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杜素素从不远处的大树后走了出来,“楼哥,我一直在找你。”
骆回风立即绷起脸,厉声问道:“你偷听我们说话?你在那里多久了?”
杜素素被她吼得一缩,委屈的眼泪立刻掉了下来。“我没有,我一路找楼哥,刚好走到这里,有点头晕才扶住树的,我没有故意听你们说话。”
“哼!”骆回风冷哼一声。
“别哭了,我们并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不小心听了也没关系。外面风大,我带你回屋好不好?我写信请大师兄和三师弟过来,他们很快就会到了。”殷若楼忙着为杜素素擦眼泪。
“什么?他们都来……”
“怎么?现在才知道害怕啊?”他当她害怕责骂,轻点一下她的鼻尖。
骆回风猛瞪杜素素一眼,转身就走。
“你去哪里?”殷若楼问。
“你管不着!”她如疾风一般,一眨眼的工夫就刮得老远。
对啊,他怎么这么多事,管起她的行踪来了。
杜素素把殷若楼对着骆回风跑走的方向出神的脸扳正。
“怎么了?”他柔声问,望着她忧愁的小脸。
“我本来以为楼哥被迫跟素素分开,娶了不愿意娶的公主,会跟公主闹得天翻地覆,可是我看见的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宠爱的捏了下她的鼻头,“你的小脑袋瓜在想些什么?谁告诉你不吵架就代表感情很好的?你难道喜欢看见楼哥跟公主打架打得遍体鳞伤吗?说不定还要砍头。”他故意吓她。
她皱着眉摇头,“当然不是,可是在我看来,你和公主的感情的确不错。”
“公主对我很好。”他试图对她解释,“她对我来说不是难相处的人。”
“怎么会?她的样子看起来随时会杀人似的。”
“放心吧,有楼哥的保护,谁也伤不了我的素素。”
“楼哥还认为素素是你的吗?那么?素素可不可以也认为楼哥是素素的?”
“楼哥的人和心都是素素的,你忘了我说过,你是我最爱、最在乎的女子吗?”他微笑着拉起素素的手,顾及府里的仆人,最终没有把素素拥进怀里。
你把我置于何地?
不期然的,一个戚然的声音回响在耳畔,那是骆回风的质问。
他甩了甩头,试图摆脱她的声音。为什么忽然想起她?是内疚感作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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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回风低头走着,太专心想心事,差点撞到人,抬头一看是拂尘。
“拂尘?”
“是我。”看见骆回风,拂尘冷淡的眼睛里上升了一点温度。
“你堵住我的路了。”
“是你往我身上撞的吧?”拂尘指指周围,“你看看自己走到哪里了?”
骆回风往四处一看,惊讶不已,她此刻站的地方是通往下人住处的路边,再走几步就到下人房了。
“我怎么走这么远?”她懊恼的捶了身边的拂尘一下。
“谁准你拿我出气?生气的话找你的驸马出气去。”拂尘半开玩笑的道。
“我要是能找他出气,就一刀一个,把他和他念念不忘的素素杀个干净,那 我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她恨恨的道。
“为何不行?你现在就拿刀去杀。这才是真正的你,不是吗?”
“是啊……”她苦笑,“这才是真正的我。”可是,现在的她只会自己躲起来生闷气,拿刀杀人只不过是气话,对生死看得很淡的她舍不得杀了殷若楼。
“你对他特殊是因为你现在真的对他动了情。我曾经告诉你,你一开始就做错了。”拂尘一点也不留情面的指出来,“我知道你渴望什么,不过向一个已经没有心的男人要他给不起的东西,不但是强他所难,更是在为难你自己。”
“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她只不过看中了他拼命呵护心上人的傻劲和勇气,看中了很久没有在男人眼里看到的温暖和深情,喜欢掠夺的她便想让那一切都属于自己,显然她对自己太有自信了。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殷若楼的专情和从一而终。
怪就怪她认识他太晚,怨就怨她在醒悟到这一点之前就不自觉的放下真心。
她想体会娘亲说的“蜂蜜的甜”,却尝到了黄连的苦涩,是她自找的啊!
“算了,既然不能回头了,你就不要气馁,把你打仗的狠劲拿出来!战利品就是他的心。”拂尘像大哥似的摸摸她的头,淡淡的笑着,“我会给你加油!”
“嗯,我本来也没有打算认输。”她也笑了,掠夺是她的本性,不是吗?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轻言放弃!
她舒了口气,觉得心情奸了很多,忽然发现这个地方似乎也不应该出现拂尘,“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拂尘的神色有点变了,凝望着下人住处的通道,其实这件事他并不想让骆回风知道,因为他知道她的反应会是多么激烈。
“怎么不说?”
“有人跟我反应,说下人区总是传来男人打女人的声音和女人的哭闹声。”
骆回风拧眉,既然惊动了拂尘,事情应该闹得很大了。“查出来是谁了吗?”
话音未落,即听见通道那边传来男人的怒吼声和女人的哭泣声。
骆回风和拂尘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向下人区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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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那些仆人匆匆忙忙的要到哪里去?”殷若楼听见走廊上咚咚的脚步声,好奇的放下喂素素喝药的碗,推开窗子打算看个究竟。
“阿庄,你们跑什么?发银两吗?”
“驸马爷。”叫阿庄的男仆闻声停下脚步,“不是发钱,是公主命令全庄的仆人集合,要惩罚旺福。”
“他怎么了?”
“他不过就……”阿庄不以为然的道,忽然被同是仆人的兄弟捏住耳朵,“你敢在驸马爷的面前胡说八道,你也不想要命了吗?”
“是、是!”阿庄诚惶诚恐的向殷若楼作揖,急急的跟着兄弟走了。
殷若楼暗忖:看样子是出了要人命的大事了。
杜素素自己乖巧的喝了药,“楼哥想去看看吧?素素陪你去吧!”
“嗯,那好吧。”殷若楼执起素素的手,跟着仆人的方向走去。
远远的,他们看见一群仆人都主动进入一间宽敞的大屋,他们还没进去,就听见一阵鞭打的声音传来。
一走进去,杜素素惊呼一声,殷若楼也皱了皱眉头。只见所有到场的仆人都沉默的站在一边,连大气也不敢吭一声。在他们中间,一个穿灰衣的年轻男子正拿着皮鞭,恨恨的抽打跪在地上,光着上身挨打的男子,那赤裸的背上血痕斑斑,惨叫声不绝于耳,旁边则跪着一个头发凌乱,脸上犹有泪痕的年轻女子,似乎对男子的惨叫声置若罔闻。
另一边的高背椅上坐着一脸肃杀之气的骆回风,身后是神情复杂的拂尘。
“楼哥……”杜素素心悸的靠近殷若楼。
“没事的。”他轻声的安慰。
他向骆回风走近,感到她周身散发的寒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烈,那无情的眼睛像似结了寒冰,对面前的惨状无动于衷,他甚至又闻到了初识时那种浓烈的血腥味,不觉暗暗心惊。
他看见她搁在身旁的双手甚至一直是紧紧握着的,握得那么紧,痉挛似的微微颤抖,可见内心的澎湃。他担心的想去解救她握得发白的手,却还是没有伸出手,他不动声色的问:“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