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就好。”
“你不担心?”阙洛颇具兴味的睨着他,“虽然事过半个月了,我的脑子可还没烧坏,你当时极力保护的人不是我,而是她。”
“他是少主的女人,我极力保护她是职责所在。”
“所以,如果她不是我的女人,你就不会冒死相救喽?”
“那是当然。”
“啧!你对我真是忠心啊!”阙洛笑着走到任之介面前,定定的与他的双眼对望,“别以为我是瞎子,你为了一个女人背叛我,你说,该当何罪?”
“我没有。”
“你有。你对我的女人动了心,就是背叛。”
“少主误会之介了。”他别开眼,不打算再讨论这个话题。
阙洛的目光闪了闪,一笑,“我误会你?是吗?”
“之介对蓝小姐绝无非分之想。”
“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爱的人是小蝶儿?”阙洛冷笑一声,“你若真这样说,绫儿可是会伤心的呢,她为了你宁可继续留下来当我的情妇不回台湾,就怕我伤害你,你听了有没有一点点感动?”
闻言,任之介不解的看着他,神情有些微的波动。
“我说,我要把你赶出阙家。”阙洛得意的宣告,看到任之介倏然改变的神色,他的心里更加开怀。
“少主?”
“我是真的打算这么做。任之介,阙家不需要两个继承人,也不会有两个继承人,你该明白的,不是吗?”
“之介从来没有要跟少主争位的念头。”
“那你留在阙家是为了什么?就为了报答我老头当年的收养之恩?鬼才相信你这么崇高!少拿对付我老子的那一套来唬我!”
“少主……”任之介微皱起眉,对这样的指控感到为难,“之介真的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他答应过阙文要一辈子待在阙家报恩,尽己之力辅佐阙洛管理整个阙氏企业,因为他的命是阙文捡回来的,阙家的恩情他就算用一辈子来还也不为过,从没想过要图阙家的一分一毫。
他真的没想到阙洛对他有如此之深的误解,以为他待在阙氏企业是因为想在阙文死后分一杯羹!
“那就离开阙家,离开阙氏,证明给我看啊!”
“我不能。”
“不能还是不想?”阙洛嘲弄的一笑,“阙氏毕竟是块太大的饼,你舍不得放手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这一回你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少主……”
“你今天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背弃我,明天也可以为了更大的利益背弃阙家,我们阙家可不想养虎为患,你必须走。”
“我不能,除非老爷亲口要我走,否则我不会走的。”任之介挑明道,对他历历的指控面无表情。
阙洛已不是第一次赶他走,自从回来接手阙氏企业之后没多久就一直这么做了,要不是他让人抓不到把柄,根本不可能待到现在。
只是,他一直以为阙洛只是以耍弄他为乐,并不是真心要赶走他,难道是自己的判断有误,阙洛一直视他如死敌,怕他贪图阙家的一切?想到自己被人这样轻视,任之介就算有再大的包容力都觉得气闷不已。
别人怎么以为他不管,但如果阙文和阙洛是这样看他,他又何必留下来自取其辱呢?离开阙家,他又不是活不下去,要不是为了报恩,要不是自己亲口答应阙文要一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他根本不希罕阙氏的任何一件东西。
“是吗?看来外界传闻你根本不把我这个少主看在眼里,是一点也没错了。”阙洛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之介留在少主身边是为了保护少主、辅佐少主,这是之介仅可以为阙家做的事,请少主不要为难之介,之介可以发下重誓,对阙氏的一切绝不染指。我现在就对天立誓——”
“不必了。”阙洛懒洋洋地打断他。要是任之介真立下那种誓还得了?他的下半生不就得累得像条狗一样?
“少主!”
“在那些杀手还没绳之以法之前,绫儿就先交给你了,我要回香港一趟。”
这突如其来的命令让任之介沉默良久,明知道阙洛是故意把蓝绫推给他,要他走入已设下的美人计,但他还是无法拒绝,不是吗?不管阙洛说什么,除了要他离开阙家这一项,其余的他都会照办。
“怎么?有问题?”阙洛回眸瞅着他。
“没有。”
“那就好,我希望我从香港回来之后,我的绫儿身上一根寒毛也没少,你可以保证吧?”
“我保证蓝小姐可以毫发无伤。”
“不止要毫发未伤,连她的心,你也要一并还给我,懂吗?我可不喜欢跟自己的女人做爱,她心里却想着别的男人,那真是太不给我面子了。”说完,阙洛头也不回的走开。
他脸上冷然的笑意一直在任之介眼前盘旋不去,他的话也几乎在任之介心中生了根。
门板被敲了几下,蓝绫有点慌乱的瞪视着房门,不知道外头的人是谁让她极度不安,阙洛在枪击事件之后便没有再来找过她,任之介在医院里更不可能,因此,她过了非常清静的半个月。
“我知道你起来了,开门。”
是任之介?他出院了?他没事了?
蓝绫闻声几乎要冲出去,但理智一下子打败了感情,她刻意磨了好一些时间将脸上的喜悦与激动都平复了才缓缓地走去开门。
“换件衣服跟我一道去公司。”任之介瞅了她一眼,对自己在外头长久的等待没说半句,转身就要下楼。
“去公司?为什么?”
“阙洛回香港去了,从今天开始你必须二十四小时跟在我身边。”他背对着她淡淡地道。
“为什么?”
“你有生命危险,我必须保护你。”
“因为我是阙洛的情妇,所以你必须二十四小时保护我?”
“正是如此,还有问题吗?”
“我不去。”
“你如果坚持,我会亲自扛你去。”
“你敢?”
“我只是奉命行事,无所谓敢不敢。”任之介回过头来看她一眼,“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换衣服,希望你来得及。”
“我说不去就不去,谁都无法勉强我。”她的伤心,他都看不见吗?半个月没见,他不关心她吗?她为他哭得两只眼睛都红红肿肿的,她为自己没有勇气再走进医院看他而难受,他却根本不在乎。
“我听说是你自愿留下来的,现在又何必跟我闹脾气?”任之介寒着脸,带点指责意味的眼神瞅着她。
“你听说?那你该一并听说我是因为什么留下来!”
“不就是因为舍不得阙家的荣华富贵?还有什么?”
“你……阙洛是这样告诉你的,说我贪图荣华富贵?”蓝绫气得牙齿打颤,为他这样鄙视自己而心痛。
“不管是什么,那都不关我的事,我的职责是保护你。”为了让他好好保护她,阙洛还故意把关羽蝶也带回香港了。
“我是为你留下的……”
任之介猛地打断她的话,“要为自己的行为狡辩有太多的方式,犯不着把我拖下水。”
“你早知道的,却不信我?还是你怕死,怕阙洛将诱拐他女人的罪名挂在你头上,然后把你赶出阙氏?你就这么在乎阙氏,这么在乎它带给你的名利地位,所以宁可当个懦夫,也不愿意承认你爱上我了?”
蓝绫每说一个字,任之介的心就像被人用针扎一下。
是,他是懦夫,不敢承认也不能承认自己对她的在乎!她说的都没有错,若真要比较,他比她更恨自己,只是没有人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