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骆恩与安慰无效,她哭到连服务生都想慰问她,连路人都想关心一下,陶家父母更是火速奔来,以为他在欺负自己的女儿。
“我……我只是在跟她求婚啊!”好冤枉,他疼她都来不及了,怎么舍得欺负?
“浅兰,你不想嫁吗?”危急时,陶爸父爱终于觉醒。
“我想嫁。”她抬起头来,泪眼汪汪。“只是我现在才知道被求婚原来是这么开心的事,还好我没嫁错人……”
陶父凛着脸,瞪向骆恩与。“我要你准备的东西,你带来了吗?”
“带来了。”他点头。
“好,你进来。”陶父走进餐厅里的VIP包厢,这里他事先就预定了,所以里头只有陶家三个人和骆恩与。
骆恩与从纸袋里拿出一迭资料,交给陶父。“这是我的存折、房契、车子行照,还有我的股票存折,我所有名下的资产全部都在这里了。”
“爸,你干么要恩与准备这些东西?”浅兰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就是啊,你这样做很不给人家面子耶!”陶妈也忍不住站出来说话。
陶爸哼了声。“我就是要他证明,看他有没有能力给我的女儿幸福。”
“没关系,你可以评估看看。”骆恩与一点也不觉得被侮辱。
陶爸退休前是某大银行的精算师,脑袋活脱脱就是台工程用高级计算机,浅兰对数字的敏锐天分就是得自他的真传。他抿着唇,开始慎重地计算这个年轻人的资产,许久,他抬头问骆恩与——
“你是做什么行业的?”
“目前是算是电脑业吧,主要是设计电玩软体。”他谦卑地回答。
“爸,你干么这样啦!”浅兰不高兴了。
把一个男人的工作薪水、资产明白地摊在日光灯下,根本就是让人难堪啊!
“你闭嘴,我是为你好!”陶父严肃地说:“赵家资产是这个男人的几十倍,我当然要知道你为何选他不选赵毓文。”
“伯父,你请继续。”骆恩与微笑说道。
“算你识相。”陶父锐眼扫过。“你这个工作能做多久?”
这次换陶妈又说话了。“老伴,你会不会太过分了点?”
她就觉得这男人比赵毓文好多了,至少浅兰跟他交往后,变得很快乐。以前浅兰跟赵毓文在一起都闷闷不乐,几乎什么心事都藏起来不说,她那时没发现,现在才知道把浅兰硬跟赵毓文凑在一起是多大的错误。
“没关系,我今天要来之前就有心理准备了。”骆恩与安抚陶妈。
噢,这孩子真是体贴。陶妈真是愈看他愈满意。
“回答我的问题。”陶父才不吃他这套。
这家伙害他对不起自己多年好友,半年来完全失去联络,现在当然要把气出在他身上。
“我不知道。”他微笑,诚实地说:“我不能保证这工作能做多久。”
“那你要怎么保障我女儿的生活?”陶父很严厉地问着。他要让他知难而退,就算让人觉得他这个做爸爸的很现实也无所谓。
“是,我已经认真地想过这个问题。要保障浅兰一辈子,唯一的办法,就是我重回建筑业。”他字字说得铿锵有力。“我的梦想是建筑一栋世上最美好的房子,让心爱的女人住,浅兰是我生命的意义,她给了我动力,但是我现在能力不够,以前走这行也确实走得不顺利,”他顿了一下。“所以我决定到国外进修,等到我学成回国,请你们把女儿嫁给我。”
浅兰大受震撼,她热泪盈眶地看着自己爱着的男人,他如此认真地跟她父母承诺要给她幸福,这一刻,她已经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陶妈红了眼眶,陶父也被他的气魄震慑住了。
“好,你去证明你的能力,我等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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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恩与已经订好明天早上七点半的飞机,即将到欧洲展开他的旅程。
这一晚,浅兰哭成了个泪人儿。
在双人床上,他紧拥着她,像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那般紧。
他哄她入睡,浅兰却睡不着。
“你会去多久?”她无法想象没有他的日子,没有他,她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骆恩与轻轻回答,他不知道确切的时间,却明白那将是一条非常漫长的旅程。
“你不要去,好不好?”黑暗中,浅兰坐起身,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伤心地问。
“我的梦想是和心爱的男人永远在一起,每天一睁开眼,就可以看见他,我寂寞时,可以抱紧他;我想哭时,他在我身旁;我开心时,他能陪我大笑……你知道你的梦想却让我的梦想破碎吗?”
“浅兰,不是这样的。”她的眼泪让他心痛至极。“如果没有遇到你,我不会找到我的人生目标,你知道你对我多重要吗?你懂吗?”
在黑暗中,他坚定的眼神穿透她的心,她感动也全部明白,泪却不停地在脸上奔流。
男人要实现他的理想,女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她不想让他离去,却更不想做他的束缚。
“你去吧。”她抹掉眼泪,做了个决定,同时心痛的感觉泛滥成灾,清晰得让她崩溃。
骆恩与定定地望着她,空气静默着,心跳得如此缓慢,他恨不得它立刻停止,不要再像撕裂般的难受。
“答应我,你去的这段时间不要跟我联络,我怕我会逼你回来。”她轻声而肯定地说着。
他楞了好久,终于点点头。
他跪在床铺上捧着她的脸,黑暗中深情凝视她哭红的双眼,他亲吻她,仿佛要用尽所有力气。他吻遍她的全身上下,每一根手指、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敏感处,还有戴在她指头上的戒指。
他要深刻记住她的一切,未来的旅程,她将住在他的心里面。
“浅兰,我要你记得我的全部,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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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义大利佛罗伦斯。
傍晚的天空染上深沉又柔和的粉红色调,无数的鸽子振翅飞过。
观光客正舔着冰淇淋,在广场上漫步,当地居民悠闲地骑着脚踏车四处游走。
这城市,弥漫着悠闲和艺术的气息。
一名东方男子站在广场上,仰望佛罗伦斯大教堂的圆顶,他穿着黑色的T恤、破旧的牛仔裤,戴着灰色的鸭舌帽,下巴留了一点青青的胡渣,看起来像是颓废的艺术家,又像个流浪汉。
两年来他走遍欧洲,从最基本开始学,重拾过课本,也当过木匠、油漆工,还学了雕刻。他发现建筑的领域原来是如此艰深广阔,愈旅行愈感受到这是一门伟大的艺术,永远没有尽头。
现在他伫足在一座伟大的建筑前,平静地反省自己过去的骄傲。
夕阳馀晖照在教堂的圆顶上,他想起一位已故的有名建筑师,他在这里完成自己的终身大事,而且在婚礼上说了一句话。
“佛罗伦斯大教堂,是相爱的人的大教堂。”
他抬头仰望,这座建筑不畏风雨地挺立了几个世纪,沉稳而安静。
原来爱是这么高大到令人畏惧,却又如此安静永恒,屹立不摇的东西。
在爱的面前,他竟是这么渺小。
这一刻,他的脑海里浮现一张笑脸,那是一张陪着他走过大半个欧洲,日日夜夜深植在他的心里面,孤独时、悲伤时,与他相随的美丽脸庞。她像这座伟大的建筑一样,令他震撼到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