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给他气的,血压都不只两百了!
“煌煜,你少给我打太极拳。”耿仲齐真是火了!奇怪,自己都叫儿子大半辈子的“小乖乖”了,他怎么就是不乖呢?
煌煜还是嬉皮笑脸地,“爸,我从来就没学过太极拳,怎么会打呢!”
“你别跟我装不懂,韦力说你在追“巴黎冰山”,真的还假的?”
“你说呢?”煌煜慢条斯理地轻啜一口竹笙汤。
“不会就是前几天你抱去小木屋的小姑娘吧?”耿仲齐回想起洛湄的样子,是挺冷的!
“你说是就是。”煌煜吃了口糖醋鱼,头抬也不抬。
“带回家给爸看看吧!”耿仲齐又装出好好老爸的表情,只要能让他这个浪荡子结婚,生个小娃儿让自己抱,管她是冰山还是火山。
“再说吧!”煌煜是十足的敷衍口吻。
浑小子!连敷衍他也不装得像一点,没半点诚意!
“那就是好喽!不然就这个周六,我叫甘婶准备几道好菜请她。”
煌煜抬头看他父亲一眼,耸了耸肩,“我是无所谓啦!只要你能向她解释为什么她情夫的老爸住在全巴黎地段最贵的房子里,我就带她来。说不定她会以为你以前也是这一行的“杰出人士”。”
耿仲齐差点没跌下椅子,手微颤地指着煌煜高挺的希腊鼻问:“你跑去当她的情夫?”
煌煜点了下头。
耿仲齐无法置信地再问一次,“你真的去当她的情夫,被包起来的那种?”
“对,价钱还不低哦!”煌煜言下之意似乎还挺满意自己的价码。
“我把你养到这么大,你竟然跑去当人家的情夫!”
“她不要情人,只要情夫,我也只好认了。”
耿仲齐怔了半晌,忽然大笑出声,仰头对在天堂的爱妻说:“伊莎贝拉,没想到我们的儿子也得用这招来追老婆,你们驯服耿家男人的方法就是把我们包下当情夫吗?高招!真是高招!”
煌煜不解地望向父亲,听他的说法好像他也是用这招才追上自己妈咪的。
“小乖乖,你用这招可要小心点啊!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多骇人的一句警语。煌煜只能苦笑以对。没想到,他当情夫还是有家学渊源的!
冰山被融化了!几乎整个公司的员工都能感受到洛湄的转变,幸福的神情时常染上她眉眼,与员工间的距离似乎也不再那么遥远。
坦白说,洛湄是个很好的上司,不仅很注重员工的福利,也不会拿权势来压人,只是她太谨守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无形中给人一种冷漠的感觉,让人不敢接近,公司里除了李君山之外,就只有寇赛和她最亲近,几乎称得上是好友。
“寇赛,日安。”
“苏菲亚,日安。你最近不太一样哦!有什么好事发生吗?”寇赛笑问,递给她今天的行程表。
“有吗?”洛湄看着手中满满的行程,依旧是一脸笑。
“既然没有,那么你办公室里的紫罗兰应该就不是送给你的喽!上面还写着‘Formylove”呢!”
他竟然会送花来公司!洛湄心里是说不出的甜蜜。
“坦白招来,那个浪漫的神秘仰慕者是谁?”
神秘仰慕者?洛湄的眼神不禁一黯,他是吗?他只是她花钱买来的情夫,讨好她是他的工作,说穿了一点也不神秘,更谈不上浪漫。
洛湄迅速挂上笑脸,不想让这一点小事搞坏她一天的心情,只要她一直能供应他合理的报酬,他们之间也能永远、也能天长地久,和其他的恋人有什么差别呢?别多想那些杂事了。
她朝寇赛神秘兮兮地眨了下眼,“既然是神秘仰慕者当然不能告诉你。”
“别这么小气嘛!透露一点点就好了。”寇赛可是背负着全公司的期待,大家都很好奇,究竟是何许人物能融化冰山外表的冰冷。
“好让你去告诉全公司的人?”洛湄难得俏皮地对她皱皱鼻子,“不行!”
“不然,你只要说你们进展到哪个部分就好了。”寇赛退而求其次。
洛湄拉开专属办公室的门,对她摇摇食指,“不告诉你!”
他真的很敬业!洛湄呆望着桌上的花束,有些出神。
为什么只要一想到他是因“工作需要”才对她那么好,她就觉得好难过?她不是这样就够了吗?不能再要求更多了。沈洛湄,别太贪心!太贪心会让你失去所有的。
她轻吻卡片上优雅的字体,替花浇了点水,才展开一天的工作。
“小洛。”李君山轾敲门板,推门进来。
洛湄抬头看清楚来人,轻扯出一个客套的笑容,“李叔叔,有什么事吗?”
“我知道你可能会嫌我多事。”李君山掏出手帕擦了擦额际的汗,顿了一会儿,有些欲言又止,“我……我看你最近心情很好,我也很替你高兴,不过……”
“李叔叔,你有什么事直说无妨。”
李君山面颊通红,又擦了把汗,才说:“我知道女孩子家总要找个好归宿,不过,最近常跟你在一起的那位先生看起来不太正派,我觉得你还是当心点比较好。”
“我会注意的,李叔叔,谢谢你的关心。”洛湄客套依旧。
“那就好,你做事,我出去了。”李君山挤出一抹笑容,退出门外。
老天!你伤了他的心了,你知道吗?洛湄双手支着额际,喃喃自语道:“我知道,我知道。”
这七年来,你到底变了多少?变得冷酷、变得多疑、变得虚伪,以前那个单纯、爱笑的女孩子到哪儿去了?
“死了,死在她父母自戕的枪声里。”洛湄重重闭上眼,仿佛又听见李叔叔当年的叮咛:
在商场上,无论你喜不喜欢对方,都一定得笑脸对人,我知道你的个性不爱迎合人家,可是和气生财,容套话是免不了的,小洛,你可要记住啊!
你到底是学得太好,还是学得太糟,竟然用在从小呵护你长大的长辈身上!这么伤人!洛湄暗骂自己的不懂事。但她就是学不来把情绪隐藏得不露一丝破绽,当她心存怀疑时,她无法假装一切还一如住昔。
“这就是你最大的弱点。”有个人影冷笑低语,悄悄掩上门扉。
“喏,你要的资料。”韦力把质料夹住煌煜桌上一摆,懒洋洋地靠在沙发靠垫上,摊成了大字型。
“你这是什么样子啊!才要你办点小事就累成这副德行。”
韦力觑他一眼,“小事?不然我给你三天,换你去调查出一个二十六岁女人的小学、中学、大学,甚至幼稚园读哪里,老师是谁,和她的祖宗八代,几岁会爬、几岁会说话……”
煌煜笑着打断他的抱怨,“我没叫你去查她几岁会爬吧?!”
“这是比喻!你叫我上哪儿查那些有的没有的?你追老婆就乖乖追就好了,每天送束花也就够了,你管她是哪家医院出生的!你知不知道全巴黎有几家医院?你知不知道全法国有几家医院!你知不知道全世界……”
“好了,我真的不知道全世界有几家医院,结果呢?”
韦力说出一个令自己吐血的答案,“她母亲在从美国回法国的班机上把她生下来。”
“辛苦你了。”煌煜努力憋笑,但还是忍不住爆笑出来。
韦力送他两记卫生眼,“交上你这种朋友真是大不幸。”
“因为有不幸才会衬托出幸福的可贵,才会让你更加珍惜现在所拥有的,所以你要感谢主,让你有我这种朋友。”一番歪理说得脸不红气不喘,也只有煌煜这种死不要脸的人才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