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一楞。
缓缓的,觉飒夜扬起一朵残邪的笑。
叶观云心里发毛,身子不禁往后挪。
她退他进,“你在挑逗我?”他攫住她的下巴,语气调侃。
“你是来祝福?还是取笑?”拍掉他的手,叶观云迎视他闪着魔光的眼。
“是也不是。”
“不管是不是,你都可以走了。”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她不想让自己再存有一丝幻想,对他。
“当初是你求我,怎么?马上翻脸不认人?”她的态度伤了他莫名的男性尊严。
叶观云瞪着他,“别忘了,三日之期也是你同意的。”觉飒夜也和叔叔一样向她讨人情债吗?
“言下之意是希望我延长?”觉飒夜懒懒的问道。
“你肯?”如果是,那是最好不过了。
“以何为报?”他的唇残酷的扬起。
“你要多少钱?”以为他不同,原来是一个样儿。叶观云在心中暗骂。
钱?他多得可以压死人,还要钱做什么?“钱,我多得是。”不需要她再来锦上添花。
不要钱?她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给?就说钱,自己能给的也不多,而他也不屑这些身外之物,难道……
“你……”要我?这句话卡在她的喉间。叶观云惊诧圆瞠的眸写满她此刻的心思。
“你肯?”他反问。料定她的回答定是否定。
“我……”该答应还是拒绝。她心中有着犹豫。
瞪着低垂的粉颈,觉飒夜克制想伸手抚摸的冲动。她白里透红的肌肤让人直想一口吞下,他的喉结因欲望而来回滑动。
“我……”她一抬头,撞进一对深沉难懂,比平常更加深黯的碧绿,“我答应。”
滑动的喉结霎时卡住,觉飒夜差点被口水噎死。她的答案和他预想的完全是天差地别、南辕北辙,她的白痴病又犯啦?如此荒唐的要求竟然同意。
是她疯,还是他疯?
“你……不后悔?”他被吓得结巴。
她摇头。嫁给葛庆祥注定灰暗,而和觉飒夜相处的时光将是她一生的回忆,是让她生存下去的美好回忆。
“为什么?”又是那种迷离的眼神,他讨厌她那种像是下一秒将会消逝的神情。
“为什么?”叶观云失笑的回望他,“这不是你的目的?又何需问为什么。”
她竟将他想成那种下三滥的人。觉飒夜怒火顿生,忿鸷的眼里跳跃着两簇火苗。也好,管她将他当成哪一类人,对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七日之后这片云将不再干扰他、不再具有威胁。
而他的方法就如她所说的目的般──得到她!此时为她动荡的心将在得到她之后稳定,只要征服了她,那么他将从蒙眬中转醒。
愤怒的火苗褪去,残邪浮现,觉飒夜再度攫住她的下巴,“既然答应,应当不介意我先索讨一个吻吧?”
不等她的答复,冰冷的唇无情的覆上红艳樱唇,冰唇蛮横的掠夺,不带感情毫无怜惜的攻城掠地。
他的吻似惩罚,叶观云无力去分析,只能默默承接他的残暴。一吻结束,她瘫在他的怀里喘息,听着他不规律的心跳。
又变质了。靠在她的颈窝边,觉飒夜丧气的想,原先的惩罚竟演变为沉醉,她醉、他也醉。他真是他妈的欲求不满。
猛力推开怀中的娇弱,他背对她,“你的酬劳何时付清?”
“明晚。”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教叶观云神色黯然。
他点头欲离去,她像是想到什么突兀的扯住他。
“还有什么事?”瞪着她的葱白小手,觉飒夜的话几乎由齿缝挤出。
“未来七天,我……我可以跟着你和你同住吗?”她企盼的问。
“可以,如果你叔叔答应的话。”她放不放手?他的自制力已开始瓦解。
“我会说服他的。”他答应了,叶观云开心的想着。
她的纯真稚笑让他拢起眉头。他要吃了她,她还笑得那么高兴?“那是你的事。”他无情的甩开她紧握的手。
“你……”
“还有事?”觉飒夜不耐之色渐升。女人就是女人,婆婆妈妈的没完没了。
摇摇头,叶观云吞下到口的疑问,“希望未来的七天能和平共处。”
白痴!他白眼一翻懒得再理她的遁去身影。
问不出口的话如根针般狠狠的戳刺叶观云的心。他可有一点喜欢她?可有一点在乎她?这两句话如块大石般压得她的心沉甸甸的。
明知不该存有幻想、不该抱有期待,怎知心早已失落,沉溺在那两泓碧绿里。
爱上他注定是她的悲剧,一个可预期的悲剧。
第五章
一大早,叶观云发现詹显盛心情似乎很好的笑容满面。她想,也许是昨晚订婚宴的隆重、盛大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吧!
“叔叔、子权哥哥早。”
“嗯。”詹显盛心不在焉的应道。一想到昨晚和葛庆祥达成的协议,他的笑容就不禁加深。
詹子权扬唇点头,一双眼无视报纸的内容,观察着心有所思的叶观云,心想,他以为观云不喜欢和他们共进早餐,至少前三天是如此。
看着她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面包,詹子权实在不难猜出她的有所求。
对詹子权探测、关心的目光,叶观云毫无所觉,她一径的沉溺在自己的思绪里,盘算着究竟该如何开口。昨晚的信誓旦旦,可天知道自己根本没把握叔叔会答应。
端起浓郁香醇的咖啡,叶观云自杯缘看着詹显盛。“叔叔……”她怯怯的低唤。
“有什么事就说,别吞吞吐吐的。”一大早就心事重重,一副欲言又止,当他是瞎子看不出来吗?詹显盛不耐的说。
“我想趁着这几日到外头散散心。”她避重就轻的开头。
散心?詹显盛犀利的目光直射向那双心虚的眼。“可以,想上哪儿吩咐老吴一声便是。”这小丫头在玩什么把戏?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急忙的放下杯子,叶观云心慌的不知该如何解释。
“嗯?”詹显盛的眼眸眯了起来。
“观云,慢慢说。”詹子权已经或多或少猜出了一些。
“我……我是想再过七天我便要嫁做人妇,呃……我是想在结婚前一个人四处去走走。”
“一个人?”詹显盛摆明了不相信。要走,结婚后不能走吗?
“是啊!”叶观云用力的点头。
“爸,答应她吧。”观云这十九个年头,除了家里就是学校,不管她这次动机的背后隐藏了什么秘密,都该让她出去走走、看看。
“你不会给我闹个什么失踪记吧?”詹显盛皮笑肉不笑的问着,生怕答应了她而倒楣了自己。
“不会。”她双手齐摇,“我会在婚期前一晚回来。”
“爸,你太多心了。”爸爸怎么防观云跟防贼似的。詹子权不满的拧起双眉。
“那不叫多心,叫小心。”一道天外飞来的娇媚嗓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琳姨。”叶观云和詹子权同时喊道。
陈艾琳妖媚的眼瞟了瞟两人,款步走到詹显盛的身旁落坐,“等你嫁入葛家,别说是散心,就是想上月亮瞧瞧,葛庆祥也会为你想尽办法将你弄上天的。”
琳姨这番话说得又酸又苛,她哪会听不出话里那明显损人的嘲讽呢!只是眼前的局势不容她逞口舌之快。惹恼了琳姨,别说独自出游,就连这七天她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忍一时风平浪静。叶观云紧咬牙根,低垂下头,不去看那面目可憎的女人。
叶观云的委屈又揪得詹子权的心隐隐发疼,可自己却帮不了她,他虽是长子却无分量,他只是爸爸的傀儡,是琳姨的眼中钉,他的十句谏言永远比不上琳姨的一句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