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一直想办法弥补我?”她撇唇一笑,淡淡地说:“你真的不必那 做,只需要把话说清楚,只需要放过你自己。”
他一叹,“但是敬子是因为我……”
“不,”她打断了他,仿佛知道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似的,“你没有害死她,她生病了,生了一种她跟你都没发现的病,夺走她生命的是病魔,不是你。”
香保所说的这些话,他不是不认同,事实上他也知道是忧郁害死了敬子,但敬子的忧郁症是谁引起的呢?不是他吗?
“如果我多注意一点,应该能及早发现她出了问题,我难辞其咎……”
“让自己像行尸走肉一样,是你赎罪的方式吗?”她蹙眉一笑,幽幽地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身边的人会有多担心你?你的家人、你的朋友,还有……”
她停顿了一下,两只眼睛直直地、略带着羞意地凝视着他,“我也担心你……”
他一怔,惊疑地看着她。
她眼睛一眨,泪水像流星一般迅速滑落--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让我对你有那么深的误会?为什么让我恨你?”
“我回应不了你,只好让你恨我。”他迎上她的眸子,神情凝重。
“你真傻。”她声线一哑,眼泪如断线珍珠般落下。
他不舍地伸出手去轻拭着她的眼泪,而她激动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你们曾经爱过,我希望你不要忘了她,但是……”她抬起泪眼,“你不能让自己活在过去,你得走出来。”
“香保……”她的真心关怀及温柔体谅,让他冰冷的心感受到暖意,
浓眉一蹙,他感性地说:“谢谢你并没有气我之前……”
“我为什么要气你?”她声音软软地,“现在我全都知道了,我怎么还会气你?”
“香保……”善解人意的她深深打动了他的心。
一个冲动,他忍不住将她深拥入怀。“对不起……”
这次,她依偎在他怀中,没有挣扎、没有反对。
她完完全全地放心、放松,因为她非常确定现在的她,并不是别人婚姻中的第三者,她可以勇敢地、心安理得地去爱这个男人。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她喃喃地说。
“我怕。”他沉沉一叹,“我怕一说清楚,就给了自己再爱一次的机会。”
闻言,她沉默了几秒钟。
然后,她慢慢地扬起脸来凝望着他,话声轻柔地道:“那么你现在说清楚了,是因为你决定‘再爱一次’了吗?”
迎上她璀璨而光明的眼眸,他的心起了一阵强烈的震荡--
敬子过世之后的日子,对他来说是一段人生绞链生了铁锈,吱嘎作响的日子。但遇上她以后,他感觉自己找回了生命的节奏。
因为她,那顺畅的润滑油仿佛又重新渗入生活中,渐渐运行起来。
是的,他早该决定让自己再爱一次,而这一次,他不会再造成遗憾……
“你……你愿意再爱一次吗?”她从不知道自己会有如此大胆示爱的一天,对男人,对感情,她向来被动,但遇上他,她发现自己变得勇敢。
她从不曾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满心满腔的都是热情。
但尽管心里充满了热情,她还是为自己方才所说的话感到害羞脸红。
“对象不一定是我,我是说……”她有几分支吾,“爱谁都好,你愿意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吗?”
“我的对象不是谁都可以……”他的眼神突然从温暖的烛光燃烧成一场大火,炽烈地烧向了她。
他轻扣她的腰,将她捞向自己。
低下头,他吻住了她惊讶羞涩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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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际犹如一世纪那么长,而她发现自己根本舍不得睁开眼睛,因为她害怕一睁开眼睛,就会发觉一切都是梦。
“香保,”他略离开了她的唇,“谢谢你。”
她睁开了迷蒙的双眼,神情娇羞地望着他。
“如果不是遇见你,现在的我还是……”
“不要说了。”她抬手轻轻覆盖他的唇,“我是不是真能让你的人生有所不同,还不可得知呢。”
他撇唇笑道:“至少你能提供我一个睡得着觉的地方,不是吗?”
她莞尔一笑,“别忘了,那个地方已经烧了。”
“也许让我睡得着觉的不是那些植物,或是那张沙发,而是你。”他说。
迎上他温柔又炽热的眸子,她脸上羞色蔓延。
刚遇上他的时候,她总觉得他冷冰冰的,不带一点人味,除了眼底的忧郁及深沉让她感觉到他还有情绪,大部分的时间,她感受不到他任何的感情。
但现在,她明显地感觉他情绪的起伏波动,她知道他身体里冻结的血液,已经开始流动。
“我睡不着的时候,你可以待在我身边吗?”他深深凝视着她。
迎上他热切的眸子,她的心一阵狂悸。
“这是一种暗示吗?”她羞涩地问。
“不,”他一笑,“我宁可说它是一种邀请。”说罢,他又低头攫住了她的唇。
就在他们深情相拥之际,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根本不敲门就冲进来的是景子。
在进来之前,她听河野说岩原香保正在里面,她正为岩原香保跑来找她姊夫生气,却不料一推开门,竞撞见更教她吃惊的场面。
一把怒火由脚底到头顶彻底的窜烧,她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尖叫着--
“你们在干什么?!”
在门被推开之时就已迅速离开治敏的香保,一脸的尴尬且不知所措。
她看着一旁的治敏,却见他神情自若,虽谈不上理直气壮,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她以为他会试着跟小姨子解释些什么,但他没有。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在干什么?!”景子像被惹恼的刺婿,冲到了他们面前。
她以憎恨的眼光瞪着香保,“你来做什么?你走!”
“我……”
“你想当狐狸精吗?你不知道我姊姊会生气,会伤心吗?”景子伸出手,一把推开了香保。
香保一个不防,踉舱了几步。
治敏及时扶住了她,浓眉一蚓,“景子,你这是做什么?”
“我替姊姊主持公道!”她圆瞪着眼睛,气呼呼地瞪着他,“你想忘了姊姊吗?”
“我说过,我没把敬子忘了。”他声线一沉,语气坚定而严正,“但那并不代表我一辈子都不会再爱上另一个人。”
“所以说,你爱上了她?”
“我上次已经跟你说过……”他直视着景子,“是的,我爱上了她。”
景子秀眉一横,气得直喘大气。“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姊姊?”
“你又怎么可以假冒敬子的名义找上香保?”他反问她,
她一震,惊怒地瞪着香保。“原来你是来打小报告的?!”
“不,我没有……”香保不希望她有所误会,急着想解释。
“狐狸精!”景子疯了似的街上前去,伸出手就想攻击香保。
治敏神情一凝,一把抓住了纤细娇小的她。“景子!”
“你放手!”景子不甘心地又叫又跳,“我要打走这个狐狸精!”
他眉心一沉,怒暍:“你闹够了没?!”
她迎上他凶恶的目光,“你不要袒护这个狐……”
“她不是狐狸精!”他沉暍一声,打断了她,“敬子已经不在了。”
景子陡地一震,安静了下来。
她眼底闪着泪光,气愤又无话可说地看着他。
治敏眉间一皱,懊恼地道:“不管你接不接受,敬子走了是个事实,我爱香保也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