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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淆听了,神色一凛,随即三步并两步,直冲上楼。他和卓徜风跟在瞿亚焱身后,朝夏净莲呼救的房间直奔而去。到了那扇门前,裴澡用力踹开未上锁的门,第一眼看见的景象,就让他愤怒得想杀人。苏大伟赤裸的肥胖身体压在夏净莲身上,两手抓住她抗拒的小手,壮硕的腿则奋力想撑开她紧闭的双腿……

  裴淆只听到轰隆一声,全身的血液直往头顶冒,怒火使他的双眼赤红,理智瞬间焚毁殆尽,他完全无法思考,只能握拳不停的喘息。他仿佛又看见当年那个男人,压在他的母亲身上,恣意冲刺进出……

  “你这头猪猡!”他怒吼一声冲过去,揪起还搞不清楚状况的苏大伟,举起铁硬的拳头,兜头就是一阵猛打。

  “啊!好痛……救命哪!饶了我……求求你……不要再打了!救命啊……”苏大伟抱头鼠窜,一边哀叫求饶,一边拼命闪躲。

  对于他的哀求,裴淆充耳不闻,他似乎打红了眼,暴怒地挥拳向他,一下接着一下,丝毫没有松手的迹象。

  “够了,裴淆!”瞿亚焱发现他似乎失去理智,赶紧上前抓住他的手。

  “裴淆,别再打了,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卓徜风也连忙上前制止他,最近裴淆到底吃错什么药?

  裴淆的两手分别被两人抓住,无法动弹,却还是瞪大眼,以愤恨鄙夷的眼神凌迟苏大伟。此时苏大伟的面孔已然和当年与母亲私通的男人合而为一,他根本难以理清,自己恨他的情绪究竟从何而来。

  “真的够了!裴淆,放过他吧,你看——他已经被你打得这么惨,就当做是对他的惩罚吧!”瞿亚焱劝道。

  理智慢慢飘回裴淆脑中,他望着整张脸青肿难以辨认、眼中充满恐惧的苏大伟,想起那个莲花似的清灵女子。他立即挣脱好友们的钳制,一个箭步转身冲到床边,细细审视正抱着床单颤抖啜泣的夏净莲。

  “你还好吧?他有没有伤到你?”

  夏净莲泪涟涟地望着他,由于实在惊吓过度,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无言的摇头,表示自己还好。

  “你先穿上这个。”

  裴淆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并且扣上所有的钮扣,不让她衣衫不整的躯体被人瞧见——尤其是卓徜风。

  “你别用那种色眯眯的眼神盯着她!”

  裴淆从眼尾瞄到卓徜风直盯着她瞧,心中大感不悦。

  “我——色眯眯?!”卓徜风震惊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嘴角和鼻翼不停地抽搐。

  他只是欣赏外加好奇,才会直盯着她瞧,如果他看她的眼神叫做“色眯咪”,那他看电影明星的眼神就叫“淫秽”了!

  “走吧,我们离开这里!”裴淆不理会卓徜风一脸准备和他理论的愤慨神情,拦腰抱起夏净莲,逐自转身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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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淆,小莲花家到了。”

  卓徜风将车停在夏净莲家门前,提醒后座浑然重心记时间流逝的两人。

  “她叫夏净莲,你别给她乱取绰号!”裴淆讨厌卓徜风那副和她很熟稔的样子。

  “她本来就是一朵小莲花呀!”卓徜风痞痞的一笑,调侃道:“下车吧!还是你们还想再多坐一会儿?”

  夏净莲脸一红,赶紧离开裴淆宽大的怀抱,匆忙下车。

  “谢谢你们来救我,如果不是你们即时赶到,我……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她想起来仍心有余悸。

  “夏小姐,请不必客气!”

  裴淆再度恢复以往的冷漠,望着她的眼神,没有一丝柔情。他努力压抑对她的怜惜与好感,她是个女人,而女人全是不可信任的动物,他必须牢牢记住这一点!

  “那……我先进去了。”夏净莲依依不舍的又望了裴澡一眼,他还是一脸漠然,甚至不再看她,她心中一拧,黯然转身进入家门。

  关上斑驳的红色木门,她靠在门后,侧耳倾听门外汽车引擎发动,然后是轮胎磨擦柏油路面,疾驶而去的声音。

  后天他就要回美国去了!她闭上眼,心碎的知道,他们之间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这儿和美国相距何其遥远?横亘着浩瀚无垠的太平洋,要再相见的机会,几乎等于零!

  心情沉重的站了一会儿,她才踏着疲惫的步伐走进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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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客厅,继父如同以往一样,醉醺醺的躺在客厅的长椅上睡觉。她打开母亲的房门,看见她平静的躺在床上,似乎睡得很熟,这才放心地关上房门,没有吵醒她。她走进浴室,用大发夹将浓密的长发夹在脑后,先卸去令人难受的浓妆,再挤出洗面乳,洗去脸上残余的彩妆。她抬起湿淋淋的脸庞,却透过洗脸台上方的镜子,看见母亲站在她身后的门槛上,慈祥的朝她微笑。母亲看起来精神不错,除了上医院,她已经很久不曾步出房门了。

  “妈!”她赶紧抓起毛巾,胡乱擦干脸庞,回头想和母亲说话。

  但——门口哪有母亲的踪影?

  她疑惑地放下毛巾,走出浴室。“妈?”

  除了浴室门口透出的灯光,屋里一片阴暗,她左看右看,都没看到母亲的身影。 “妈?”再往客厅的方向走去,还是没看到母亲。

  这下她再也忍不住心底的疑惑,难道她的眼睛出了问题?她走向母亲的房间,打开房门,看见母亲还维持刚才的姿势,平静的躺在床上。她心里突然有种惶恐不安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事,即将发生……

  “妈?”她缓缓走向床边,努力压抑涌上心头的恐惧。不会的!事情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妈很健康,医生亲口答应让她出院的,她怎么可能有事?

  “妈!”她轻喊躺在床上的母亲,喉咙干涩,双手无法克制的颤抖,然而她的母亲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平静的躺着,一动也不动。

  “妈——”她又跨前一步,抓住母亲的手,霎时浑身一震,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的血色迅速转白。冰的……母亲的手,居然是冰的!

  “不!妈,您醒来!求您醒来!妈……”

  她抖着唇,眼眶里盈满泪水,却怎么也不肯让它落下。妈没有死,所以她不能哭!如果她哭了,就表示她承认妈已经死了!她紧咬着唇,任凭牙齿咬破自己的下唇,也强忍着不哭。

  “妈……”她摇晃母亲的身躯,但她还是静静的躺着,仿佛睡着了那般,一径沉溺在没有疾病与痛苦的永恒宁静中。

  “妈,求您醒过来!”任她如何心碎的呼唤,母亲就是不肯睁开眼睛。

  “求您不要离开我,求您不要走!妈——”她再也无法自我欺骗,砰地一声跪在地上,抱着母亲早巳冰冷僵硬的身躯,失声痛哭。

  “怎……怎么回事?”黄焕发被她的哭声吵醒,摇摇晃晃地走进房间,看见继女跪在地上,抱着妻子僵硬的身躯痛哭,这才知道,妻子已经溘然长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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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挣莲穿着一身白色的素服,坐在殡仪馆的灵堂里,神情木然的将手中的冥纸折成莲花,烧给已远离人世的母亲。

  黄焕发手里拿着一瓶米酒,在她身旁来回踱步。

  “我说小莲呀,你妈的丧事不要太铺张浪费,一切从简就好,反正你妈要火葬,棺木也不必用太好的,这样可以多省一点钱——”

  “好省下来给你用吗?”夏净莲冷笑诘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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