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她本来就没有指望他会去找她,所以他的威胁,根本没有用。
“我也不会等你。”他提醒她他的生活有多么多采多姿,黎茵茵仍是不为所动。
“好。”她甚至微笑。
“你要是真的去德国,我们两个人就完了。”他真的不敢相信,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黎茵茵耸耸肩,表示不在乎,他当场吐血。
她到底是在跟他斗气还是认真的,他看不出来。整件事情的转变比坐云霄飞车还要快,他甚至来不及反驳她的指控。
然而,最让他措手不及的是她的态度。先前还热热烈烈地跟他做爱,突然间就翻脸不认人,翻脸像翻书。
好啊,要走就走。
气愤之余,他决定不再求她,也不再理她。
反正他身边的女人多得是,不差她一个。
夏瀚希生气的转身,离开琴室。黎茵茵也不挽留,反之将琴盖打开,打算从头再来。
爱情固然值得追求,但人生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比如未来,她要拥抱未来,
黎茵茵的长指就要划过琴键,开始她不同的未来。发誓不再理她的夏瀚希这时却转身,冷冷问道:“什么时候的班机?”
看来,他并不打算在她的未来缺席呢!
“我会再通知你。”她笑笑,长指划过琴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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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雾气笼罩大地,德国的冬天真是寒冷。
“Good morning ,sir。”租车公司的人,早已等在机场,准备交钥匙。
“Good morning。”夏瀚希一边和对方打招呼,一边接过钥匙,早已是识途老马。
租车公司的职员,很体贴地帮夏瀚希把行李放进后头的后车厢,等轮到他的随身行李时,他却说不用,他要自己拿着。
租车公司的职员会心一笑,帮他把后车厢盖上,对驾驶座上的夏瀚希说了声:
“Have a nice trip。”夏瀚希第十三次的自助旅行正式开始,第一站仍是黎茵茵的住处。
他驾驶着租来的车,从大马路开到乡间小路,从大都市开到小城镇,五个钟头后,终于进入黎茵茵住的小镇--一个名字很难念的地方。
一想到即将见到黎茵茵,夏瀚希的精神为之一振:心情大好。而仿佛要和他的心情唱和似的,小镇沿途挂满了小小布条,每一条布条上面都印着黎茵茵的相片。
黎茵茵钢琴独奏会。
他虽然看不懂德文,但黎茵茵三个宇倒是拼得出来。况且她的相片那么美,就算看不懂上面的文字,光看相片就令人心旷神怡,此刻他的心情就很愉快。
既愉快又骄傲,曾几何时,他也染上黎柏勋的坏毛病了?
“叮当叮当!”停好车,按下电铃。黎茵茵的住处不难找,就位在小镇的中心,一间外型典雅的可爱洋房。
只听见里头传来一阵咕哝声,他猜想应该是德文的“是谁”,或“等一下”之类的话,但他不确定,他还没有空学德文。
门很快被打开,出现黎茵茵亮丽的身影。她已把头发剪短并染成红棕色,看起来既前卫又不失优雅,相当具有她的个人风格。
“哈啰,欧巴。”她很高兴看见夏瀚希,刚开门就跟他打招呼,不过却是用另一种语言。
“欧巴?”怎么每一次开口都是完全不同的语言,他都快混淆了。
“韩文的哥哥啊!”她微笑。“韩国人喜欢称别人姊姊或是哥哥,哥哥就叫欧巴。”
原来如此。
“你又交了新的朋友啦?”这次是韩国人。
“嗯。”她点头,觉得这样很好。
“他在追你吗,这个韩国人?”教她叫哥哥的家伙。
“你说呢?”瀚希哥还真厉害,马上猜到对方是男的,她也有不少女性朋友啊!
夏瀚希笑笑,她有人追不稀奇。毕竟她是大美人,家境又不错,还是个有名的钢琴家,白痴才不追她。
“你爸要我问候你。”
她到德国已经三年了,这三年问发生了不少变化,其中最大的改变,就是他和黎柏勋的关系。
在她的劝说下,黎柏勋终止了报复行动,并主动找他长谈。两个男人坐下来认真谈过以后,才发现原来对彼此的歧见并没有想象中深,甚至有某方面雷同。
他们都一样关心黎茵茵,都一样希望她幸福。虽然都曾经犯错,但终能和解。
只是他必须加倍努力证明自己的诚意,所以这三年里面他改掉不少坏习惯,也更认真工作,才挣得黎柏勋的认同。
“帮我谢谢他老人家,并麻烦帮我向他转告:说我很好,请他不必担心。”黎茵茵真的好高兴他们能够和解,她的心血总算没有白费。
“我已经说过了。”夏瀚希挑眉。“我跟他说我每一次来,你都会想出一些新玩意儿,他听了差点吓死。”要是让他知道她染发,他一定大怒,还是不要告诉他好了。
“我爸的心脏需要再锻练。”她笑嘻嘻,不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好,人总是要成长。
夏瀚希静静地看着黎茵茵,觉得最大成长是她自己,她真的变了好多。
他已经无法再将过去那个害羞的小女孩,和眼前的自信女子连在一块儿了。不可讳言有一阵子他很难适应,但习惯以后,反而觉得不错,至少她改掉了说话吞吞吐吐的坏习惯。
“你就空手来?”
不只,又增加了一个坏习惯:变得很会要东西。
“当然不是。”他认命地把藏在背后的东西拿出来--他的手提行李。
“哪,给你的。”他可是足足照顾它们十几个钟头,都快累死了。
“鼎泰丰的小笼包!”看见他带来的东西她尖叫,这可是故乡的味道啊。
“你真是个贪吃鬼。”夏瀚希见状不禁失笑,她的模样好像一个小女孩,又跳又叫的,真不象话。
“我下次还要‘阿啰哈’的卤味。”小笼包还没吃哩,她又指定新口味。
“阿啰哈?”这不是夏威夷的“你好”吗,什么时候又变成卤味了?
“高雄很有名的一家卤味,我听朋友说的。”她解释。“下次你把卤味冷冻了以后,再装到保温箱给我。”她要鸭脖子、鸭翅、还有鸭肝,听说还有一种肠子外号叫“口香糖”的也很好吃。
“我好像变成你的跑腿。”若说没有抱怨,那是骗人的。以前她追着他跑,如今主客易位,他变成得按照季节,一年来问候四次,真的很讽刺。
“不喜欢的话,你可以不要来啊,我又没有求你。”
是啊,她又没有求他,是他自己放不下对她的感情,只好像个傻子一样供她使唤。
“我终于能体会你以前的辛苦。”以前他动不动就发脾气,动不动就转身离开。现在换成他天天挂念,他才明白,自己在感情上有多残忍,也算是现世报。
“要进来坐吗?”在门口说了半天的话,她才想起礼貌。
“不了。”他摇头。“我还要继续下一个行程,你知道,我几乎跑遍德国。”
夏瀚希从来没有进到黎茵茵的小屋子过,不是他不想,而是怕走不开。他旧一旦进了她的领域,就不想出来,带给她困扰。
“也对,那我就不留你了。”同样地,她也怕自己一旦接纳了他会放弃理想,她的事业正值高峰,前途正灿烂,不能这么快结束。
“我走喽!”他眷恋地看着她,爱慕全写在眼底。黎茵茵除了微笑之外还是微笑,无法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