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想我不会对他说的。”他轻轻的笑了。
郦明堂沉默片刻。“这样好吗?再过不久,御史府那边就会派人来接你了。”
“感情的事情无法强求,如果东方朔喜欢‘唐唐’胜过迎春院那位姑娘,那么,他会想尽方法以找我。”
郦明堂笑了,他揉揉她丝缎般的发丝,低语:“难为你的理智了,雪儿。”
???
在东方朔销声匿迹将近三个月后,他的死党——楼适桓、莫仲擎、令狐轸、乔驭四个人移驾临安将军府探视东方朔。
见到东方朔后,楼适桓首先发难:“你最近懒多了,居然按捺得住三个月不来理我们,喂,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是哪个家伙死皮赖脸要求我们组‘风尘少君’的?”
莫仲擎也道:“怎么看你似乎不怎么欢迎我们的样子?”
“仲擎说的是真的吗?”令孤轸也拧起眉了。
“不是!”真服了他们的想象力。
“究竟是怎么回事?”乔驭也开口了。
“正确一点说——我失恋了。”
屋子里有好一阵子的沉寂。
楼适桓打破沉默:“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东方朔狠瞪他一记,“这种事又不是很光荣,你以为可以当笑话说啊?”
楼适桓掐指一算。“是今年没错……”
“什么意思?”令狐轸挑眉。
“今年朔会遇上他所爱的女人。”
经楼适桓这么一说,东方朔更有气无力了。“什么嘛!我所喜欢的人,是个男人!”
“什么!”四个旁观者全叫了出来。
莫仲擎盯着东方朔,沉沉地说:“你对男人没有特别的偏好吧?”
“难道我对你们有过什么不轨的意图吗?”东方朔瞪了莫仲擎一眼。
楼适桓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他是怎么的一个人?”
“你是问他的个性,还是他的容貌?”
“容貌。”
“很美,甚至比女人还美。”
“他知道你喜欢他吗?”乔驭问。
“说到这个我就泄气。”东方朔阴郁的托着腮道:“我的真心总是被他当成笑话来听,他心里想什么从来不会告诉我。”
“他对你有感情吗?”令狐轸问。
“有一次他看见我从窑子出来时,他显得很难过。而且——如果他真的不在意,他就不用痛苦了。”
“你去窑子?”楼适桓扬眉。
“我去找柳凝香查明我们被栽脏的事情。”
“你说他看见你从窑子出来,当时他有什么反应?”
东方朔想了一下。“像刺猥一样防御自己,刚开始语气有些讽刺。后来我本想把气氛弄得轻松一点,问他答不答应我上次对他的求婚……”
楼适桓从椅子上弹起来,“你向他求婚?!然后他怎么回答?”
“他说我存心玩弄他,而且说我早有意中人,何必在口头上对他轻薄。我哪里有什么意中人?从头到尾只有他而已!”
莫仲擎敲了东方朔一记,低吼:“亏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当时你从窑子出来,他还能怎么想?”
“我不只一次表明我的真心,但是他始终不相信我。”
“你那种不正经的求婚法,谁敢答应啊!”楼适桓吐槽道。
“适桓说的对,而且你有逛窑子的不良记录,他是男人,当然不会相信你真的喜欢他。”令狐轸道。
“我与他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迎春院门口,当时他正要进去。”
楼适桓瘫在椅子上,“我的天,你们两人真难搞!”
“你真的爱他吗?”
“假得了吗?就算是男人,我也豁出去了。”东方朔叹一口气。
“在你还不知道他是否喜欢你之前,没有理由说你失恋了吧?”
“他原本在将军府当差,后来被状元府调回去了。我曾说过我不会放他走的,他就来个不告而别。”东方朔每思及此,心脏仿佛被紧紧揪住一般。
“为什么不去状元府找他?”
“我不想让他受到任何伤害——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意别人的眼光,但我不能冒这个险。”
楼适桓苦笑了。连东方朔都陷进去了,宿命果真是不能抗拒的。
???
唐弘呆愣在原地。
唐夫人推了老伴一把,笑道:“你的宝贝女儿回来了,怎么,不认得了吗?”
唐雪茵微笑地看着唐弘,道:“爹,我回来了。”
唐弘唇张合了半天,终于兴奋的叫了出来:“雪儿!爹好想你呀!”
一大把年纪的唐弘抱着女儿,老半天不肯松手。
唐雪茵挣扎地道:“好啦!我也很想你啊!可是,你用不着兴奋的把我勒死吧?”
唐弘松了手,打量着女儿,“怎么瘦了?明堂那小子虐待你是吧?”
“怎么会?你觉得我瘦,是因为爹已经好久没看到雪儿了。”
“夫人,你觉得呢?”
“老爷,是你眼花了。”唐夫人笑。
“是嘛!娘也这么说。”
“雪儿,跟娘到房里,让娘好好看看你。”
挽着唐夫人的手,唐雪茵陪着唐夫人走进房里,“娘,女儿的长相一点儿也没变,瞧!还是很可爱啊!”
由唐雪茵搀扶着坐下,唐夫人抿着唇笑,“鬼丫头!”
唐雪茵绕着母亲后面,一面捶背,一面问道:“不好意思喔!女儿离开了那么久,你和爹身体都好吗?”
“虽然一把年纪了,可倒也硬朗得很。”啜了一口西湖碧螺春,唐夫人搁下茶杯。“反倒是你,瘦了这么多,存心让你爹心疼死啊?”
唐雪茵惊呼:“娘,你——”
“别叫啦!你以为你绝口不提,为娘的就什么都不晓得吗?自己的女儿有心事,是瞒不过父母精明的双眼的。”
唐雪茵咕哝:“是没什么心事嘛!”
“会这么说,表示事情已经很严重了。”唐夫人端起茶杯,若无其事地问道:“这件事,该不会与你那个‘东方’的未婚夫有关吧?”
“娘——”一定是郦明堂泄的密!实在是太可恶了。
瞧见女儿咬牙切齿的模样,唐夫人笑道:“放心,明堂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出卖你的。”
娘怎么什么都知道了?太神了吧!
唐雪茵不情不愿的回答:“你知道多少,干脆就直说了吧!”
“娘什么也不知道,这就是我要问你的。”
唐雪茵颓丧的在唐夫人身边的椅子上坐下,道:“其实……也没什么啦!”
“为了你自己好,还是老实招了吧!难不成要娘逼供吗?”
唐雪茵看着老谋深算的母亲大人,闷闷地道:“娘,你还是别提了!”
“难道你们吵架了吗?”
“也不能这样说……反证,那一团问题我是连解都不愿意去解。娘,你和爹还是打消让东方朔当你们‘半子’的念头吧!我跟他——行不通的啦!”
反正当初她会到临安也是为了取消婚事,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正好合了她当初的意。
“那可难说!”唐夫人倒是乐观是不像话,笑咪咪的看着女儿。“娘对这桩婚事,是乐观其成。小两口吵嘴有什么大不了的?想当初我和你爹还不是这样?”
“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嘛!”唐雪茵咕哝。
“你说什么?”唐夫人没听清楚。
“啊!没事!没事……”
???
郦明堂坐在书房内画画,总管在门外通报:“少爷,有位东方公子找您。”
“东方公子?”郦明堂放下笔。该不会是东方朔吧?“请他到大厅。”
“是。”
东方朔到这里来做什么?难道与雪儿有关?
走入大厅,迎面而来的是显而易见的敌意。
“郦公子。”东方朔挑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实在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劲敌,若真的败在郦明堂的手里,也没什么丢脸的。不过,他可没打算把唐唐让给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