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吸鼻子,她忍不住溢出了泪,当新郎新娘共吻时,四片唇交接的刹那更让她的心头发出轰轰巨响……抚着胸她左右看了看,真怕被人给听见了。
然而众人的目光全集中在这对新人身上,完全没有人在意她。这也好,毕竟她再也承受不起别人的质疑了。
正想离开,却发现身后传来一道热切的注视,慢慢回头却对上孟从罡微笑的视线,好像正在察看她是不是真待得下去?
本来想一走了之的可蓁就这么黏住双脚,移都移不动,因为被抛弃已经是够可怜的了,她不想再被看轻。
好不容易冗长的发言时间过去了,可蓁也跟众人一块入席用餐,她找了个周遭全是陌生人的座位,拧着心埋头吃着喜宴,殊不知那每一口吃在嘴里就像黄连般,好苦好苦。
“新郎新娘敬酒……”突然,她听见有人喊道,她赶紧抬头望向慢慢朝这儿移位的身影。
他的笑还是这么和煦好看,像是朝阳般,可为何他不能为她驻足呢?
就在颜世祺打算走过来的时候,他看见了可蓁,也同时震住。显而易见的,他并没料到她会来参加,不免暗吃一惊。
“怎么了?”新娘扯扯他的西装下摆。
“没什么,遇到熟人而已。”他绽出一抹笑容,缓缓走到可蓁面前,“嗨,好久不见了,很高兴在这里看见你,敬你一杯,期望你的好事也将近了。”
新娘也举杯朝她点点头,“谢谢你的光临。”
可蓁只好逸出苦笑,赶紧拿起酒杯猛喝了好几口……恍惚间她又听见世祺对其他客人调笑嬉闹的嗓音,还不忘在众人的起哄下含下新娘哺过来的酒液。
她拿酒的手一颤,不注意下空酒杯竟从手上滑出,幸好有个人适时伸出手接住它。
“谢谢。”可蓁松口气的向对方道谢,刹那间又凝了神!老天,怎么又是那个姓孟的怪男人?
同时间,她的小脸已苍白,不知是因为刚刚差点儿闹笑话的关系,还是被颜世祺与新娘间的热情暧昧给伤透了心?
在新人离开之前,她可以感受到世祺曾回头望了她一眼,不过也就只是这么一瞬间而已。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根本食不下咽,只能拚命喝酒来麻醉自己的心。
“咦?我记得你了,难怪刚刚看来好面熟……”隔壁桌的太太突然指着可蓁,“你真好耶!居然不恨他,还来参加他的婚礼。”
“她是谁?”坐在她身旁的丈夫问道。
“她是新郎的旧情人,听说他们本来是这个月要订婚的。”这位太太解释着。
“天呀!那她不是被欺瞒到最后吗?”对面的女孩发出悲哀的细嚷声。
可蓁再也待不下去了,她立即站起,拎起皮包,强忍着一股难言的苦涩快步冲出会场。
一直到了饭店外面,她仍不停地往路的尽头狂奔,就连路人都不免递给她一道同情的目光。
跑累了,她便拦下一辆计程车,接着漠然的说∶“碧潭。”
“这么晚了,你要去碧潭做什么?”司机觉得怪异。
“散步。”她强迫自己逸出笑容。
“好吧!”反正有钱可赚,司机就算觉得奇怪,还是载她去。
可蓁之所以想去碧潭,是因为那儿是世祺两个月前向她求婚的地方,只不过几天而已,一切都变了。
一路上,她不断回忆着过往一切,直到了目的地她还不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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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到了。”司机回头对可蓁说。
“谢谢。”可蓁这才回神,下车后便在这儿毫无目的的走着,每到一处都有挥不去的回忆。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碧潭最具象征性的吊桥,眯着眸站在桥中央望着远山,刚受酒精侵蚀的脑袋让她的视线渐转模糊,她只好紧抓着桥绳往前走,却一个不注意踉跄了下。
“你是想学老式电影里女主角因为男主角变心而跳潭的场景吗?”突然她的肩膀被人给抓住,吓得她赶紧转身。
“是你?!”她半眯着已哭红的醉眼瞪着月光下的他。
“对,就是我,非常无聊也极具好心的我。”孟从罡眯起眸,抓着她肩头的手仍未松开。
“我的事不用你管。”她想推开他,便直觉往后退,却不注意踩到桥外,“啊——”
“你还真麻烦。”这下他只好更进一步地搂住她的腰,也因为这一近距离的接触让他闻到她身上的酒味,“你喝了不少酒?”
“喜酒不就是让人喝的?”可蓁揉揉太阳穴看向天际,此时的夜空犹似铺上百万颗钻石的黑绒布,“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是我真醉得起了幻觉,但我该幻想的人不该是你。”
“为什么?”孟从罡好笑地问道。
“因为你很让人讨厌。”她直话直说。
“我很让你讨厌?”意外的,他非但不生气,还笑出一口足以替美白牙膏广告的白牙,展现出一股狂野魅力。
“对,因为你一直想看我笑话对不对?”可蓁指着他的鼻子,红着眼眶说:“好了,你看见了,我很可悲,被甩了还不服气,特意打扮后想去婚礼让新郎后悔,他却连正眼看我一下都没。”
“不,你是最完美的,我敢保证,他绝对为你着迷。”孟从罡指着她身后,“小心点儿。”
“你为什么这么怕我掉下去?是怕我死了,你就找不到人可以取笑了吗?”她真的醉了,酒精也开始发挥效力,让她完全无法冷静。
“嘘,你冷静点。”他被她的动作吓住了,只好紧抓住她一只胳臂。
“我已经很冷静了。”她推开他,往桥的另一头摇摇晃晃的走去,每走一步就往两边绳围撞一下,让孟从罡为她捏了好几把冷汗。
就在这一瞬间他像是想到什么,从口袋掏出一只小小玻璃瓶,里头放着两颗红黑双色的相思豆。看着它,他蓦然笑了,因为这是他小时候经常捡来玩耍的豆子,之后才知道它叫相思豆,然而随着年龄增长与生活忙碌,没再见过它,前两天路经一间商店看见它。才花五十元买下来作纪念。
好不容易等她走出桥头,他这才松口气说∶“你醉了,就该走慢点儿。”
“我没醉。”她嘟着嘴,拚命往前走,“求你别再缠着一个被抛弃的可怜女人,好吗?”
“我没意思要看你笑话。”他用力拉过她,对住她的眼,“你更不是什么可怜女人。”他将玻璃瓶放在她手上,“这里头一个是你、一个是我,想我的时候就看看它们。”
“你是什么意思?”她被他的话给弄得头更痛了。
“只是要让你知道,即便我的身不能,但心永远在你身边,否则我也不会担心你会做傻事而跟来。”
“你……”她眉心紧蹙,迟疑地接过它。
“如果我说,我对你一见钟情,你信吗?”
可蓁紧蹙起眉,虽然心头微热,但她说什么也不愿承认,“你闹够了没?再胡说八道,我就把它还给你。”
“我说的是真话。”他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玩味儿笑意,“为什么你要自我保护得这么厉害?”
“你……你不要再多费唇舌了,我不想跟你吵架,先生。”她无力地靠在一旁的休闲椅上,紧揉着太阳穴,“我好累,我真的好累。”
“我送你回去。”他望着她那酒醉难受的模样。
“不用。”可蓁挥开他,“如果你不是想看我笑话,就是想怜悯我。对不起,我不想接受你的怜悯,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