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发现了他,顿时扬扬眉,双手一张,就往秦冰儿身上抱去,惹来她的惊呼声和笑声。
那抹挑衅的笑容太熟悉了……祁烈恍然想起。“冰儿,这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黑眸窜上两簇跳跃的怒火。
“你说呢?”回祁烈话的,是久候多时的卫忻学。
“老卫,你要来怎么都不事先说一声?”祁烈眼中的妒火射向那双偷摸他老婆的小毛手。
“你见到我都没有任何感觉吗?”卫忻学的脸色极臭。
说好来见秦冰儿,好,自己就委屈点,给好友几天休假,让他追女朋友去;谁料一个礼拜过去,祁烈没回来,连年节都过完了,祁烈还不回小镇开工!
他才一个人,每天要应付十几二十个患者,累得像条狗一样,气得他老兄干脆挂上歇业的牌子,刚好遇上这么一个想见秦冰儿的孩子,两人便结伴同行。
“怪了,我又不是阿刚,见到你会有什么感觉?”祁烈一屁股挤开赖在他妻子身边的小孩,完全不让座,想抢他女人的男人就是他的敌人!
卫忻学闻言,立刻神情紧绷,猛瞪着墙上挂钟。
“放轻松,阿刚还有一个小时才会回家。”祁烈故意跷起腿来,阻挡小男孩想绕过他的路。
“我没有紧张。”摸了摸鼻梁上的镜框,卫忻学故作冷静,“我问你,既然你决定回家了,那小镇上的诊所怎么办?”
“我又没说不回去,只是先让我处理完一点私事。”想从脚下钻?哼!
祁烈很不客气的重重放下腿,不让小朋友得逞。
“问题是,你老兄的问题什么时候能解决?”祁烈一日不回,自己就一日会被镇上那群想见他的婆婆、妈妈们吵到头发都快掉光了。“什么事都不说,就连你结婚也不通知我,我到底是不是你朋友!”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结婚了,现在正值蜜月期,谢绝打扰!”狂傲一笑,祁烈脸上净是胜利神情,他又一次成功阻止男孩靠近他的女人。
“谁要你现在放马后炮,你的假都不知道放了多久,还蜜月咧!”卫忻学败给他了。
秦冰儿也败给祁烈了,她不知道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欺负小孩,瞧施乐铭一张脸堆着委屈,活像快哭了。
“烈,你别老欺负乐铭。”秦冰儿小手一推,把那条横跨在她和施乐铭之间的长腿推开,烈的脾气今天有些浮躁。“师丈是跟你闹着玩,别生气了。”
她将施乐铭带到身前,自然没注意现在气鼓着脸的换成了那位没气度的大男人。
“这小鬼什么时候要滚回去?”祁烈眯了眼。
“对哟,乐铭,你要怎么回去?还是搭卫医生的车子吗?”秦冰儿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
“没有,我已经跟爸爸说好了,我要在老师家住一个礼拜,开学前再回去。”小男孩指指身后的背包,里面放了几件毛衣长裤。
这小鬼原来早有计谋!
祁烈才不准小鬼分走他老婆的心,老婆是他一个人的!“对不起,我不欢迎陌生人住进来。”
小脸一扁,施乐铭露出好难过的表情,“师丈不欢迎我吗?可是我好想老师,不能让我多陪老师几天吗?”
“不能。”他回答得铿锵有力。
“祁烈!”秦冰儿低斥,他怎么这么说,没看到施乐铭都快哭了吗?
“老师,我真的不能住下来吗?你一下子就不来学校,班上同学都好想你,我包包里面还有全班同学给老师的卡片,老师,你要赶我回去吗?”
女老师多半是吃软不吃硬,施乐铭这帖药是下对了,圆圆大眼蓄满泪水,长长的眼睫一眨,落下斗大委屈的泪水,秦冰儿心疼极了。
让自己的学生哭,实在太不应该。“没有,老师怎么会赶你,只要你跟家里说好,父母也答应了,当然可以住在老师家。”
秦冰儿拿着卫生纸抹去小脸上的泪痕。
“对不起,我家没有空房让你住,你还是滚回去吧!”某人不齿施乐铭的苦肉计,当场冷哼。
秦冰儿怒瞪他一眼,这男人今天说话真讨厌!“我之前住的不就是客房,谁说没有空的房间。”
祁烈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是他宠冰儿宠得太过头吗?这小女人现在愈来愈敢顶撞他了耶!
祁烈把怒气转向那个内心正偷笑的施乐铭。“小鬼,你实在很讨厌,明明不欢迎你,为什么还死皮赖脸缠着我们?”
施乐铭吸吸鼻子,“哇”一声哭了出来,“人家……人家只是想见老师……”
秦冰儿手忙脚乱想止住哭花脸的小孩,嚎啕大哭声引来祁母的关注,刚回家的祁刚也被这哭声引来注意力。
“怎么回事?这是谁家的小孩,为什么哭成这样……”祁刚瞪突了眼,声音骤消。
沙发的另一边,有个悄悄站起身,打算偷跑的伟岸身影,祁刚一个箭步挡在那人前面,神情激动,目光闪闪发亮。“卫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手劲极大,祁刚扣住卫忻学的手臂,不让他藉混乱逃走。
好不容易止住小朋友的哭泣声,秦冰儿恶狠狠瞪着自己的丈夫,口气冷冷的道:“我要你跟乐铭道歉。”
“道歉?”
开玩笑,这小鬼肖想他的太太,明明不安好心眼,为什么要他道歉!
“我不要!”他大爷酷酷的把脸一甩。
大狐狸和小狐狸对抗,到底谁赢?
秦冰儿吸了口气,缓缓的道:“你当真不道歉?”
再次得到肯定答案,秦冰儿被他的倔脾气惹毛了。
“很好,你今天晚上就休想跟我睡在一起,我和乐铭睡客房!”
撂下话,秦冰儿怒气冲冲拉着施乐铭往楼上走,脚步在楼梯间停顿了下,她想到什么扭过头来。“不对,是你以后休想再碰我胸部一下!”
胜利者其实是母狐狸,秦冰儿让祁烈吃鳖了!
难得发飙一次,可怜哟!祁烈完全被她的恐吓言语吓呆,呈现出痴呆样。
众人听得直捂嘴偷笑,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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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一个小孩子闹脾气,实在不是成熟大人该有的理智行为。
光看祁烈和施乐铭为了谁该夹菜到她碗里争得面红耳赤,秦冰儿就觉得好笑,虚荣心作祟,见到喜欢的男人争先恐后只为替她服务,她感到开心极了。
只不过……
秦冰儿直盯着身上某部位看,叹息呀叹息。
自己的患得患失,表示她很在乎祁烈,但是,令那男人感兴趣的却不是自己。
哄睡了施乐铭,秦冰儿悄悄回到卧房,发现吃了一肚子郁气的祁烈竟然不在房里。
上哪去了?
书房有着微微灯光,秦冰儿采了头,发现祁烈坐在宽大的皮椅上,深褐色长桌上摆着一只空玻璃杯,空气中飘着淡淡酒香味。
他喝酒了?
秦冰儿没见过这模样的祁烈,他一向都是天下唯我独尊的任嚣样,什么时候露过这般挫折面貌。
胸口沉沉的透不过气,她不喜欢他现在这副模样。
睁开双眼,迎上秦冰儿担忧的面孔,祁烈朝她招招手;秦冰儿懂他的意,自动窝在他腿上,环抱住他的腰。
“烈?”这男人有心事。
“今天是她的忌日。”
没有指名是谁,秦冰儿却知道,就是祁烈那位自杀的大学旧识。
“如果我能多注意点,或许就能救她,让她免于自暴自弃,就不会走上自杀这条路,你知道她死前留给我的短讯里,写着她有多气愤,我不帮她就算了,还频频推却她的见面,但是我没有,我不知道她来找我求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