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敢不敢!”歹徒将王怡茹逼到墙角,正要下手一逞兽欲时,他的左小腿蓦地传来一阵酸麻,痛得他惨叫了声。“谁?”回头一看,哪有什么人?不过是一枚精亮的铜板在地上打转罢了。
见鬼了!歹徒不当一回事的转头,眼前突然多了个身形瘦弱的老头,吓了他一跳!“你是谁?什么时候进来的?”他又举起枪。
刹那间,王怡茹也忘了害怕--
“莫言叔!小心哪!”
莫言只是笑笑,毫不畏惧的伸手扣住歹徒粗壮的手腕,不费吹灰之力地轻轻一翻一转,枪便到了自己手中。
歹徒大惊,“你这个死老……”话还未说完,莫言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他的脖子翻翻手,接着他就不省人事地瘫在地上了。
哇哇哇!王怡茹看得目瞪口呆。“好厉害喔!你是怎么办到的?”
莫言只是笑笑,脱下夹克罩在她身上。
对哦,莫言叔不能说话……王怡茹穿上衣服,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向她解释道:
“那是少林功夫里的点穴。点住颈下的‘天突穴’,对方即会昏迷……”
“孟--孟大哥?!”她兴奋地叫着,“你没事?太好了!我都快被你吓死了……”王怡茹又哭又笑地抱着他。
孟一樊一手搂着王怡茹,另一手从胸口抽出那本“好好用之私家侦探大补帖”,如果不是它,此时的他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了。只是,为什么这薄薄的一本册子能挡掉两颗子弹呢?他不解地剥开略带焦痕的封面,原来,包在牛皮纸里本以为是厚纸板的内衬,竟是两片薄而不知名的金属!
看来,“神探老孟”早为他儿子设想好了一切。
刹那间,孟一樊真是百感交集,尤其当他看见已被松绑的廖村宏--
廖村宏的表情五味杂陈,“孟先生,我……”
孟一樊只是笑笑地挥挥手,“什么都不用说了,廖夫人还在家里等你呢,我们走吧。”
一直守在孟一樊车旁的小红,远远就看见了数条人影,怡茹、孟大哥、廖老板,还有……大家都平安无事呢,太好了!
“小红!”
“怡茹!”亲亲好姐妹在泛着泪光的微笑中相拥,“我担心死了!你没有怎样吧?”
“差一点点被强暴……”提起方才的遭遇,王怡茹仍是心有余悸。“幸好孟大哥和莫言叔及时出手相救,我没事啦!”
那就好!小红松了一口气。“对了,孟大哥,那些坏人呢?”
“还绑在里面。小红,现在可以打电话了。”
“打电话?”
“报警啦!”
“Yes Sir!”小红露出灿烂的笑容。
尾声
“哎呀,真丢咱‘猛虎侦探社’的脸!要是我在哪会耗那么久?三拳两脚就把那王八羔子打得连他老娘都认不出来……”王汉虎边比画边说。
“不、不,我说哪,救人要智取,你们男人就是大老粗,凡事只想到要靠拳头解决,太不文明了!”刘莺莺摇摇葱指,“我啊,我一定会先放迷魂香,当年从澳门带出来的香药谱我还留着呢,只要一小撮,保证十几二十条壮汉都会像小绵羊一样服服贴贴……”
武王汉虎与文后莺莺的竞争视线一对上,便一起转向孟一樊--
“决定了,明天起我要重新替你安排武术特训!”
“不,要先学我的药剂调配!”
“唉,一樊是男子汉,先把身体练好比较重要,那些什么家家酒的晚点再说!”
“哼,当年是谁栽在我的香粉上,上吐下泻成一只瘦皮猫啊?”
“刘莺莺,我是看在你是区区妇道人家的份上……”
“怎么样?不服气啊死老虎……”
孟一樊笑着摇头,这两人一斗起嘴来,没有一时半刻是停不下来的。莫言仍埋首在电脑前,相较于那对老冤家的呱噪,他的沉默除了与生俱来,更多了一份与世隔绝的自得其乐。
沧桑的古董立钟,指针不知不觉夹出一个小小的四十五度角,十记钟响敲出缓慢而深沉的涟漪……
“一樊,你的伤还没好呢,别乱跑啊!”
披着驼色风衣的脚步顿了顿,“有点事,我去去就回来。”孟一樊露出淡淡地微笑看着亲爱的“家人”们。头上那块谈不上崭新,却是经过睽违以久的大扫除的招牌--“猛虎侦探社”,正微微发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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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台北近郊的银发族安养院--
“廖太太、廖太太……”护士小姐拍拍一位身着旗袍,满头漂亮银发的老太太。“您怎么又睡着了?困了回房去睡吧,走吧,我帮您把电视关上……”
“不用,谁说我困?我看得正精采呢!”老太太打了一个好大的呵欠。“还有啊,不是告诉你很多次了,别叫我廖太太,我姓苏,我丈夫姓孟,他可是数一数二的大英雄呢,人人都叫他‘神探老孟’!”
“是是是!”护士微笑地在她的杯子里倒了温开水,服侍她吃下药。
“然后,您还有一个小儿子对不对?他的名字好像叫……”
“对不起,”孟一樊走近老妇人,“请问,您是苏敏慧老太太吧?这是送给您的。”他奉上一个扎着彩绳的红纸盒。
“哎呀,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一家的绿豆糕?”苏敏慧眯着眼睛看着他,“你是……”
“是廖老板要我来的。”他扯了个谎。“听说您有很多关于神探老孟的故事,我……我在写一篇报导,是关于早年侦探业在台湾的发展,所以……”
“这么说,你是记者喽?”
“嗯。”孟一樊很努力地压抑自己的情绪。“可以的话,我想知道得愈详尽愈好。”
“天,那我可得好好想一想……你赶时间吗?”
“呃,没关系,您慢慢想,不麻烦的话,我可以常常来听。”他待会儿确实有些杂务要处理。
“这样啊……好呀!”苏敏慧微笑道。“你说你好奇神探老孟的事,可是,你知道吗?你长得还真和他有点像呢!”
“是吗……”孟一樊闻言,心头对母亲思念的情潮几乎淹到了喉头。
“抱歉,我还有事,改天我再来。”他不顾护士和苏敏慧讶异的眼光,转身匆匆离去。
“真是个怪人……”护士咕哝道,没看见苏敏慧脸上复杂的神色。
“廖……不,孟太太,您刚刚说您的儿子叫什么名字?您还没讲完呢!”
“一樊。因为我和我丈夫都希望他这辈子能平平安安、一帆风顺,但是因为船帆的帆字笔画不太好,单薄了点,所以我们就给他改了个十五画的樊字……”她缓缓地向护士说着这个在她心里温习过千万遍的往事。
“后来,我儿子也当上了侦探喔,而且还破了大案子,一点也不输他老爸呢!”
“可是,您不是说您二十几年来一直都没有和您的儿子联络吗?那您怎么会知道呢?”
“他是我儿子呀,我当然有办法知道喽!”苏敏慧哈哈笑道,“走吧,我有点累了,陪我回房去。”
这时候,电视上正好播着午问新闻--
接下来为您报导一则社会新闻,亨达企业集团董事长廖村宏先生日前遭到绑架,歹徒要求一千两百万赎金,幸有热心民众奋力相救,击退歹徒,平安救出人质……
“孟大哥,这样真的好吗?你为何不告诉她你就是她的儿子?”王怡茹问道。
“告诉她了又如何呢?”孟一樊叹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