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淡漠无情的一个字,却比冬日的霜雪还要冰凉刺骨。
她愣了半晌才听明白他口中的话,一双修得迷人细致的眉高高的挑起,“你是在跟我说话?”
连头也懒得回,风擎宇的反应是直接把李曼儿塞进停在饭店门口候客的计程车里。
“医院。”关上车门,对司机下达完命令,风擎宇闭上了眼,没再开口说话。
坐落在阳明山半山腰的一栋由红色砖块盖成的别墅,满是古色古香的气息,庭院里红红白白的杜鹃花迎风招展,池塘里养的不是荷也不是莲,而是一只只好像被洗得发白的天鹅和鸭子,它们自由自在的游着,乐在其中。
有些凉意的深夜里,不时听见的蝉声、鸟叫与蛙呜,让人好像到了一个偏僻的小乡村,砖块盖成的别墅与这样的景色,毫不突兀的融成一方独特又自我的天地,与阳明山大多数的豪华别墅大异其趣。
“进去。”风擎宇推开门,说了今晚对李曼儿的第一句话。
一屋子柔和晕黄的灯光在他弹指之间打开,将室内典雅温馨的布置毫不保留的呈现在她眼前。
冷冰冰的他竟住这样的房子?她有些疑惑,也莫名的有些感伤。
“进来。”他又说了一次,不过此刻的他已经先进了屋子,并在客厅里白色沙发上坐下来。
“我想……我还是不打扰了。”李曼儿站在门外没打算进屋,事实上,从头到尾都是他在主导一切,根本没有她说话的余地,所以此时此刻她才会被迫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身不由己。
“或许你比较喜欢我把你扛进来?”嘲弄的一笑,风擎宇已起身朝她走去。
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一直退到背抵到门外的栏杆才不得不停住。
“你……不可以强迫我。”
“喔?”
“我要回家了。”他让她紧张,从几个小时前在饭店开始一直到现在,她紧绷的神经都没有放松过。
“这么晚了,这里叫不到车。”他伸手拉她进屋,后脚跟一勾把门砰的一声给带上。
“我可以自己走下山。”
眼一眯,风擎宇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柔美得似乎未染脂粉的容颜,两年了,他真的没想到自己竟然可以一眼认出她来。
“你很怕我?”就算她怕他也是应该的,这世上怕他的人比不怕他的人多上好几百倍,更何况,他与她的相遇是在那样的一个夜里。
或者,说怕是客气了,她该恨死他才是,要不是他的出现,她的生活不会因此有了这么巨大的转变。
抬眼看他,李曼儿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轻柔的气息像深夜里的夜来香,隐隐的透着一抹似淡似浓郁的花香味,挑动着人敏锐的感官,掀动着人在暗夜里易于骚动的不安魂魄。
她怕他吗?她没想过这个问题,一直都没有,她只是被他突然的出现给吓傻了,她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这个男人,毕竟整整两年来,他都没有再出现过在她的生命里。
这次的相逢是个意外,她不想因为这个意外而与他有太多不必要的交集,毕竟他与她形同陌路,根本就是个陌生人,她怕的是一男一女同处屋檐下的不适当,而不是他。
应该是这样子的,没错。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想……这并不太适当。”虽然她不以为眼前这个霸气寡言的男人会在乎这个,但至少这是个让她离开这里的好借口。
闻言,风擎宇挑了挑眉,“孤男寡女?”
李曼儿的心一跳,怔怔的看着他唇角勾起的嘲弄,有些心虚地道:“是的。”
话,轻而渺,连自己都无法说服,一出口,脸颊热烫烫的烧着,红扑扑得像滚着一炉火。
“我们两个的关系,不能用上这四个字吧?”他修长的指尖轻轻的扫过她嫣红似火的脸庞,眼睁睁的看着那火烧得更红更旺。
最好,灭不了。他突然发现自己竟喜欢看见她羞窘得不敢见人的模样,就像现在。
后知后觉,过了好几秒后,李曼儿才被他的触碰惊得连退了好几步,背狠狠的撞上门,痛得让她皱眉。
“过来。”他朝她伸出手。
她痛得直摇头,乌龟似的垂着脸不敢再面对他。
按压着怒火,风擎宇一个跨步上前将她拦腰一抱,大踏步的往他的卧房行去,霸气却又温柔的将她轻轻放上床。
“转过身去,我看看。”
“不!”她惊跳的要起身,却在下一秒钟落入他宽大的臂弯里。
不再说话,他直接伸手拉起她的上衣下摆,迅速地检查她背部刚刚撞上门把的部位,雪白如凝脂的背像块纯净无瑕的丝绒,让那片淡淡的瑰红看起来也变得益发的碍眼。
“趴着躺好。”
“我——”
“敢再说一个不字,我会直接用绳子把你绑起来,这样容易多了。”
她惊愕又羞窘的抬眼,对视着他眸子里懒洋洋的坚持。
“如何?想要我把你绑起来做?还是你乖乖的配合?”他故意暧昧的说着,眼神还带着一抹邪佞。绑起来……做?
李曼儿脑子轰一声几乎要被他这句话给炸开,忙不迭的乖乖趴着躺下,不一会,有些热辣疼痛的背上传来一阵清凉的舒适感,闭着眼的她都可以感觉到他温柔的指腹,正轻轻的滑过她的裸背……
心,跳得好急好快呵,几乎快要从喉头里跳了出来,慌急不安得很。
她不敢呼吸,怕自己此刻不正常的轻喘会引来他的嘲笑与轻视……
双手紧紧抓着床上的丝被,她身子一动也不敢动,耳里只听得见自己卜通卜通的心跳声,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为了掩饰自己过于张狂的心跳,李曼儿将脸埋进枕头里,仿佛不让人看见她的脸,别人就不会听到她那如雷般的心跳声。
“舒服点了吗?”
他的床,好香,好软,好舒服……
“唔。”她满足的轻叹了声,眼皮越来越沉了。
“今晚你就睡这里。”拉条薄被将她的裸背盖上,风擎宇此刻的嗓音听来分外的低沉。
他似乎在说话?是跟她说话吗?
可是她好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李曼儿?”见她没回应,他俯低着身子唤她,却见疲惫的她已沉沉睡去,毫无防备的。
孤男寡女?现在她又不怕了吗?还是,刚刚只是她欲擒放纵的小把戏?
望着沉睡的她,风擎宇陷入了沉思,好半晌才起身关了灯,把房门给带上,走到客厅替自己倒了杯水,电话却选在此时此刻响了起来,怕吵醒了李曼儿,他几乎是响了一声便接起话筒。
“风擎宇,哪位?”
“是我,你究竟在搞什么?”秦方在那头几乎要气得跳脚,“不想跟郝英莲吃饭就不要去,你现在把场面弄成这样,叫我怎么替你收拾?”
“这句话刚刚好是我要说的,这两年来你究竟在搞什么?”
“什么?”秦方一头雾水,怎么做错事的人反变成他了?
“李曼儿。”
听到这三个字,秦方有点诧异,他当然记得这个名字,但他以为风擎宇这辈子都不会再向他提起她呢。
“她怎么了?”风擎宇不可能没事问起她,难道是郝英莲对他说的,今天晚上在饭店的那个服务生是……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的,秦少爷。”
当初,他把人交给他,他究竟是怎么办事的?竟让她到饭店干起服务生?
第三章
“什么?”诧异于秦方说出口的话,风擎宇有一刹那间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