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瞳变得阴狠冷绝。
风露知道自己即将死去了。
“吓!”
倏地,唐井遥的唇舌忽然盖住她的樱唇,并且强势而缠绵地狂吻着她。
她傻住!怎么、怎么……她怎么又被他亲吻住了?她的唇舌被他的唇舌给紧紧纠缠着,他又逗弄着她的唇舌,蛮横地辗转吮吻,强硬到让她想张口吸气都无法如愿。
他的吻就像是要吞噬掉她的性命般,是那么的强、那么的烈。
她开始挣扎。
他却疯了似地强硬扣住她。
她吸不到气,觉得自己快要死去了,要被他吻死了。她吸不到气,她要死去了……
就在风露觉得自己即将断气之际,他蛮横的唇瓣忽然移开,她总算在断气前找到活命的泉源。
“呼呼呼……”脸色又青又白,她喘息着,额上不断冒出一颗又一颗的汗珠,全身发凉。好可怕、好可怕,濒死的感觉真的好可怕。
唐井遥看见她狼狈的模样,忽然大笑出声。
“你、你还笑得出来?”她不敢相信地瞪大杏眸。
“真有趣,好笑极了……你惊惧的模样真是可爱啊!”他可乐得很。
风露从惊惧转为气恼。“你把我当玩物?”
“你是玩物啊!而且非常好玩,好玩到让我舍不得杀死你。”他一字一字说道,只是原本的笑语却愈来愈冷然,最后甚至是从齿缝间迸出话来!
他对自己无法痛下杀手既是不解,又是懊恼。
上回也是,这回再犯。每每要杀她,最后却是噙住她的樱唇,想与她缠绵。
这女子总是能够改变他的决定。
总能……
“大魔头!”风露恨恨地骂道,对他的作为气愤到了极点。
“我是魔头啊,你不是一直这么指控我的?而且我也不对你掩饰。”
“你──”听着他几近无赖的说辞,她更加气结。“一旦让我有机会踏出这间厢房,你一定完蛋──”
叩叩、叩叩叩!
有人敲门。
敲门声同时也打断了风露的怒斥。
她想起身,哪知唐井遥却坐上了床铺。
“呀!你……你要做什么?”他竟然还想直接躺在她身边!
沾上床的唐井遥舒适地躺在她身侧,不理她的斥问,径自对门外道:“进来吧!”
风露撑起身子叫着:“怎么可以让人进来?他会看见──”陡地收了口,脸蛋也红透了。
“看见什么?”
“看见……看见你爬上床,那、那我的名节……名节……”心跳如擂鼓,她连声音都忍不住发着颤。“我的名节就被你毁去了!”
“想把名节毁在我身上的女人多如繁星,你应该备觉荣宠才是。”在他嘲讽说话的同时,门板被推开,走进来的人是唐管家。
“糟了……”风露连忙背过身去,不敢迎视唐管家的眼神,她不想看见他耻笑的表情。
“啥事?”唐井遥问道。
“有急报。”唐管家一边回答,一边暗示王爷到门外一谈,有密讯到。
听到“急报”两字,风露的耳朵忍不住高高竖起,立刻就翻过身想要偷听。
她的鼻尖是那么地靠近他的背,他的气息钻进她的鼻尖中,让她的身体热烫了起来。几缕黑发在她脸上拂移,痒痒的,有些个难受却也觉得舒服。呀,她好想靠着他……
“说吧。”唐井遥却示意唐管家不用避讳,直说无妨。
唐管家颔首,直接道:“已经把兰州的赈灾银一百万两全数拿回来了。”
“啥?”方才的痴迷瞬间扫空,风露惊骇地探起头来,也直接跟唐管家的眼神对上。“你们去抢夺赈灾银两?”
唐管家的脸上并没有惊讶或是疑惑的神情,依然跟先前一样,平平板板的。
只有她自个儿在害羞、在窘迫。
唐井遥回首,对风露的说词不能苟同。“你说错了,我不是抢夺赈灾银,而是取回赈灾银。这笔赈灾银本就属于朝廷,是我唐家的。”
闻言,浮荡的情绪立刻转为愤怒,她弹身坐起。“赈灾银耶!那可是救苦救难的救命钱,你怎么可以取走而不发送给百姓?太过分了!”他居然坏到如此地步,简直人神共愤!
唐管家见状,默默地转身,默默地退出房外,默默地把门板给关起。
唐井遥也起身,与她对坐着,目光落在她气愤的脸蛋上,问道:“你很生气?”
“怎能不气?一个连慈悲心都没有的皇子,凭什么坐上帝位?我已经忍无可忍了,我干脆就直接为民除害吧!”她决定要杀他,也应该要杀他,而且,她动手了。“刚才你没掐死我,现在就换我掐死你!我不能再留你在世上害人了!”她伸手。
呃,掐到了?!风露吓了一跳,唐井遥竟是不动不移地由着她掐住,甚而还对她露出微笑来。
“你这是挑衅吗?别以为我不敢杀人喔,我敢掐死你的!”她横眉竖目,一副要置他于死地的狠样。
忽地,他缓缓说道:“半年前,兰州严重水患,人民受苦,皇上下旨,从库房拨出赈灾款一百万两作为赈灾之用,当时唐慈太子向皇上请缨要求全权掌控指挥,皇上应允了,只不过……”他邪魅地勾起唇角,不怀好意地瞅着她。“唐慈为了厚实本身的势力,竟将这笔重要的一百万两纳为己用。虽然对外宣称积极救灾,但他将要购置资助灾民的物资全部改成次等货物,好赚取中间巨大的差价利润,而且又将应该补偿给灾民的银两都打了扣头,从中拿取黑心钱。”
她震惊地张大嘴,掐脖子的双手也软掉。“胡说、胡说!才不会有这种事情,你又在诬赖唐慈太子了!你是在为自己抢夺赈灾款一事脱罪!”
他的黑瞳一瞬也不瞬,眼神那么冰、那么寒。“这才是唐慈的真实面貌,他可是连灾民都敢下手荼毒的。”
“你胡说、胡说!我才不会信你的!”
“唐慈都已经失势了,我又何必诬陷他?”
此话一出,她顿时愣住。
“我何必浪费时间对你说假话,唐慈已经不再对我有所威胁了。”他悠然说道。
说得也是,现下的唐慈只是个罪人,再无威胁性,唐井遥是没必要花费心思唬咔她。
可是,她也没忘记唐井遥的性子向来诡异,他会不会存着别种目的呢?“我认为你在为自己脱罪,你为了想在百姓面前制造菩萨的假象,所以什么都敢说也都敢做。”
他笑了,说了实话她却不信,真是白忙一场,浪费口舌了。
倒是他,又何必跟她解释这么许多呢?
他总是忍不住,忍不住啊……
“对了,你不是要掐死我吗?”唐井遥敛下眼,静静地提醒着她。他得好好思索该如何与风露“相处”,又要如何摆脱被她“制约”的窘况。其实她若决定杀他,或许他也能痛下杀手。
“呃?”对呀,她竟然忘记了要掐死他,双手仍然掐住他的颈项耶,可却没法用力。
“那还不动手?”他要求她。
这算什么?居然逼她杀他?“你就那么希望我掐死你?”可她的手仍是使不了力。
“我很想知道被女人掐死是什么滋味?”他微笑道。
真气人,他根本不认为她会动手杀他。“好,那你就好好尝尝被女人掐死的感觉吧!”
“呃!”唐井遥忽然痛苦地闷哼一声,旋即脑袋一垂。
“你?你怎么啦?我还没有用力呢!”她惊诧地大吼道。
他没回话,无力的脑袋就倒在她的肩窝处,一动也不动。
“喂!唐井遥?”风露吓坏了。“你怎么啦?你哪儿不舒服了?我还没杀你呢,你怎么就自个儿倒下去了?”她放开掐住脖子的手,赶紧扶起他的头,捧住他的双颊,想看看他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