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卓显得惭愧,居然在四弟的大喜之日偷溜。而绝影心知已被天擎识破身分,反而从容不迫地面对几张谴责的脸孔。
“你们都知道了?”绝影不见一丝悔意地开口。
“你知不知道大家都急着到处找你?”天擎劈头就是责难。
“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
“你好冷飒可不好!为了找你,他四处奔波,还跑到西域去了!”
“他跑去西域干嘛?我又不在那儿。”绝影皱起眉头,搞不懂冷飒没事跑那么远做什么。
“还不是以为你这没心肝的家伙被人劫走,救你去了!谁知你竟在这里玩得乐不思蜀。”天擎越说越起劲,将这些日子的担忧转为责备。
“你别得寸进尺,我不说话并不代表会乖乖地听你数落我!”绝影扳着脸,冷冷地警告。
“你……”天擎气得吹胡子瞪眼,却也知道绝影听他啰唆了这么久还没翻睑,已经算是给他很大的面子了。
“为什么隐瞒你的真实姓名?”骆云捺住心头火气,神色抑郁。
“阁下也想来凑一脚?”绝影冷笑一声。什么时候开始,任何人都可以管她来着?
“虽说我们萍水相逢,但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不就贵在一个诚字?”骆云沉重地说,相当痛心。
“既是萍水相逢,更毋需留下名号。在下从未想要高攀雁虹堡的威名,是阁下坚持邀在下同行;眼下倒将过错推给在下,还真是方便!”绝影本就不稀罕来此,现在说起话来更是不留情面。
听到她无情的回答,骆云的脸色更是难看。他明白自己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她在一开始便已经表明态度,是自己不愿聆听,又凭什么谴责她?
可靛涛就没如此好风度了,他指着绝影破口大骂,“你这不懂感恩又不知好歹的兔崽子!我大哥是看得起你,对你处处礼遇,你居然还在那里大放厥词!本少爷今天非好好教训你不可!”
“凭你?哼!闪边凉快去。”绝影嗤笑他痴人说梦话。
天擎心里暗自叫糟,阙靛涛不知死活地惹毛绝影,怕要死得很难看。而绝影素来难缠,若真卯上了,谁有办法拦得住?唯一治得了他的人偏又远在西域……天擎不禁苦着脸,怪自己没事跑来雁虹堡;这下就怕喜事变丧事,他也难逃间接的责任。
“看招!”靛涛怎么受得了被人如此眨低,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快得连骆云和展卓都来不及阻扰。
绝影脾气一来,才不懂什么手下留情,打得靛涛是无力反击,连累骆云和展卓不得不出手相救。
“不自量力。”绝影身形未变地随手一挥,把才踏入平地的展卓打回亭内。
骆云及时出手挡住绝影致命的一击,而靛涛被怒火冲昏了头,居然还大胆地出手围攻绝影,害得天擎不知该帮谁才好。
突然,一个人影由空而降地揽住绝影的身子,三两下便震退了骆云及靛涛。
“冷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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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擎既惊讶又欣喜地望着冷飒,幸好他及时赶到,否则事情不知道要演变成什么情形。不过不知他会不会二话不说的替绝影出气?
冷飒无视周遭的人,抬手轻柔地除去绝影脸上的易容物,终于见到他魂牵梦萦的脸庞。只是见她气白了俏脸、红唇紧抿,可知她心中怒涛汹涌。他安抚地摸着她的秀发,双掌包住她抡紧的拳头,朝骆云等人射去冰寒的目光,轻缓地举起手,想重创这些惹火她的人。
“且慢!”天擎见大势不妙,连忙大声喊停。
冷飒收势末发,侧头向天擎丢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虽然骆、阙两位当家不该联手与绝影对打,但绝影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发起怒来,谁承受得了那股破坏力?骆当家是为救其三弟才迫不得已出手,绝非有意如此。再说骆当家好歹也曾救过绝影,冷飒,你不会恩将仇报吧?”天擎在此凉爽的天气还冒出斗大的汗珠,可知其心中的忐忑。
这冷飒与绝影一样难搞,行事端赖心情好坏,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劝动冷飒,只是略尽棉薄之力,求个心安理得罢了。
“你怎么说?”冷飒低头询问绝影的意见。
绝影将头埋入冷飒宽阔温暖的胸膛,紧握的双拳慢慢放松,气息逐渐平稳。她轻摆着头颅,不发一语。
冷飒敛去肃杀之气,环着绝影在天擎身旁坐下。
天擎松了口大气;还是冷飒厉害,很快便教绝影的气焰消失于无形。
展卓与靛涛则是呆若木鸡,看着绝影像变把戏般地露出真面目,更震慑于冷飒超凡的武功,难以相信自己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夜魅的出现让骆云心下大震。他的功夫果然不同凡响,莫怪乎在黄山能重挫矮叟等四人。而绝影与他之间绝妙的默契,还有她对他全然的信任及温顺,在在显示出两人的关系匪浅……
骆云强打起精神,不忘尽地主之谊地寒暄着:“骆某久仰夜魅大名,今日得见,在下更是佩服万分。”
“冷飒,为兄的替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雁虹堡的大当家骆云,这位是二当家展卓,另一位是排行第三的阙靛涛。四当家则是今天的新郎倌高衍泽。”天擎依序为冷飒引见在场的众人。
冷飒默不作声,只微颔首示意,面无表情。
“这骆大当家便是在黄山救了绝影之人。托他的福,绝影至今仍安然无恙。”天擎叨叨地解说着。
冷飒瞥了骆云一眼,转头仔细观察绝影的脸色,半晌才满意地开口:“谢过骆大当家,大恩他日再报。”
绝影啐了一声,“谢什么?我可不承认。当时就算他没出现,我也不会有事。救命恩人哪有这么简单就做成?”
“我说绝影,你可别鸡蛋里挑骨头。不管骆当家有无付出心血,至少他确有救人之心。”天擎教训着,怪绝影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冷飒也挺赞同天擎的说法。尽管他俩我行我素惯了,但某些道理和原则仍不能不管,便公正地要她向人致谢。
绝影杏眼一瞪,正要出口,发言权却教适巧前来的关潼给夺走了。
“他这人知恩不报就算了,还恩将仇报地对我们大当家出手。也不想想人家替他运功疗伤,担心他受风寒地替他更换干净的衣服,还处处顺着他的心意……”
“你又亲眼看到了?”骆云不悦地问道。尽管他说的没错,但总不能当着大家的面抖出来。
“没有。可是这是依照常理推测嘛!”关潼呐呐地解释着。
冷飒直视着骆云的双目,读出他愧疚的情绪,不禁半眯着眼,脸上的线条僵硬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诡谲。
倒是绝影嗅出不寻常的地方,她一手抓住冷飒的脉门,观看他的气色,柳眉深锁。
“怎么回事?”
“我挑了梅谷。”冷飒半垂着眼,淡淡回答。
她浑身—震,“梅谷?你居然瞒着我跑到那儿去,还挑了她们?她们跟你有仇吗?”
“跟你有仇。”镇定她气愤的眸光,冷飒不疾不徐地开口,“本以为你被她们所劫,我就追查过去,然后就——”
“就一不做二不休地挑了她们,免得后患无穷!”绝影没耐心地接上结尾。
冷飒毫不否认,坦然迎视地谴责的目光。
“既然发现我不在那里,为什么不回来?”
“既然知道我去了华山,怎么不随后赶来?”冷飒拿话堵她,心中很是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