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爱我是假的,对不?”她执意要听答案。
“是真的,只不过……我跟很多女人都说过这句话。”他想去抚摸她转瞬间苍白的脸,却让她一把拂开,他皱起了眉头,没有再伸出手。
“你滚!”元丹渠咬着牙吼道,不知哪来的气力把压在她身上的他狠狠推开,自己则是忙不迭抓起被单遮住身子,起身迅速的奔进浴室。
泪水在她转身奔跑的那一刹那再也忍不住的滚落,一滴滴的落在她光裸的肩上,每一滴都像她心口上的血般,令她疼痛不已……
第五章
余克帆瞪着被关上的浴室门,嘲弄与胜利的嘴角像风一样不见了,她脸上的苍白让他心疼,她踉跄奔进浴室的身子令他担忧,不过他没有追过去,起身点了一根烟径自吞云吐雾起来。
他不该为她感到心疼,这种种只不过是场赌局、是场交易,两个嗜赌的男人跟女人一时兴起的赌局罢了!他不该为她忧心,为自己伤了她的心难受不已……这世上爱他余克帆的女人太多,他怎能一一平复她们内心的伤感与失落?
对女人的眼泪与伤心,他早已学会视若无睹,让心不再掀起波澜,偏偏她那盈然在眸中的泪像针一样的刺进他的眼,也刺进了他的心……
余克帆又朝空中吐了一口烟,深邃的眼眸透着一抹犹疑与不忍,但也仅只于短短几秒,当那白色的烟圈在空气中无声地散去时,他黑如深潭的眸光不再闪烁迷惑,唇角微掀,他自嘲的一笑。
在乎一个女人的心情他不是不曾有过,只不过时间过了太久,已经忘了自己也曾真正在乎过一个女人,除了年少时的那场爱恋,那场纯真美丽得毫无遐思的爱恋外,他确实已许久没有将女人放在心上。
元丹渠是个美丽的意外,从他第一眼看到她便对她产生浓厚的兴趣,要她的心前所未有的肯定,接着,他不只恋上她的美、好的身体,也恋上她的笑容与嗔怨怒骂……她是个美丽得令他不想放开的女人。
但,能持续多久呢?他真的怀疑。
女人的美丽会令人厌倦,久了,连美丽都不再会是美丽而是负担。
他本是孑然一身,又何需多个累赘……或是牵挂?
她爱上他,也算完成了他对她的征服,对他而言,她不该再是个挑战了,失去挑战的女人不是他的目标,总会有想放手的一天,而且,他相信这一天不会太久。
???
浴室里的水已满出了浴池,元丹渠将整个身子浸入水中,仿佛还可以感受到余克帆的大手抚摸在她身上的感觉,是那般的轻柔、热烫而令她全身虚浮……
陡地,她使力用拳头击向水面,将水花溅得老高,体内澎湃的怒气急需发泄,那痛、那悲、那哀伤与苦楚不断的朝她袭来,她想尖叫、想怒吼、想永远地忘了方才的羞辱与难堪。
该死的余克帆,他竟耍了她!
她忘了他是个花心男人、忘了他不是会给女人真心的男人,她恋着他,恋得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像个十足十的蠢女人,竟送上自己的真心让一个无心的男人践踏……
她是疯了才会爱上他,该死的疯了!
元丹渠将脸埋进胸前,两手捂住了哭声,再难过、再心痛,她的骄傲让她不将自己的情绪宣泄于外,尤其在那个可恶的男人面前,她更该保有最坚强的心与自我。
但疲倦与困乏伤心却彻底击垮了她,她哭得颤抖不已,像水面飘零的落花,哭了将近半个钟头,她累了也倦了,才静静的趴在浴池旁的石台面上,不久,竟缓缓地进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她仿佛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与脚步声,接着,她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人轻轻地抱起,抱到一张柔软且泛着淡香的床上。
好舒服……她在梦里逸出了一声轻叹,不自觉的往热源处偎去。
???
他又像风一样消失不见了,让她连发泄怒气的对象都没有!
短短几天,元丹渠已瘦了一圈,然而在大多数的男人眼中,她却是多添了一份楚楚动人的慵懒风韵,美丽加上财运,让她的声名传遍了拉斯维加斯,每个人都对她的存在谈论不已,前来中式帝国下战书及观战的人也愈来愈多,场内赌,场外观局的人也忙下注,短短数日为中式帝国饭店创造出疯狂的人潮,也在赌界兴起一股巨浪。
这几日,元丹渠疯狂的在中式帝国的赌场内豪赌,决定将所输的帐全赖在余克帆身上,让他回来的时候成了拉斯维加斯最穷的人,奈何她的赌技与赌运太好,短短五日已替自己赚了五百万美金。
“分你的,阿宽。”她无趣的将今日所有赢的筹码全推到阿宽面前。若是以前,她一定会为这笔可观的财富高兴得三天三夜睡不着觉,此刻,她却觉得意兴阑珊。
嗜赌的她何时变成如此呢?她不晓得,而且觉得可笑,她清楚地明白自己非常恨克,夜里却常常因为想他而小沾衣襟。
“元小姐,这些小的不能收。”阿宽将筹码推回去,“不如当作元小姐下回赌局的筹码吧。”
“太无聊了,要玩就要玩更大的。”元丹渠眉眼一挑,决定反扑。她不相信克从此避不见面,她一定要气得他出现在她面前跳脚不可!
“元小姐……”阿宽不太赞同的看着她,为她担心,也为老板担心。她在老板的赌场上做东,玩大、玩小,赌输、赌赢都是算在老板帐上,要是玩过火了那又该如何?
“担心的话就叫你老板出来见我。”她是下定决心了。阿宽的眸光一闪,镇定的回道:“小的不知老板上哪去了。”事实上,这句话他已经对她说了不下十次。
“我相信。”元丹渠微笑点头,虽然内心打死也不相信他会不知晓,但又何必当面给人家难看呢?“既然如此,我怎么玩你也没办法回报给他知道,而他也没有禁止我在他地盘上玩,我的赌注多大、是什么,他都管不着,不是吗?”
“元小姐……”阿宽更不安了,或者该说是头痛。
“放心,我的财运正旺,不会把中式帝国给输掉的。”“元小姐,你的意思是……”天啊!他没听错吧?她要拿老板的饭店当赌注?
“就是你想的那样。”她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我要昭告天下,只要赢得了我元丹渠的人,中式帝国就送给他。”“元小姐,这行不通的,要拿中式帝国当赌注得先验饭店的地契及所有权状,这些东西都在老板那里。”
“这些东西现在在我那里。”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人算不如天算,当初余克帆跟她打赌时以中式帝国饭店的一半股份为赌注,之后虽然是他赢了,却把所有权状和地契交给了她,说是先放在她那儿让她安心,没想到现在倒成了她的赌本。
元丹渠的眼里闪烁着捉弄人的喜悦与一抹难得的快意,她为自己突然想出的妙招得意不已,这样不仅可以将克给“震”出来,也许还可以让他放了她……
既然他对她如此狠绝,她又何需对他客气?
她爱一个人可以很深、很深,恨一个人的时候也可以如此,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他既然不爱她,不如让他恨她恨个彻底,好教他甘心放手,对他算是了断,对她也算是解脱,何乐不为?
元丹渠是个剑及履及的女中豪杰,说到做到,一夜之间,中式帝国的挑战宣言像瘟疫一样的散布在世界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