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究竟到了没?!”严箴踢了拨皮一脚。
他猛然回神。“什么?”
“小妩儿的上班地点。”
“啊!”泼皮以手掩唇。
“别告诉我,已经开过头了。”
泼皮不好意思地播搔头。“对不起。”
“唉!”严箴用力一摇头,回转方向盘,往来时路驶去。“到底在哪里?!你好歹说个地址,我也比较好找路啊!”
泼皮缩了下脖子。“对不起,我不知道正确地点,我是上个礼拜在逛街途中巧遇她,她告诉我她前阵子被百货公司炒鱿鱼了,不过她又找了个助理的工作,就在那附近,所以我想……”
“你难道要我绕着大马路瞎找?”严箴快冒火了。 “如果有缘一定碰得到的。”泼皮也只能这样说。
“万一碰不到呢?”严箴咬牙。 “啊!”泼皮扯着他的衣袖大叫。“快看、快看--”
“看什么?”他没耐烦地吼道。
“你的右手边啦!”泼皮强硬地将他的头往右方扳去。
“你别闹了,我正在开车耶!”严箴吓一跳,急将车子暂停路边,顺着他的指示往右方望去上条纤细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我就说碰得到吧!”泼皮很自傲地说。 “小妩儿!”严箴突然打开车门冲出去。
“干什么?!撞鬼啦?”泼皮对着他慌张的背影低眸一声。
另一边,严箴追着房卿妩的身影跑过大马路,来到一条小巷子。
“你们想干什么?”他站在巷子入口大声吼道。
房卿妩听到他的声音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严大哥?咦……你……”她这才发现自己被跟踪了。“你想干什么?”
原本一直跟在房卿妩身后的少年发现有不速之客来到,突然卯足劲冲向她,捉住她的皮包。
房卿妩呆了三秒。她面对突发事故的应变能力仍然很差。
“小妩儿。”严箴大吼,三步并做两步地跑向她。 “抢劫啊!”房卿妩回过神来,死命护住皮包。
少年低咒一声。“搞屁啊!不是说只有她一个人吗?怎么又冒出一个?该死,臭婊子,快放手。”
“别想。”房卿妩一脚踢向少年。
“什么玩意儿!”少年压根儿不把她的花拳绣腿放在眼里,一手捉住她踢起的脚、一手继续抢她皮包。
哪知房卿妩的踢踹只是幌子,她真正的杀手绸是接下来的防狼喷雾器。利用少年疏忽之际自口袋里掏出,用力按下,刺鼻的气味扩散空中,少年连同她自己登时被熏得鼻涕眼泪齐流。
“他妈的,你这个臭婊子。”少年怒极,学脚就往房卿妩腹部踢去。
“你敢?”严箴适时来到,一拳揍得少年飞上半空,再急速落地。“你没事吧?”他扶起房卿妩。
她摇头,眼睛被防狼喷雾器里的药剂熏得通红。 严箴松了一口气,掏出一包湿纸巾交给她。“没人告诉你,防狼喷雾器要对着敌人愤吗?你怎么连自己都喷到了?”
“距离太近了嘛!”她吸吸鼻子,好难过,快喘不过气来了。
严箴噗喻一声,笑了出来。“瞧你,变成大花脸了。”眼泪弄花了她脸上的彩妆,变得花花糊糊的,确实很像。
“别笑。”她抽噎。“那个强盗呢?”
他这才想起跟踪她的少年,举目望去,少年已跑出巷子,眼看着是追不到了,他扼腕不已。“可恶,被他逃了。”
“严大哥,你有没有看清楚他的脸?” “没有。”他摇头。“你跟他比较近,难道没瞧清楚?”
“我吓呆了嘛!”她眼泪拚命掉。 “你啊!”严箴心疼地再取出一包纸巾为她拭泪。“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头走,警觉心要强一点嘛,居然连被跟踪了都不知道。”
“我第一次被派出来领钱,五百万耶!我都快紧张死了,哪注意得了这许多?” “公司让你一个女孩子出门领这么多钱干么?”
“发薪水啊!”
“现在还有公司是领现金发薪水的?”不都改成银行转帐了吗?
“我们公司一向如此。”
他头好痛。“那也不必要你一个人来领吧?”
“没办法,今天是领薪日,会计却突然请假,总经理叫我代会计的班,我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她无辜呢!
严箴长喟口气。“算了、算了,我送你回公司吧!” 她开心得直点头。“谢谢严大哥。”
“你公司在哪里?”
“穿过巷子就到了。”她领头在前方走。
“这么近?”他小心翼翼地伴在她身边。
“所以才走路啊!”不然她也会开车,今天若开车上银行说不定还会安全些。
他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在如此靠近公司的地方被抢?”不知为何,他总觉有些不对劲。
她闷声不吭地走了好半晌,直到公司门口。“严大哥,有一件事我觉得有些奇怪,那强盗要舍我皮包的时候说了一句‘不是说只有她一个人吗?怎么又冒出一个?’对方该不会早知道今天我是一个人出门领钱吧?”
他面色突然沉重。“小妩儿,我陪你上去缴钱吧!” 她笔直地望着他好久,在他深邃如海的黑眸里看见浓浓的保护欲,以及深切的情意,着慌的心瞬间变得温暖而踏实。
“谢谢。”她低下头,娇颜驼红如霞。 “呃……哪里。”他轻咳一声,突然也不好意思起来。“我们……走吧!”他两手在大腿边松握几次,好紧张,心怦怦地跳个不停,第一次追女朋友也没这么慌张过,而今,却为了要不要握她的手而手足无措,真丢脸。
她爱娇地瞥了他一眼,小手若有似无地碰了他一下。 他好象泄气的气球一下子被濯饱了气,瞬间捉住她的手。
“啊!”她低呼一声,被他的粗鲁弄疼了。
他尴尬地胀红了脸。“对不起。”才想松开手,却被她握着,紧紧的、密不可分。他惊讶地瞟了她一眼,她的头始终垂得低低的,他只能看到她的头顶,以及露出发外红如火烧的耳根子。
好可爱!他在心底暗赞一声,对她渐渐产生的感情正如狂涌的海啸,一波紧粘着一波、层层往上堆积…… 严箴一见到房卿妩公司的总经理,就知道那是只彻头彻尾的老王八,因为对方曾找过他谈买卖,却在东西到手后,强拗他晚了一天交货,扣掉大半尾款不付。
当年严箴初踏入骨董界,对这一行的作业方式还不是很熟悉,被骗惨了。不过他也因此学到教训,此后接的每一桩生意都顺顺利利,再没出过差错。
后来他认识阿力、小宝、泼皮、冬向和牛哥,他们虽各司其职,却又别具所长。比如阿力的正职是种菜,专长却是破解各式防盗系统;小宝目前是他的助理,很会修补骨董;泼皮担任第三性公关,消息来源一流;冬向平常是替身演员,偶尔充充梁上君子;牛哥则一边开PUB,一边制造赝品。
严箴在被骗七年后,终于请牛哥仿造了当年老王八请他找的盘龙壶,又托冬向去以假换真。也就是说,老王八视若珍宝的骨董其实是假货,真的早被他暗杠回来供在家里,当成第一次出错的警惕。
如今隔了十年,老王八那张丑脸他是永难忘怀,不过老王八似乎早忘了自己曾欺骗过的年轻小伙子,看着他也不知他是谁,还敢在他面前耍贱招,真是不知死活。
“姚总经理,拿钱开收据,天经地义,咱们只是要求你照着程序来也不过分,你何苦大发脾气?”想A了五百万走人,哪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