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静再见!”坐在父亲的汽车里,
送走最后一位学生,任水盈一天的工作才算告一段落。
她背起皮包,缓步踱向不远处的公园。
六位兄长坚持轮流过来接她下班,但下班时刻交通繁忙,他们来接她的时间总会有延误,所以她习惯在公园散步,打发等候时的枯躁时光。
她走在黄昏的公园里,草地上有许多老人在做运动,也有一些父母带着小孩出来散步,她走向草坪后方的喷水池,那里有一些五彩斑斓的锦鲤,她喜欢拿些面包屑喂它们。
忽然,她敏感的发察后方传来宪牵的脚步声,她试着走快,那个人也加快脚步,她故意走慢,那人又放慢脚步。很显然的——这个人是在跟踪她!
她拐了个弯,走向公园旁的图书馆,那人果然也紧紧跟着,她贴着墙壁躲在转角,等那人靠近时,跳出去奋力制服他。
那个鬼祟的人身材很高,她想给对方一个过肩摔,却反被对方制住。
“为什么一看到我,你就非动手不可呢?”
沈风飓将她白嫩的小手抓到唇边,印下炙热的吻。
“是你?”
她迅速从他怀中挣脱,活像他身上沾满可怕的病菌。
“不该是我吗?今天是第三天的期限,你的回答呢?”他质问。
“回答?”任水盈一脸茫然。什么回答?
“你忘了?”沈风飓以为她一定朝思暮想等自己来找她,没想到,她早就忘了这回事!
“三天前,我说要和你交往,你的答复是什么?”他咬牙追问。
“噢,那件事呀?不用说,当然是拒绝!”
他和她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虽然她家也从商,但终究只是小康家庭而巳,比起他这个超级大富豪,实在相差太远了。
她承认除了脾气不好、过度自负之外,他可以说是个出色的黄金单身汉,但她有自知之明,以她目前的家世,她不认为自己能水速抓住这个鹰隼似的男人,与其将来心碎神伤,不如现在就放弃,免得心碎时往增伤悲。
“你说什么?”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她竟敢拒绝他?
能被他看上是莫大的荣幸,她居然敢拒绝!
“为什么?”他从齿缝间进出质问,无法接受被她拒绝。
“我并不奢望一段受人瞩目的爱情,我想要的是平凡、温馨的感情,我要的男人不必很有钱,但他一定要很爱我。”
爱?沈风飓难掩轻蔑的表情。
在这个性泛滥的时代,爱情只是世纪末童话,像她这么大的人,还相信童话故事里的纯纯之爱吗?
“我想要的爱情,你是不会懂的!”她厌恶他蔑视爱情的眼神,冷冷地说。
“我是不懂!我们明明可以在一起,共享一段我们都满意的甜蜜时光,只要你的要求合理,我都可以满足你,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肯答应?”
“因为我想要的不是钱!我要的是——”
“是什么?”他咄咄逼问。
是爱!但是她说了,他会懂吗?她何必跟一个不懂爱的男人谈论她的爱情观?
等等——她突然想到一个整他的好主意!
既然他这么自负,那么她就让他尝尝被人戏要的滋味!
她顽皮地吃吃窃笑,然后故作正经的清清喉咙:
“咳!你愿意和我交往,我当然很高兴,可是…”
“可是什么?”
“我很喜欢莎翁名剧罗密欧与莱丽叶里的剧情,我希望你至少模仿里面的情节追求我一次,让我满足一下我的虚荣心。”
“只要追求你一次,你就答应和我交往?”
“嗯!”这——当然是谎言。
“这点我倒是可以办到!你希望我怎么做?”他直接了当的问。
“我希望你像罗密欧一样,带着玫瑰花来到我的窗前,在月光下和我互诉情衷。”
“你要我拿花到你窗前,和你互诉情衷?”他的脸上出现为难之色。
她要玫瑰花,他可以送她几卡车都不是问题,但要他在月光下像傻瓜一样说些愚蠢的情话,他可能会羞赧至死。
“别这样嘛!只要你答应我这个要求,我就和你交往。”
“这……”
他思考良久,最后,想拥有她的欲望战胜一切,他狠狠一咬牙说: “好,我同意这个要求!今天晚上你在家等我,我带花过去找你,”
“我知道了。”
嘻,上当了!
星月稀疏的夜晚,偶有几丝乌云飘过去,寂静的巷弄里除了几声狗吠,连个人影也看不到。
沈风飓故意挑在夜深人静时才来,要不来早了,万一引来一堆“观众”围观,说不定连新闻记者也闻风赶来,那他就真的别想在台湾立足了。
他拿着买来的玫瑰花束,来到任水盈的窗外,幸好她已经事先将她房间窗户的位置告诉他,否则要他一扇窗一扇窗去叫,他可能会打退堂鼓。
“水盈?水盈?”
沈风飓站在她的窗户下,仰头朝上喊了几声,却
没看见她的人影。他想,她八成睡着了!
于是他捡起地上的小石子,轻击窗户上的玻璃,
心想她听到声响,应该就会醒来。
可是丢了好几颗小石于,佳人却还是渺无芳踪,
他不死心,又捡丁几颗采丢,窗户还是依然紧闭着,
“晤,这样下去不行!”他喃喃自语。
望了望那扇窗,他衡量一下高度——嗯,才三楼
而巳,应该可以爬得上去!
他决定亲自上去叫醒她,亲手把玫瑰花交给她,
至于丢人的月下告白——就算了吧!反正今晚也没月
光。
他将玫瑰花咬在嘴里,身手矫健的沿着阳台的花
架往上爬,当他爬到二楼的时候,阳台的玻璃门突然
刷地打开。
“难怪我老觉得外头有怪声音,原来真的有人闯
进来!”
担任警职的任建凌听觉比一般人敏锐,他听到外
头有异声,赶紧出来察看,正好速到正准备爬往三楼的沈风飓。
“你这个混帐小偷,连警察家你也敢偷,活腻了吗?给我滚下来!”气愤的他冲到阳台边,将还愣在花架上的沈风飓用力拖下来。
沈风飓一时不察,被他硬生生扯下来,狼狈的摔倒在地上,还来不及回神,手上便传来清脆的喀嚓声。
他迅速低头一看——手铐?!
天哪!威名显赫的他竟被人铐上手铐?
“喂!你铐着我做什么?放开我!”他怒声大吼。
“我才该问你想做什么咧,你非法侵入民宅,我要将你送移送法办。”
“我没有非法侵入民宅!我是水盈的男朋友,是她要我过来的。”沈风飓急忙解释。
“胡说!水盈哪有男朋友?再说,她怎么可能三更半夜叫你过来?她清纯得像个天使,你少污蔑她!”
“是真的!她——”
“六哥,发生什么事了?”
说人人到,穿着可爱绳布睡衣的任水盈,一手揉着眼睛,一脸爱困的走出阳台。
“水盈,你来得正好!这家伙说他是你的朋友,还说是你叫他来的,你过来看看认不认得他。”任建凌将沈风飓揪到她面前,让她好好瞧个清楚。
“水盈,你快告诉他,我是遵照约定过来的!快告诉他呀——”沈风飓嘶吼。
任水盈歪着头,专注地看了他好半晌,才转头告诉任建凌:“六哥,我不认得他。”
“你说什么?!任水盈,不要睁眼说瞎话,你明明认得我!”沈风飓愤怒地挣扎大吼。
“对不起,或许我见过你,可是我真的不记得。”
她的表情好无辜、好惹人怜爱,相信是自己弄错了!
但他没那么好哄,他被她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