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子矜但笑不语。
年昱重叹口气,发现球拍被他摔坏后,换过另一支,回到球场。
艾索感激的看她一眼,她回以微笑。
球赛继续。
两个小时后。
“看来还是需要一段时间。”艾索跨过球网,朝被疲累击倒在地的年昱伸手。
“是啊。”年昱握住他的手,在他的援助下起身。
即使他有在锻练身体,却仍抵不上一场球赛的运动量。离开球场不过几个月,重回舞台,就像几年没打过球一样。
“我们慢慢来,能打三个小时已经很厉害了。”即使艾索到后来只是发球而已。
“以前的我能打一整天。”年昱气喘如牛,与艾索一道走向长椅,拿过毛巾擦脸。
艾索拍拍他的肩,望向佟子矜,失笑。
“怎么了?”年昱抬头。
“佟睡着了。”艾索指指佟子矜的方向,年昱望去,果真见佟子矜歪着头,显然入睡已深。
年昱笑了,他上前蹲在佟子矜面前,将她歪掉的头扶正,佟子矜即使熟睡,仍因身体的接触而惊醒,待她定睛看清眼前的人后,微微一笑。
“比完了?”网球赛真长,长到她打瞌睡。
“后来只是在做练习。”真正打球只有一个半小时,之后他跟不上球,艾索干脆直接改成击球练习,不给年昱太大的负担。
“哦。”佟子矜的意识仍有大半滞留梦乡,她傻傻地对着年昱笑,抬手轻抚他满是汗的脸,亲吻他的额。“我有说过我很高兴你能再拿球拍吗?”
“有。”佟子矜自醒后会有半个小时的清醒期,因此年昱对她的任何动作都不意外。“你还想睡吗?”
“我考虑一下。”佟子矜抬头望向天空,皱眉。“好热。”
“现在是下午两点,太阳正烈。”年昱适才看过时间。
“是喝下午茶的时间了。”佟子矜揉揉眼睛,试图让自己提早清醒。
没想到她会坐着睡着,那一来一往的击球声真是最好的催眠利器。
“我们进屋吧。午后的太阳很刺人。”年昱将干净的毛巾覆上佟子矜的头,充当帽子。
“嗯。”佟子矜昏昏欲睡,任由年昱处置。
“年昱……”艾索轻唤。
年昱没有回头,只抬手挥了挥,与佟子矜低声交谈,渐行渐远。
艾索见年昱一意孤行,无奈地收拾好东西,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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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有你的包裹。”艾索拿着一个包裹进起居室。“送包裹来的小弟说他上两个星期都来过,但都没人回应,可我们明明一直待在这,根本没听见门铃声。”艾索满脸疑惑。
年昱与佟子矜正在弄录影机。
“我记得门铃好像坏了。”是年昱弄坏的,别墅里被他弄坏的东西多不胜数,年昱自己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是完好的。
艾索至澳洲已过三个星期,他现在每天替年昱加重训练,而年昱正一步步地回到之前的状态,年昱现在所需的是一场比赛。
有观众、裁判、对手的比赛。
然而年昱本人坚称他仍需要一段时间,于是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我的?”佟子矜回头,就见艾索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两个,一边转眸指挥年昱。“年昱,你连电都不会插,怎么装东西?”
“这是我的第一次。”年昱满头大汗,没想到弄个录影机也这么麻烦。
“少爷。”佟子矜笑唤。
要不是年昱想要录今年的法国网球公开赛,他们也毋需如此大费周章。
“佟,你的包裹。”艾索忍不住催促。
“抱歉。”佟子矜走向艾索,接过包裹,摇了摇。“好轻,希望不是年昱的疯狂女球迷寄来的恐吓信。”
“喂,我哪有那么迷人啊!”年昱的抗议声自电视后面传来。
“你跟艾索一样都是外表迷人的网球选手。”佟子矜坐回沙发,将包裹放在矮桌上。
“多谢称赞。”艾索跟着坐下。“你不打开吗?”
“我不大想打开。”知道她在这儿的人少之又少,连小报都只知道她是东方人,因此会寄包裹来的人一定认识她。
包裹有FEDEX海外邮件的字样,上头贴有电脑打字的住址与收件人,但没有寄件人的地址与姓名。
“打开看看,说不定真的是年昱的疯狂女球迷寄的。”艾索打趣。
“艾索,”年昱自电视后探头,“这一点也不好笑。搞不好是你的疯狂崇拜者。”
佟子矜来回看眼艾索与年昱,低声对艾索道:“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有什么问题,但是你们对对方的不悦能不能别在我面前表现出来?”
她不愿意当两个男人的和事老,因为那是最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你何时看出来的?”艾索讶然,俯低身子与佟子矜交头接耳。
“很难不看出来好吗?”佟子矜又不是不了解他们两个。
“如果说我们争执的重点是你,你相信吗?”
佟子矜扯开包裹的绳子,拆开纸。“不好笑。”
“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但他们的确是为了佟子矜而起争执。
佟子矜瞪着拆开后的木盒,上头雕刻着美丽的牡丹花纹,古色古香。
“看起来像古董。”
佟子矜偏头瞪艾索一眼,打开没有上锁的木盒,盒内只有一朵红艳的玫瑰与一束如丝黑发,外加一张卡片。
佟子矜取出卡片,发现那不只是卡片,还是张她的相片。
右下角写着:LOVE, My DEAREST,没有署名。
“砰”的一声,木盒落地,佟子矜揪着胸前的衣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佟?”艾索察觉到佟子矜血色尽褪,眉头紧皱,呼吸困难,忙唤。
佟子矜不理艾索,当艾索试图拍她的肩时,吃了她猛然挥过来的一记拳头,艾索痛呼一声,闪开佟子矜再次挥来的拳头。
佟子矜不等艾索反应,跌离沙发,发软的身子在地上爬,但没爬几步,她的气力全失,逃不了的她开始抱住自己退至墙边,前后摇晃,紫白的唇发颤,神情封闭。
“怎么了?”年昱自电视后起身,一见佟子矜的异状,忙赶到她身边。“佟!佟?”
佟子矜没有理他,一径地摇晃,斗大的泪滑出眼眶,痛苦的低嚎自紧闭的喉间出来:“他要来了……他要来捉我了……要来了……呜呜啊啊……要来了……要来了……”
“佟,佟!看着我,我在这儿,我是年昱!”年昱硬是扳开她的手,握住,转过她的头,强迫她空茫的视界里容不他的身影,抱紧她发抖的身子,亲吻她的发,规律地拍着她的背。
年昱的声音很远很远,但佟子矜还是听到了,她吃力地转动眼眸,呆茫的视界里纳进年昱急切的面容,他似乎讲了什么话,可佟子矜只看见他的嘴巴在动,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一股恶心直街上来,她压抑不住,吐了出来;这一吐,像要将她的胃给吐出来,将她心底埋藏的恐惧吐出来。
“她吐了!”
“我抱她到浴室去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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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她堵塞的听觉才清开。
“佟!佟!”年昱的声音传来。
佟子矜再次眨动眼睫时,发现他们待在淋浴间内,莲蓬头的水像雨一样落下,渐渐地,她感受到水的冰凉与湿意。
“佟,听得到我吗?”年昱在她望向自己时间。
“我怎么了……”佟子矜觉得喉咙好痛,黏在身上的衣服让她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