
牧师站在神坛上,宣布新郎可以吻新娘了,新郎掀起新娘的头纱,她发现那个新娘赫然是自己,再仔细一看正在亲吻自己的新郎——
竟是蓝亦宸!
她吓得从梦中惊醒来,但梦境已然邈远,只有额际的阵阵抽痛告诉她,刚才的梦境有多真实。
她怔忡地抚着脸颊,为那鲜明的灼热感疑惑不已。
真不知道,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 * *
秋风卷起落叶,从行人的脚边飘过,伍尔萋拉紧颈间的围巾,加快步伐朝社区附近的烹饪教室走去。
日子像撕去的日历,一天天快速更叠着,她成为蓝亦宸的情人,转眼已届满四个月了。
白天,她依旧做着一切女佣该做的工作,但是一到晚上,她便成了他的专属情人,他们恣意享受偷情的刺激与恋爱的愉悦,丝毫不浪费每一分、每一秒。
或许正是明白不可能有未来,所以他们两人都万分珍惜眼前的每一刻,舍不得争吵破坏感情。
“尔萋,你来了!”孔嘉彬透过镶着木条的玻璃窗,远远看见她走过来,立即笑逐颜开的打开大门让她进来。
“你来得正好,香草柳橙蛋糕刚烤好呢,我切一片让你尝尝。”
“谢谢你,孔老师!”尔萋解下围巾,笑着向他道谢。
孔嘉彬是这间烹饪教室的老板兼指导老师,年方二十八的他从十五岁就开始学习烹饪,还曾游历法、意等国学习美食烹调。
手艺绝佳的他没有一般大厨的架子,斯文有礼、且耐性极好的他对于尔萋这个没有半点烹饪细胞的学生,格外有耐心,因此她一直学得很愉快,成果也有很大的进步。
“别客气!来,你尝尝味道好不好。”他将香草柳橙蛋糕切成十二块,再将其中一块放进小盘子里端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