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老实告诉我,你心里是不是觉得我不正常?”季劭伦脸上的表情在在告诉他,他要听真话。
“要听真话?”
“废话!”季劭伦想知道姜磊是否真的不介意。
“你正不正常我是不知道,毕竟你打小就是个集怪癖于一身的怪孩子。”姜磊这番话让季劭伦忍不住恶狠狠地瞪他,而他只是回以一笑,从季劭伦对面的位置栘身到他旁边。
姜磊的动作意味着,他不在意他是个同性恋,这点体贴季劭伦能感受得到。
“我无法了解你喜欢男人的原因,但只要你觉得自己快乐,我会乐见其成。每个人有选择自己另一半的权利,你当然也有,你很爱那个人吧?否则我猜你会瞒我一辈子。”
季劭伦睁大眼睛,错愕的看他,他猜对了。
“是哪个幸运的家伙呢?”姜磊突然领悟了。“原来你一直在等的人就是——”
“嗯。”
“他是——”
“对不起。”
一个服务生打断姜磊要说的话。“请问哪位是季劭伦先生?”
“我是。”季劭伦回答。
服务生放下手中餐盘上装着红色液体的酒杯,“有人请你喝这杯酒。”
季劭伦看了看桌上的杯子,熟悉的记忆在透光的红色液体中回荡。是他!
“他来了!”原来他没有生他的气。太好了!“那个人在哪里?”
服务生指着酒吧的方向。
季劭伦失态地冲了过去,连小费也忘了给。
姜磊笑看着他往酒吧方向跑去,代他给了服务生小费后才跟了过去。一跟去,他才知道他这个好友为何会陷入这种社会目前还无法完全接受的同性情感之中。那个男人——不,那个大男孩,柔美得教人忍不住想好好保护他。
“不替我介绍介绍?”姜磊靠上前,对那男孩点头示意。
陌生男孩看也不看他一眼。
季劭伦搂过男孩的肩,轻捏他的下巴让他正面对上姜磊。
“他就是我常跟你说的姜磊。姜磊,他叫未央。”
未央?“好名字。”如果天使真的无性别的话,可能就是眼前的这个男孩了,
当然,如果他能笑一笑的话。而他面无表情的态度竞和季柔霄有些类似。
从季劭伦的脸上不难看出对他的呵护,而未央也只有面对他的时候才稍梢柔和了表情。看来他也是很爱劭伦的。姜磊是旁观者,当然看得再清楚也不过了。
“愿意和我去伦敦?”
未央点了头。
“太好了!”季劭伦忘情地抱起他大呼。
“放我下来!”未央白皙的脸迅速泛红。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真丢人!
季劭伦放他下来,低头就是一吻。
啪!未央的回应是甩了他一巴掌。
“你竟然敢在这种地方——”他没把话说完,气冲冲掉头就走。
“未央!”季劭伦追了出去。
姜磊自然又成了那个付钱的人。等他走到外头,他看见此刻最不该出现的人竟然出现在这里!
季柔霄正倚在街旁一辆车门大开的车子上。
“小姐!”她怎么会开车?
季柔霄抬眼越过季劭伦看向姜磊,只看了一眼又回到季劭伦身上。
“你想做什么?”季劭伦提防地看着妹妹,以身体挡在未央前头,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季柔霄弯进车内拿出一袋牛皮纸袋,朝季劭伦走过去,将纸袋交给他。
“这是什么?”季劭伦觉得莫名其妙。
“看了就知道。”
季劭伦打开纸袋在街灯下看了一会儿,然后抬头。
“为什么?”纸袋里是季氏在英国投资的产业明细及产权证明书,证明书上头的名字是他。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算是贺礼。”
“我以为你对季家——”
“我只针对季仲宇。”她淡淡的说着。
“你无需背负他的罪。”
“是我错怪你了。”
对他的话季柔霄没有任何反应,她的视线并不在他身上,而是他身后的未央。
“好好照顾他。”
未央默默地点了头。
顿时,一股轻淡淡的情感无言的流窜在他们的周边。
“那个男孩——”季柔霄维持面对窗外的姿势突然开口。
“他说季劭伦是他的一切。”那副坚决的模样连她都忍不住叫好。明明是社会所不容许的感情,两人却爱得比任何人都来得强烈、坚决。说实在,她好羡慕,如果她也能拥有所谓的感情,她会喜欢那种一生相属的感觉;只可惜,她没有。
“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他是我送去的。”这一句话代表她全数知情。
“为什么?”
“你想问什么?”她扬眉。
“为什么你知道劭伦的事?为什么你会知道未央这个人?为什么你会出现在那里?”他顿了下才又道:“为什么你会洞悉一切?”最后一个问题是他最想得知的,她几乎是无所不能,这一点让身为男人的他无法不去介意。该是他来为她做事,而不是她一个人兀自蛮干,他则被蒙在鼓里。
“你很激动。”季柔霄淡淡的指出他的失态,接着轻声讪笑。
“今晚你受了不少刺激。”
“你让我觉得挫败。”他只能以平和的语气缓缓吐出:“对于你,我还是做不好保护的工作。”
“你尽责了。”她不是安慰,只是就事论事。
“从我平安长大这一点来看,就可以知道你已经做好你分内的工作,这是毋庸置疑。”
“是啊!”除了这一点,他是无一处可取。
“你越来越贪心了,姜磊。”
“咦?”
“对于我的事你越管越多,难道你没发觉?”季柔霄嘲弄的眼神从窗户的倒影上便可窥见。
“是啊!”姜磊老实的点头。
“这该怎么办才好呢?”他自言自语。
放不下她就是放不下她,他已经试过好多次了,要是成功的话他也不会跟着她搬到这层新购买的公寓同住,任公司里的人对他们蜚短流长,也执意要留在她身边照顾她了。
“你可以放手,我无所谓。”说话的同时,她仍是没有情绪的表情。
“我知道你无所谓,但我不放心。”
“多事。”
“是啊,我的确很多事。”他哂笑,对她的冶言冶语完全不以为意,因为实在是习惯了。
“只怕这性子再也改不了了。”
季柔霄不理会他的自我嘲弄,自己又提了另一个话题:“他说他肯为季劭伦死!”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强行带他去找季劭伦吧!“死,要说出这个字可得有很大的勇气才成。”
“的确需要很大的勇气。”他不得不佩服那男孩的感情。
“看不出来他会说那种话。”
“很多事不能只看表面、。”
“但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对任何事都能了若指掌?又为什么要帮助劭伦?”
“我不是说过了,我只针对季仲宇,不包括他的两个儿子。”冤有头债有主,她不时兴父债子偿那一套。
姜磊默不作声,前前后后的思考着她的作为。
突然,他的思绪被季柔霄出声打断:“明天和“今和”的合作计划,我希望你能说服那群老头子点头。”
一想到那群顽固的驴子,她的眉头又紧蹙了起来。
“告诉他们,最好是照我的话做,否则别怪我一口吃下他们的股份。”
姜磊左思右想又不禁叹了口气。
“那群老头的平均年龄也只不过三十五岁,请不要这样称呼他们好吗?”明天他又该如何把她的话婉转地表达出来?这又是一个难题。
“哼。”她冶冶一哼。
姜磊拿她没辙,又是叹口气,走进厨房为她泡了杯牛奶,从她微眯的两眼他可以看出她的睡意。睡前暍杯牛奶是他硬逼她养成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