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玲挺胸迎战。“老爸,我可是光明正大的从大门走进来,经过玄关就是客厅,这里算是一个家的公共场所吧!”
“女儿,你和你弟弟又不是七老八十,人家一般年轻人不是不过午夜不回家吗?现在大白天的,你们没地方混啦?”带着浓重的不屑。
“老爸,是你们的乖儿子邀请学生会的同学过来烤肉,我有通知老妈。你呢?大白天的不上班,公司倒啦?”
“不肖女,我保证会把公司扩大到压垮你们姊弟两个,认命吧!我晚上有应酬,回来邀请你妈做我的女伴。”
“你哪次不带老婆出门?一通电话解决,何必人回来?分明想偷懒。”
“说你年幼无知,你总不承认。老婆是娶来疼宠的,还要懂得尊重,一通电话叫人显得多没诚意。以后你丈夫有我的一半好,我跟你妈都会跪下来感谢上帝,因为你的个性一点都不像你妈,自然很难吸引像我这样痴情的男人。”
气死人了!臭老爸。
“我的个性哪里不好啦?”
“‘温柔’两字,你不会写;‘轻声细语’,你当耳边风。你从小就牙尖嘴利、泼辣娇蛮、气焰高张、趾高气昂……”
“老爸,这些‘缺点’似乎全是从你身上复制过来的。”
“……”
很好,总算将了他一军。
姜是老的辣,辣椒可是小的辣!
这方战况未明,而另一头,温柔婉约的庄棉棉很称职的招待儿子的朋友。
任长耘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如沐春风”,庄棉棉就给他这样的感觉。
巴尔札克说:“女人必须有创造好丈夫的天才。”
婚前风流韵事不断的段豪成,直到遇见庄棉棉,才懂得从一而终。
“你就是和奇荪一样十九岁就念到大四的任长耘?欢迎你来,奇荪跟我提过几次,怎么今天才把好朋友带回来?”庄棉棉温柔地微笑,目光带点迷惑地望着任长耘。这张睑好像在哪看过?
段奇荪暗黑双眸迸出一抹诡光,揽住母亲的肩,淡淡道:“妈咪,我其他朋友五点会到,你真的不能留下来吗?”
“有长辈在,你们小朋友反而比较不自在吧?”庄棉棉一向都给孩子最大的自由,放软了嗓音交代说:“我请饭店送来最好的沙朗牛排、霜降牛肉、牛舌、牛五花肉,也请江嫂去采买新鲜的海鲜和蔬菜、鸡翅等等,饮料、甜点、水果冰箱里有,你看还缺什么?”
段豪成粗豪的声音插进来,“我看他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女朋友,都几岁了,还妈咪长妈咪短,不像男子汉!”把儿子的手从老婆身上拿开,自己将老婆揽进怀里,贼贼的笑开脸。“棉棉,今晚我们就把这个家让给小朋友们去疯,我们出去应酬兼约会吧!”
庄棉棉柔顺的任由老公将她带往楼上主卧房,准备梳妆更衣出门。
真是不可思议呀!任长耘深深吁了口气。多少年的老夫老妻了,还能维持当年的恋爱热情,不是普通人办得到的。
大多数的夫妻都与他父母一样,在孩子长大前,早已经将爱情升华为亲情。
“怎么样?羡慕吧!”段奇荪一眼看穿他的心思,笑道:“我早早便立定志向,一定要找到‘对的人’才可以结婚,然后恩爱一辈子。”
奇玲在旁边吐槽,“恶心!肉麻当有趣!”其实心底是羡慕的。
任长耘微感困惑。那么当年父亲和她……是不对的人吗?
☆☆☆
“长耘,为什么不回家住?”任凰打量简单清爽的十坪大小套房,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我们家那么大,还有两个很大的空房间,可以一间给你当卧室,一间当书房,还有人照顾你的生活起居,你何必这样固执呢?”
“姑姑,那是你家,不是我家。”任长耘温和的嗓音顿了顿,“早在二十年前,我爸已声明放弃继承任家的一切产业,任家、任氏企业全属于姑姑与姑丈所有,我不想住进任家的大房子,免得有人疑心我要回来抢财产。”
任凰僵住身子,像尊石膏像般冻立原地。
十年前,他们终于得到大哥任雍年的确实消息,原来他没有去英国,而是跑到美国结婚生子去了。
五年前,父亲去世,任雍年终于带着妻儿回来奔丧,当时高伟军的警戒心很强,任雍年干脆带着妻儿住进饭店,等丧礼结束,即刻束装返美,任凭任母哭天抢地的要儿子留下来陪伴晚年,任雍年却无法抛下美国的工作,也是为了要让任凰与高伟军安心继承任家的一切。
“如果我有生下一男半女就好了。”任凰撇了撇嘴,露出一脸苦笑。“你奶奶一见到你,简直疯了似的想要‘金孙’,甚至在餐桌上哭哭啼啼的说自己命苦,明明有孙子却不能同住一个屋檐下,反而是‘别姓人’霸占住任宅……你想我有多为难?你姑丈心里有多呕?承阳和沛柔有多么尴尬、伤心?毕竟,同住在一起也超过十年了。”
任长耘无奈道:“我不该回来的,即使回来也没必要到任家去露脸。”在美国长大的他,没什么亲戚,也就没去想那么多,只是单纯的代父亲去探望奶奶而已,不知落入“有心人”眼中却颇不单纯。
“你说这什么话?姑姑和奶奶一样,当然希望你回任家来。”任凰上前两步,定定地审视着他。“长耘,你有没有可能爱上沛柔?如果可以亲上加亲,你姑丈就不会反对你回来入主任氏企业。”
他眸光略闪,淡淡地扫睨姑姑固执的脸。
在想什么啊?果然老爸的提醒没错,这个姑姑二十年如一日,总是自以为是。
“我会想入主任氏企业吗?”他好笑地搭腔。
“为什么不想?能够接手一家大企业,减少三十年的奋斗……”
“我爸爸就不想,他很干脆的放弃了,我想我还不至于落魄到回来分一杯羹。”任长耘的眼里有一抹冷酷的星芒在闪烁,只是他好学生、好青年的形象太显眼了,很多人错以为他好说话。
“任氏企业有什么不好?大哥弃如敝屐,你也不希罕,这可是你爷爷一生的心血啊!”
任凰好矛盾,夹在丈夫与母亲之间,对唯一的亲侄儿又爱又怕,爱惜他是任家的血脉,又怕他回来抢财产,可一旦他不希罕她又很懊恼,仿佛枉作了小人一般。她怎么会把自己弄得这样别扭啊!
“姑姑,你想太多了。儿子和女儿都一样,所以任氏企业由你继承一样好。”任长耘息事宁人的笑道:“我会当上交换留学生,只是单纯的想在爸爸的故乡住上一段时间,下学期就要回美国了。”
“这么快?”
“你千万别告诉奶奶,免得她又向你哭哭啼啼。”
“那当然。不过,长耘……”
“若说我真有其他目的,也只有一个。”
“什么目的?”任凰急问。
任长耘笑得像和煦的春风般醉人,“代替爸爸回来追忆他的初恋!”
追忆任雍年的初恋?
任凰呆怔住,说不出话来。
这小子竟然什么都知道?!
第二章
任长耘承认自己一开始对段奇玲是惊艳的 不过,他绝不会在她面前自露马脚,她只当他是弟弟看。
他喜欢她微扬的菱唇,喜欢她灵动的大眼睛,喜欢她莹白如玉的肌肤,喜欢她用软甜的声音骂人,喜欢她婀娜迷人的身段,喜欢她……
他知道他完蛋了!
他居然连她泼辣的个性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