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毫无疑问是一大悲哀,但被不喜欢的人死缠住不放,这也是一大烦恼。
唉,这世上就是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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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嫣然洗好澡走出浴室时,宋语白正好也踏进房里来,手里还拿着一本笔记、参考书和笔,嫣然坐在化妆台前吹干头发,宋语白也坐到床上去继续在笔记上书写什么。
嫣然不禁笑了,不过结婚半年多,她已经觉得他们很有那种老夫老妻的味道了,有点平淡,但很温馨。
“老师。”
“嗯?”
“巧然说,现在学校里还是有许多学生很哈你喔,还有实习老师……”
“别听她胡扯!”
“那也不奇怪呀!”
放下吹风机,换上发刷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短发,她不喜欢留长发,嫌麻烦,所以修剪了一个清爽自然的多层次短发,有时尚感,又充满灵性,青春洋溢中透着几分娇媚,使她更俏丽,更迷人,
“老师就算做了爸爸,看上去还是会很清纯,那些小女生会哈上老师也很正常,就跟我一样嘛!”
“清纯?”宋语白不可思议地用眼角瞄了她一下。“我又不是女孩子。”
“不是说老师像女孩子啦!”嫣然笑着扔开发刷爬上床,脑袋枕在他的大腿上。“我是说,老师看上去永远都会是那样浓浓的书卷味,好斯文,好清新!”
眉宇轻轻蹙了一下,宋语白咕哝了一句只有他自己懂的话,放下书和笔记。
“你到底想说什么?”
“也没特别想说什么啦……”她眨眨眼,顽皮地摘下他的眼镜。“不过,老师没有跟人家说你已经结婚了吗?”
“有,但知道我太太曾是我们学校学生的只有校长、教务主任和训导主任。”
“为什么?”她有那么见不得人吗?
“那种事……”宋语白咳了咳,别开眼。“不需要大肆宣扬。”
见他好象很不好意思,两颊还微微发红,嫣然有点奇怪,再仔细一想,蓦而噗哧笑出来。
“老……老师,你……”愈笑愈大声。“你不会是怕……怕人家笑你……”
“闭嘴!”宋语白赧然抢回眼镜,戴上,想推开她,她却死赖在他腿上大笑。
“老……老师,你……你也差不多一点好不好?”狂笑。“你也不过才……才大我十岁,怎样也……也轮不到你来当老牛啊!”
“十岁很多了!”宋语白生气地说。“你才大我的学生两、三岁而已!”
“……”笑到没力了。
“你……”他想更生气给她看,不料嘴一张却跟着笑出声来,无奈摇头。“别靠在我身上发抖了!”
两手揪紧他的睡衣,嫣然继续埋在他身上卯起来笑到快挂。
没辙,宋语白只好把她抓起来,用唇堵住她的笑,不过片刻间,她便忘了笑,圈住他的颈子吻到浑然忘我。
好半晌后,他们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老师,干脆我们先生个孩子如何?这样我就不怕你被那些学生抢走了!”嫣然随口说,纯粹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宋语白却听得吓一大跳,“胡闹!”真的生气了。“没有人因为这种荒唐的理由生孩子,在你大学毕业之前,我不赞成有孩子,大学毕业之后随便你生,但大学毕业之前绝对、绝对不准!”
嫣然被他凶得一呆,旋即滚开去哈哈大笑。
“天哪,天哪,老师,你真的生气了耶!”
又笑了好一会儿,再滚回来躺在他大腿上。“人家只是开个玩笑说,我自己也不想那么早生啊,想想,老婆都还没做够呢,就要做到老妈去……”她翻了一下白眼。“饶了我吧!”
宋语白松了口气,脸色放软了。“你不会偷偷去拿掉避孕器吧?”
翻身攀着“树干”往上爬。“那还用说。”
宋语白温柔地将她纳入怀里拥住,唇瓣吻住她的额际。“如你所说,小女生仰慕老师是很常见的,但很快就会淡然忘却,你不用在意那种事。”
是没错,多半是那样,但偶尔总会有一、两个特别的人出现。
譬如她,打一开始,她就是用最认真的态度去看待这份感情,所以像她这种耐性只能以负数来计量的人,居然也能拿出那种几近于惊人的毅力去追求他,最后,终于打动了他的心。
若是再出现第二个像她这种人,他……不会又被打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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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如果不是夹在联络簿里,宋语白一定会以为又是嫣然在搞鬼,但,不是,这是他班上的学艺股长尤可欣写给他的,一天一张,已经持续三个月了。
他原想就这样不管她,希望久而久之她会因厌倦而放弃,可是,想到嫣然,他有预感不能不管,于是苦思许久之后,终于给他想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预计那么做应该能明白表示出他的回绝之意,也不会伤到她的自尊心。
一个星期后的午餐时间,他把尤可欣叫到办公室里,交给她一个公文袋。
“老师很忙,希望不会再有了。”
由于太高兴终于能得到老师的“响应”,尤可欣兴奋得没注意到宋语白的弦外之意,立刻抱着公文袋跑回教室,连同两位建议她用这种方法“拐”老师的同学,一个圆脸,一个四方脸,三个人一起跑到图书馆旁的空教室。
“什么?什么?那是什么?看你那么兴奋!”
“老师给我的!”尤可欣又得意又喜悦的说。
“真的?那还不赶快打开来看看,老师究竟回给你什么?”
于是,三个人手忙脚乱的把公文袋里的东西全拿出来,然后,傻住。
“这……这是什么?”
“……王维之相思,是为思念故国感叹战乱所作之诗,也被认为是首情诗,诗中提及的红豆有人说是相思树种子,有人认为是鸡母珠,但是相思子并不是相思树的种子,鸡母珠虽然也能做饰品却有剧毒……哇塞,他在给我们上国文课吗?”
“……长干行,这首诗可以看作是男女相悦的问答诗,恰如民歌中的对唱……我会昏倒,老师不可能那么迟钝吧?”
“不,老师是在婉拒。”
四方脸的女同学挥挥一张纸条,其它两人急忙看过去。
“看,老师写得很清楚,诗词的问题应该请教国文老师,写给他他会很困扰,查这些东西浪费了他很多时问,所以请不要再写给他了,不然以后他就直接交给国文老师,请国文老师帮忙查应该会快很多。”
无言以对。
趁她们不注意,一朵乌云偷偷地飘呀飘的飘过来罩在她们头顶上,幸灾乐祸的笑看底下那三个人啼笑皆非地呆望着那些被退回来的诗词,一大叠,还附上计算机打字详细批注,说明作者是谁,在什么情况下写的诗,寓意为何……啰啰唆唆,拉拉杂杂……
“往……往好的一方面想……”圆脸的女同学扁苦嘴硬挤出苦笑,一这……这也算是响应吧?”
“说得……也是,”四方脸同学一边说一边咳,好象肺癌末期。“其它同学都得不到任何响应,起码……起码老师响应你了,”如果这也可以叫响应的话。“这……多少有点不同吧?”
前一刻还在苦海里游水的尤可欣双眼马上又亮了起来。“你们这么认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