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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时间过得好快呵,咱们头一回请杨师傅到家里来做外烩是--”苗太太一顿,看着宛若偏头思索。“宛若来咱们家的那一年,算算也有十二年了。”她现在一切以宛若为年历计算基准,立芝出麻疹是什么时候?宛若来咱们家的第三年;全家人一起到美国迪士尼乐园是什么时候?宛若来咱们家的第五年;翻制客厅那套皮沙发是什么时候?宛若来咱们家的第八年……准确好记,条理分明。宛若也没意见。

  苗太太忽地想到什么,把手上的长杓一放,露出十分惊异的神情。“咱们这十几年一直是包杨师傅的外烩?一直没换过?”

  “一直是。”苗教授证实道。

  苗太太自己似乎也觉得不可思议。“杨师傅不是做得不好,不过咱们也该换一家试试,尝尝别家口味,十几年没换,这实在……”她不知要做什么评语,但没有说下去。

  苗教授有同感似的,颔首道:“是可以换别家试试。”

  夫妇俩对望了一会儿,嘴巴这么说,并没有特别坚决的意思,随后也就不了了之的各自转身。苗太太把热牛奶端上桌,招呼家人道:

  “大家过来吧--立芝,多少喝一点,否则当心晚上睡不着。”这不是无的放矢的警告,习惯一旦养成,它就成了主人,控制着一个人的生活。在苗家,少了睡前一杯热牛奶,没有人能够安稳的上床去。

  立凡为母亲和宛若拉出椅子,苗教授踅到另一头,立芝有点不情愿,也慢吞吞过来了。大家各自落坐,位置必然是苗教授和苗太太相对,立凡和宛若相对,立芝在宛若旁边,像棋盘上的棋子一样固定,谁调了位子,会弄得大家坐立不安。

  这就是苗家,一成不变,但是井井有条,保守单调,但是其乐融融。

  宛若常怀疑,如果当初她没有来到这样一个家庭,今天的她会是什么样子?

  有一点可以肯定,不管她到哪里,绝对享受不到在苗家这样温馨安逸的家庭生活--即使在她自己的亲生父母身边。

  她把一杯阿华田传到苗教授面前。“文远伯伯,您的阿华田。”

  苗教授笑着对她说:“宛若呀,你是不是该改掉伯伯的称呼啦?”

  宛若羞赧微笑,她的笑总带点自我克制,一如她的感情。围着桌子的几张脸都笑嘻嘻地看着她,坐她身边的立芝更是亲热开心的一把握住她的手--便是这样的一种温暖可亲,常勾惹宛若想起她从前的孤单寂寞,有父母却像没有父母的那些日子。她热着眼眶,心里感伤,却更感动,她爱这个家庭,她爱这一家人,她永远也不要离开他们。

  立凡送她上楼回房,站在门口黛绿碎花的墙边,双手轻轻搭着她的肩,不卑不亢的吻她。非常敦厚,非常令人心安的一个青年,即使订婚之夜一个吻都是这么敦厚,这么令人心安。

  她喜欢这个男人,打心眼底把他当做家人,也不必迸出什么火花就有一份感情在,她自然明白,他们的感情是亲情来得比男女激情要浓,然而这并无不妥。嫁给苗立凡,她会有一个安稳快乐的家庭--这是她从小想要的。实实在在的丈夫,实实在在的家,她知道这是最正确的人生决定。

  她搂住他厚实的腰身,不知为什么特别依恋,像小孩赖着身边唯一的大人,不愿放手。立凡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把她送入房里。

  “累了一天,好好睡。”他温和地叮咛。

  “立凡……”

  “嗯?”

  宛若欲言又止,望着他和善的眼神,心里头压抑着微微的慌乱,想告诉他点什么,又说不上来,而立凡似乎什么都不懂。末了,宛若只期期艾艾说道:“能做你的妻子……我很幸运。”

  “哪里这么说?我才幸运。”他回答得憨直,两人像在客气谦让什么。

  立凡不是个擅长谈情说爱的人,但他是个好人。宛若眷眷地靠在他胸前。

  “好好睡。”

  “你也是。”

  他为她带上门而去。宛若立在门前,看着她的房间--十二年没变,黛绿碎花的小房问,窄小,安全,有点老气,不太适合一个青春少女,但她并不抱怨。

  她不抱怨,十二岁来到苗家,她就安然住下上 么多年来,只有感激。宛若坐在水银色的镜前,把身上的塑金首饰一件件摘下,一只手抚着胸口,望着镜子忖想,或许有的时候、有点莫名的感到烦躁--像今天晚上,但没有什么能妨碍她的快乐,或是阻止她追求快乐--那个疯子也不能。

  那个疯子!宛若针刺着一样一下站起来,卸下华装,掉头进浴室,什么都不想,很是决绝地洗澡,突然间觉得自己需要赶快上床睡觉,把麻烦丢到梦里头,让它给吞咽掉。

  半个小时后,宛若穿着简单的白锻子睡衣,颊上化妆水的玫瑰香还没有褪光,端端正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说三遍她是幸福的,然后等待庞大的睡梦,慢慢爬出来,好把她的意识吞掉,把她的烦恼吞掉--可是爬出来的不是睡梦,是那个陌生男人半笑半讽的脸庞。

  小廊上的那一幕一下充斥她整个脑海,全然不顾她的反对--宛若即使只身躺在幽黑中,一张脸还是无法控制的躁热起来。她把脸埋入冰凉的枕内,希望把它冷却。没有用,她的脸依旧热呼呼的,那一幕继续在扩大。

  没有人那样吻过她。

  立凡也没有。

  你是我的人!

  宛若这辈子没听过这种狂话,委实吃了一惊。她张大眼睛看他,看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他脸上没有一丝玩笑之色。宛若的背心一凉--这人是个疯子,她直觉这么认为,开始挣扎,斜身想闪出去。

  他却伸臂把她拦腰一抱,拥到身上,他的躯体又热又结实,宛若不知道自己是惊悸,还是骇然,心跳得像在发狂。她做徒然的挣扎。

  “你要做什么?”她知道自己问的是傻话。

  他却正正经经的回答:“我要吻你。”

  他的脸压下来,宛若的眼前变得暗了,她被一张灼热软润的嘴吻住,他吞掉了她的呼吸,吃去了空气,她不由得张开嘴来,他的舌则趁隙有力的探入她口里,像一只热辣饱满的饺子,把她的口填满。宛若的身子经过一阵惊震,开始瑟瑟发抖,她像开了门户迎了强盗进来。

  一定要把这个强盗赶出去,宛若昏乱而着急的想,但是他的嘴、他的舌,吃着她,这个强盗,吃着她。他的吻像一种吞噬,既令人害怕,又令人亢奋--再恐怖不过的亢奋,恐怖的是--她竟然会亢奋!

  心惊之馀,宛若不由得仓皇挣扎起来,然而他的臂弯像个笼子,把她牢牢关住。宛若知道凭力气地绝无法挣脱他,急中生智,一只手伸入他衣内,摸到了他温热坚实的腹肌,然后狠狠一拧--

  “哎呀!”他喊道,脚步一退,双臂也松开来,宛若趁机掠向一旁,两手反按在墙上,警戒地看着他。

  他半讽半笑瞅住宛若,“你搔我的痒--小人伎俩。”

  不会吧,他只觉得痒?

  “正好对付你这种小人。”她回敬他一句,立刻搴裙头也不回的跑出小廊。

  “宛若!”

  黑暗中一声喊叫,把她吓了一跳,有人摸近她的床边。“是我啦,”立芝压着声音笑道。“吓着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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