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记着。”绝影坚持地抓住他的手,严肃地表示,“平日我可以与你并肩作战,就算他们再厉害,我都不放在心上。但今非昔比,我是使不上力,而这几个老家伙亦非泛泛之辈,你就让我安心一点行不行?”
为让她安心,冷飒不甘不愿地收起瓶罐,嘴里不住嘀咕着,“有你在身边不就够了?”
“喂!你们交头接耳了老半天,到底有答案了没?”
“嗟!两个大男人讲什么悄悄话?真是难看。”
“到底是谁拿走赤灵果的?”
他们劈头就是一连串问题,让冷飒十分不耐烦,“哪有什么赤灵果?早被吃了。”
“什么?!”
一伙人听见,脸色骤变,不敢相信处心积虑想得到手的千年灵果就如此消失。
“可恶!是谁吃了熊心豹子瞻,竟敢把赤灵果吃掉?”
“是我。’绝影已经很不舒服了,还得忍受这群老怪物的废话,她没好气地讥讽,“没看到我一副快死了的样子?不是吃了赤灵果,还有别的吗?搞不清楚状况,跟人家抢什么赤灵果?!”
“你这臭小子,吞了赤灵果还敢大声嚷嚷!好,今儿个我就杀了你,喝你的血,也算间接服食赤灵果。”荤和尚气得七窍生烟。
他的一言提醒了大家。吃不到赤灵果,就拿这小子代替吧!反正赤灵果才小小一颗,四个人也不好分,把他做了放血来分配,既公平又实惠。
“休想!”冷飒挡在绝影身前,不让他们欺近一步。
“冤有头,债有主。我们要找的不是你,还不赶紧逃命去,挡着我们做啥?”
“想动她得先过我这一关。”
“小伙子挺讲义气的嘛!可是大爷们想做的事,你又有多大本事阻止?”
“这点不劳各位费心。”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既想送死,老夫就当个好人,让你们俩在黄泉路上相伴!”
话声甫落,众人便打了起来。
冷飒以一敌四,还得预防绝影被袭,不免有些局促,无法随心所欲地施展武功。
而与其对打的四人,讶异于他的武功高深,竟能在他们四人联攻之下,尚不见败象。
这会儿跟夺赤灵果可没啥关系了,而是严重影响到他们的面子与名声问题。若是他们联手犹不能击败这小子的事传了出去,教他们的老脸往哪襄摆,以俊还要不要混?于是他们更为卖力,使出浑身解数与之过招。
这下可就苦了冷飒。腹背受敌的他,左边是矮叟的鬼拳,右手是荤和尚的大锤,前面有千手神姬的漫天毒针,后头还有疯铁怪的铁拐,打得实在辛苦极了。
趁着冷飒自顾不暇之际,杜艳娘一个跃身,靠近绝影欲下毒手。冷飒连忙排除万难,风也似地赶过来,及时阻拦千手神姬。
只是他这一分心,却忽略了身俊如影随形的敌人。情急之下,绝影推开冷飒,朝他们撒去大把迷药。
尽管他们四人反应迅速地屏住呼吸,却仍吸入不少粉末。四人依恃着内力深厚,加上这些迷药一时半刻还伤不了他,更是使出看家本领对付他们。荤和尚怒火中烧,一掌便打飞了绝影,冷飒忙着应付其他人的攻击,只能干着急地看着她如柳絮般飘落崖边。
绝影拭去嘴角的血迹,咬紧牙关从地上爬起来,但尚未坐稳,矮叟又踢来一脚,将她踹落万丈深渊。
“绝影——”冷飒心神俱裂地大喊,发了疯似地要随着绝影冲下山谷。
千手神姬等人怎肯让他如愿,死缠烂打地令他脱不了身,他只有眼睁睁地望着绝影的身影,一点一滴地沉没在夜色之中。
冷飒被怒火烧红了双眼,神色阴郁森寒,浑身笼罩着一股肃杀之气。他释出周身的怒焰,无情又残酷地向他们狂烧而去。
由于方才吸入了迷药,四人神智逐渐远离,只有像沙包般地任人踢打践踏。
“我要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冷飒睥睨着他们,随手挑起一根枯枝,挑断他们的筋脉。
之俊,他施展轻功,有如大鹏展翅般,缓缓向山谷飘落。
一阵萧飒的秋风吹过,卷起几片枯叶,飞滚过地面上失去知觉的人们;枝头发出簌簌的声响俊,四周又回归了寂寥。
第六章
“大当家,你看那里躺了一个人。”一名侍卫模样的人对书生模样的伙伴唤道。
那位被称为大当家的人定睛一瞧,果真发现有个人趴伏在河边的浅滩。他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虽然气若游丝,却证明此人仍旧存活。瞥见他下颔的血迹,他忍不住蹙起眉头。
“我们还是赶快进城,请大夫诊断一番吧!”说着,便要抱起伤者。
“让小的来就好,可别弄脏了您的衣服。”侍卫伸出手想接过去。这等事岂可劳动他们雁虹堡的大当家?尤其那人浑身湿透,身上还沾染了不少沙石。
“关潼,你去把马牵过来。”谢绝他的好意,骆云毫不嫌弃地小心抱起昏迷的陌生人。
好轻!骆云看向怀中的人,讶异于他轻若羽翼的重量,心中升起一抹怜悯之情。
提身上马,骆云和关潼快马加鞭地赶回雁虹堡在此地的庄院。
“奇怪了,这人怎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外?”关潼疑问道。
骆云一心要赶回庄里,无意回答他的问话。关潼只好自问自答,“这河流经黄山,此地又是黄山山脚,搞不好他是争夺赤灵果不成,被人给打下山崖。大当家,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不无可能。”骆云淡淡地附和。
“唉!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这位兄弟的脸孔还真教人不敢恭维,要是胆子小一点的,不被吓死才怪!”关潼批评着。
“容貌岂是自己所能选择?说不定他有何隐情或苦衷,我们实不该背着人评论。”骆云开口轻斥。
抵达庄园门口,骆云俐落地下了坐骑,立刻遣人找来大夫。他快步走回自己的厢房,将怀中的人安置于床铺上。
关潼急急忙忙地拉着老医师进来,催促他替那人看病。大夫一边探着脉搏,一边观察患者的脸色。他沉吟半响,缓慢地起身。
“大夫,你觉得如何?”骆云关切地询问。
“‘他’身上的内伤并无大碍,然其体内一冷一热的激流,就非老夫能力所及了。”
“大夫的意思是——”
“骆大当家,请恕老夫学艺不精,帮不上忙。”
“你的意思就是……没救了?!”关潼大惊小怪地嚷着,“亏你还是城内最富声望的大夫!这下可好,我们花费了半天工夫,却救回一个死人!”
“关潼!”骆云不悦地喝令。
“如果这两股激流平息下来,老夫尚能想出对策。但依目前的情况看来,老夫也无能为力。”老医师汗颜地表示。
“既然如此,那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是生是死,全凭他个人造化。”骆云惋惜地表示,然后下令关潼护送大夫回家,并向帐房领取银两。
大夫感激地致谢后,便被性急的关潼拖着快步离去。
合上门扉,骆云走回床边仔细观察床上的人,突然被某个发现引去了注意力。
“奇怪,当初检视他的伤势时,并末看见他脸上有任何伤口,怎么现在——”骆云取出金创伤药替他涂抹,发现表皮居然会脱落。他灵机一动,三两下便除去了他的伪装。
骆云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在丑陋不堪的面具之后,竟是张粉雕玉琢、出尘绝俗的容颜!他在江湖上打滚了许多年,见识过各形各色的美人,但都不及这位兄弟的一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