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请问你跟张小姐有什么关系?”
张小姐?赵俊杰挑挑眉。那么她跟这男的不是他想的那种关系了?
张美美也抬起眼。刚刚才热络的喊她名字,马上又打回成“张小姐”了。
“你跟她又是什么关系?”他挑衅的反问。管他什么关系,最后他都会让它变成没关系。
“朋友。”黄逸文回答得中规中矩。
“什么样的朋友?”
“这我就没必要回答了。”黄逸文看一眼张美美。他不知道张美美跟这男的究竟有什么纠葛,又是透过亲戚的朋友的朋友介绍认识张美美,眼下这局面让他心里存疑,原先交谈美好的感觉打了大折扣。
服务生这时走了过来。张美美摇手要她走,赵俊杰却举手叫住她。“给我一杯咖啡。”
“你这人怎么这么厚脸皮?又没人请你坐在这里。”她忍不住冷嘲起来。
“我倒不知道,原来你还是‘有价’的。”他热讽回去,还加重语气。
“先生,我不知道你究竟跟张小姐有什么关系,但你这样说有点过分了。”听得出来他是故意要跟她过不去,黄逸文相信他们的关系更不单纯了,但为了面子,还是有必要为张美美说句话。
“我已经很客气了。”他都还没把她扒窃的事抖出来。“我跟她的关系,比你能想象的复杂多了。我劝你,别被她的外表给骗了,省得上她的当。”
该不会是她骗了他的感情吧?言外之意似乎如此。黄逸文不由得望了望张美美,眼神泄露出他的怀疑。
“你!”可恶的家伙!张美美气急,又不敢太大声,怕引人侧目,压低声音闷哼说:“你胡乱造谣,到底想怎么样?!”
“呃,张小姐,你跟这位先生大概有事要谈,我就不打扰了。我们再联络。”
他要的结果就是这样。看着黄逸文撒手撤退,他得意的笑了。
不会再联络了。这次相亲算是砸了,她心里有数,忍不住横起眉,对那姓赵的怒目相向。低吼说:
“人都走了,你满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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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走了,他满意了吧?
当然满意了--不,这家伙居然背着他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我问你,那家伙到底是干什么的?你跟他是什么关系?”非问清楚不可。
“关你屁事!”
的确是不关他的事。但奇怪的,他却忍不住想弄清楚,不搞清楚,总觉得有个疙瘩在,相当不舒服。
“他叫你张小姐,不会是你的男朋友。客户?就凭你那份烂工作?也不像……”
“那是正正当当的工作!你说话客气点!”她抗议。
他不理她,自顾推测下去。“同事?不可能,我怎么没见过。”他早晚守在她店门外监视一段时间了,不可能没见过那男的。“那么,是普通朋友?也不像,太过客气生疏。那么……啊!”
他猛然抬头,目光炯炯的盯住她,要吃人似,有点狠,还冒出火花,恶声恶气说:“你在哪里骗了那家伙,准备对他下手,对吧?!”
对他的头!她哼一声,不理他。
“我说得对不对?!你这个女人!”
“你有完没完!谁骗谁了!”她简直不耐烦。
因为先前的事件,他对她的行为净往坏地方想。经过这段“跟监”的时日,竟变成莫名其妙的熟,往来互动或讥嘲讽刺都不自觉的理所当然起来。
这些,一开始谁也没料到,就是到现在,也没料到,没去自觉。
“还说没有!要不,你跟那个男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没必要跟你报告。”
“看你作贼心虚,我猜的果然没错!”
“谁作贼心虚了!我相亲不可以吗?!”她气不过,大声叫出来。
整餐厅的人全回头看着她。她尴尬极了,窘红脸,像鸵鸟般把头埋进沙子,难堪的低下头,不敢去看、去接触那些诧讶又带着讪笑的目光。
“哈!相亲?”他还在讥笑她。砸了,活该!
笑吧,笑吧,最好笑死他!
“不行吗?”
“就凭你这模样,有男人会要才怪。哼,丑八怪一个,还敢称美女!”
可恶!刚要发作,但--咦!他在说什么?不会是那个“美”吧?三声美的那个美。
“你刚刚说什么?什么美女?二声还是三声?”小心翼翼的问。
“什么二声三声的?”他不耐烦,看见她小心翼翼、甚至期待的表情,狐疑起来。“干么一副恶心的表情?那些人一天到晚对着你‘美女’‘美女’的叫,不恶心啊?还以为自己真的是天仙下凡!什么美女,我看是霉女还差不多。”
最后一句,他简直打鼻腔喷出来,口气之不屑的,勾起她所有的国仇家恨与旧怨新仇。
“对啦!我就是霉女,那又怎么样?!”一股气冲上脑门,她恼羞成怒,理智跑光光,竟自曝其短的口不择言起来。“碰到我就等着发霉,男人运就跑光光,那又怎么样?!天下处处是芳草,我随便拔就一大撮,怎么样?霉女就霉女,发霉就发霉,等着吧!哪天我就找个王子给你看!别太小看人了!”
原来他一直搞错了,竟当真是那个“霉”!他看她又看她,再看她,突然爆出一声大笑,引得餐厅其他人回头来看,也不管,笑得更大声。
“霉女……哈哈!”笑得她脸红,更加恼怒。
咖啡来了。服务生奇怪的看看赵俊杰,同情的望张美美一眼。张美美更觉得难堪,又惜脸皮的发作不得,怕引起更大的波澜,只小家子气的把他的咖啡抢过去。
看见咖啡,忽然想起他被艳女泼了一脸酒的画面,兴奋的反讽说:“有些人光有脸笑别人,也不想自己当众被人泼了一脸酒。”
“哼,不晓得是谁当场被甩,嘴巴张得像个白痴。”他立刻冷冷的回敬。
心情一下子荡下去。
她还有脸提!就是那一天他把老奶奶的翡翠戒指给弄丢了。
其实,他现在也无法确定是不是她干的;不,他认定一定是她干的--但刚开始的气愤轻蔑感觉已经悄悄变了。他之所以跟着她,是因为心里的一份不踏实;但,完全是为了找回戒指吗?他也说不清了。那机率很低,但下意识里他不肯承认,每天跟着她背后有这个借口,可到最后,渐渐变得不清不楚了。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把东西交出来?”他冷漠起来。“这次只是给你一点教训,再不交出来,我就不客气了。”
“你要我说几次才会懂?!我说我没拿就是没拿!我真怀疑你的智商比驴子还要低,听不懂人话!”受不了他那阴阳怪气的模样。
他眸子窄了起来,射出的都是阴光。
“你不交出来是不?”俯身逼近她。“很好,那我们就这样耗着吧。”
耗到天荒地老,耗到海枯石烂,耗到宇宙变洪荒。
第四章
他姓赵,叫赵英杰,长得像精英贵公子,就连名宇听起来也像个精英才俊。至于某个什么又俊又杰的名不副实家伙,虽然同姓,名字也就差一个字,但跟他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差,一差差了十万八千里。
到现在为止,他们一起吃过三次、哦不,是四次的午饭,同个地点同家餐厅。他好像很忙,自从上次那“命运”的一撞,然后“相偕”一起午餐后,他就只再在午休时间出现在这附近三次,久得地都老天都荒,她都算不清有多少时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