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那么多,只想带你到郊区曾和朋友去过的小山坡走走。你坐上来我再试一次,说不定这次我能骑得很顺利。”说话间她小手始终揪着他的衣袖。
“你怕我逃跑?”她的动作让他想起她上君欢欲拜他为师那天,她亦紧紧的揪住他腰际衣服。
苗咏欢坦然直语,“我好不容易才拉你出来,都还没达到让你走一定的目的,怎么能就这样放你回去。”
该说她傻气或固执?然不论何者,饶君羿发现自个心头暖暖的。“谁跟你说我要回去了?”
“嗄?”
一手握着车把,他单手将微愣的她揽抱下来。“从这里到你说的郊区太远,我若用脚踏车载你过去,费时之余可能你的车子也会濒临报销边缘。我用轿车将你和车子一起载到郊外,到那里再让你骑脚踏车,这样行了吧!”
困惑顿消,她笑眯双眼。“行,师父说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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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草如茵的山坡,细碎小花点缀其间,加上错落横生的不知名树木,这里宛若最舒徐天然的私人天地。
饶君羿相信自己开车曾经过这里,只是这几年早丧失游山玩水心情的他,路边再美的景致也引不起他的注意,因而他亦不曾留意过这里。
托他缠人小徒弟的福,他被强拉出来踏青,在她前不久才信誓旦旦扬言他说什么都行,不消片刻却打着当师父的人要大方点的歪论,非得推他坐上脚踏车这丝毫不尊师重道的举动下,不知几百年没骑脚踏车的他硬生生骑上这玩意儿,在坡地旁的平坦路段缓缓前行。
暖阳轻洒,微风徐吹,淡淡的青草香隐隐飘入呼息间,他得承认,这种放松自在的感觉,很美好。而这种感觉,他似乎久违许久。
大大的嗅闻好几口沁人空气,攫获满怀的舒畅,他调转车头往回骑,就见远处一身纯净白色运动服的人儿,站立原地笑若冬阳耀眼的瞅着他这头。
“什么事这么好笑?”他在她跟前停车问,发现这丫头满爱笑的,牙齿白吗?
“你果然很适合晒太阳。”唇红齿白的小嘴忽迸出这么一句。
“你才适合淋雨,当我是萝卜干?没头没脑的说我适合晒太阳。”他不客气的横睨她。
一串银铃似的笑声悦耳的随风荡开。“这世上大概没有比师父帅的萝卜干。”
“苗咏欢!”这丫头讨打啊。
“别生气,开玩笑的。”止住笑声,她唇边仍柔美弯扬,“我是真觉得师父偶尔该外出晒晒太阳,你也许不知道,平时总围绕你背后的落寞黯然,今天明显淡化许多。”
心,无由的一震,他着实意外会听见她这么说。除了家人与堂兄,她是第一个直接点出他身上带有灰暗气息的人,就如同她亦是除了亲人外,第一个对他总兜拢的眉峰有意见的人。
可即便如此,他心里的遗憾心伤,不想也没必要在她面前坦露。“我不晓得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只要你变得开朗就好,”每个人心底或多或少皆有不愿为人知的秘密心事,她向来不八卦,也看得出他不想深谈。
凝视着她善解人意的剔透明眸,他胸中再次有股莫名的暖流漾动,心底冷硬的区域悄悄柔软一大块。“上来。”
“什么上来?”苗咏欢无法意会他突抛的语句。
“看在你出借宝贝脚踏车的份上,我勉为其难的载你兜风。”
勉为其难?她粉颊微鼓,“师父当我是很难载动的胖妞啊?”
听她这么一说,深眸由头至脚打量她纤盈得不象话的身躯,“真不知道你这个老是偷吃蛋糕的家伙都把东西吃到哪儿去?光吃不长肉,简直浪费食物。”
前天她又在他面前偷吃他做的蛋糕,被抓包的她反一脸委屈的怪他做的蛋糕太诱人,她的手就是会不由自主拈来尝。自个嘴馋就算,一般女孩子对甜点的忌讳节制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就连堂哥常拿一些和果子请她,不管御果麻吉、日式泡芙或芝麻苹果卷,来几个她吃几个,这么会吃,却偏偏纤细得仿佛风吹就倒。
依他看,她再胖个六公斤他还嫌少。
“什么浪费食物?就是拥有怎么吃都不会胖的体质,我才能肆无忌惮的品尝蛋糕,我的朋友可是羡慕得很呢!”梁瑄和凯雯就常针对这点抱怨老天不公平。
“是哦,倒可怜了那些被你这个馋鬼扫进肚子的蛋糕了。”
“师父--”
“你到底上不上车?”
“我刚刚就说要了咩。”苗咏欢嘟着嘴跨坐上脚踏车后座,“臭师父,蛋糕能被我吃是它们的荣幸你懂不懂?竟然说我是馋鬼……哎唷!”脚踏车突然往前踩动,毫无防备的她小鼻子撞上前面的硬实背肌。
“抓好,等会跌倒我可不负责。”饶君羿一脚踩踏板,一只长腿踏地的停住车子,嘴角似笑非笑的勾扬着。要让这个已被他打断话,上车后仍执意没大没小叨念他,像只聒噪麻雀的徒弟安静点,他只好制造些“突发状况”以收成效。
为什么她有种师父故意整她的感觉?还说她万一跌倒他不负责,这是当师父的会说的话吗?
改变轻扶他两侧腰际的主意,她两只藕臂交相环抱住他的腰,有些恶质的勒紧他。哼哼,这样她若跌倒,保证一起拖他下水。
低头瞥向她环扣他身前的手,饶君羿轻易的就看穿她的意图。“单纯的丫头。”
她如果够聪明就该晓得这样抓着他,倘若真有状况,她反而不好跳逃。
没拆穿她想陷害他的那一点心思,他轻松的踩动车子,随她勒抱去,暗自提醒自己沿途得更加小心才行,免得真摔伤身后的傻妞。
“你说什么?”苗咏欢没听清楚他的低哝。
“你很吵。”难得的轻快心情让他捉弄她捉弄得很顺口。
“我哪有!”娇声抗议,她像要烧穿他的衣服似猛瞪他后背,却在发现背上明朗许多的气息时,微噘的小嘴点上笑意。她轻轻的喊,“师父。”
“想咬我?”
这个一点也不可爱的酷哥当她暴力女呀!不过她没跟他计较,兀自说道:“下次我带你到海边走走。”
“海边?”他将车子转个弯,骑上坡地的另一头。
她直盯他俊挺的宽背,“像今天这样出来感觉不错不是吗?冬天的沙滩踩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师父不去试试太可惜,改天我带你去,怎么样?”
“再说吧。”
不是不要,表示有很大的商榷余地喽!她甜柔一笑,“好,下次要去时我‘再’跟你‘说’。”
浅浅的、淡淡的,饶君羿线条优美的唇边那抹从刚才就保持着的似笑非笑弧度,忽弯扬成清晰可辨的笑弧,因为身后人儿那娇憨而令他感觉窝心的“我带你去’,也因为她慧黠加重语气的再、说两字。
到海边走走吗?感觉……似乎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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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柏勋正要出门赴女友的约,客厅里电话骤响,他只得旋身回去接应。
“不好意思呀柏动,这么唐突打电话吵你。”
是他的婶婶林端凤。“婶婶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我随时欢迎你来电吵我。”
林端凤呵呵轻笑,“借婶婶问一下,君羿在不在你那儿?”
“君羿?今天君欢休假,他不在家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