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啊?
他自顾自的决定她的去留,这算什么啊?她有自己的意识,有自己的想法,为什么要他来为她决定一切啊?
“嘘,别动,让我再抱一会儿,再抱一下下就好了,我会尊重我的诺言,让你回到他的身边,”他的吻落在她的唇上,久久徘徊不去,“玉浓,请你不要忘了,我爱你,请你千万不要忘了我!”
我怎么会忘?怎么能忘?她被圈在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里,炽热的气息,耳边的低语,坚强的身体紧紧地压住她,几乎使她屏息。
那是种随时都可以感受到的温柔与细心的体贴,是种让她可以永远安心的存在,她心底的骚动逐渐平息下来,太过疲惫的思绪让她累了,枕在他身下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不难见到他俊逸的面孔,她飘忽的笑了笑。
他不是说真的,几次要他放她走,他都不肯,所以,这回他也不是说真的,她放心了。
只是,那抹哀怨的眼神竟深深的镂刻在他眼底,为什么?她从不曾见过他这样?或许是她瞧错了吧!
于是她在他的怀抱安心的睡了,即使接下来的沉睡不是那么地安稳,但她只要那个温暖的胸膛……温暖的胸膛……啊,他不在了。她猛然惊醒,弹起身子,随即觉得全身剧痛不已,“都是那个该死的混蛋!”她低叫一声倒向床铺。
“小姐醒了,真是太好了!”宁儿早已守在一旁,等得心焦。
玉浓虚弱的睁开星眸,“是你啊,那个混蛋上哪儿去了?”挣扎的坐起。
眼角瞥见干净朴实的陌生环境,她有些纳闷,这不是风振东的房间,却仍留有黑风寨的房屋格局。
“小姐说的可是风寨主?”宁儿担忧的望了她一眼,酣睡乍醒的玉浓确实诱人,脖子上的红印遍布,可以轻易想见昨晚的情形。
“除了他还有谁?”记忆如潮水涌来,想起他的误解与粗暴,让她气得咬牙切齿,将来不好好的整整他,她咽不下这口气。
“小姐,你……你……现在睡的地方是客房,黑风寨的客房。”宁儿支支吾吾的开口。
“那又怎样?”也许她昨晚被他气的,连有没有回到他的房间都记不得了。
“是楚公子下榻的客房。”
“什么?!”玉浓难以置信的骇道,依稀记得昨晚他说了一大堆话,但她全不懂,只感到他好悲伤。
这么鲁莽的汉子,竟也会为了一件小事这么悲伤!那只不过是个误会嘛!
“楚公子在外头站了大半天,直到我到处找小姐的时候,才告诉我你在这里。”宁儿蹙起眉头,“我曾问过楚公子,他说是风寨主将你抱到他这里,又说了一些令人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了?”她眼前的焦距开始涣散。
“是啊!照楚公子的说法,风寨主好像昨晚非常伤心,把你交给楚公子后,就没再出现了。”
“他走了?”玉浓恍惚的重复这句,她在作梦吧!这么霸道的男人,怎会把戏言当真?但她梦里的风振东既温柔又哀伤,一点也不像以前的他——那个她所识得的他。?
这准是梦吧!
“小姐,你还累吗?楚公于说你受到刺激,所以一直在梦呓,他很担心你呢!”宁儿轻声说道,小姐的命真苦,竟让个土匪就这么糟踏了,唉!
“我都说了些什么?”玉浓苦涩的道。
“都是些胡言乱语,小姐就别再想了。”
“是些什么?”玉浓充满疑惑,“连你也不肯对我说实话了是吗?”
“宁儿不敢。”她深吸一口气,“好吧!小姐,是你要听的。小姐,你说你不要离开这里,不离开风寨主,不要……回到以前的生活。”
“我真的这么说?”玉浓吃惊不已,一把抓住她的肩头。
宁儿点头,“是啊!我在一旁听得很清楚。”
原来她在睡梦中,把自己最最真实的一面全部表露了。玉浓一想,“既然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他……他为什么还是要走?”
又能上哪儿去呢?这里是他的黑风寨啊!他总会回来的。
“问题是风寨主早已离开,听到小姐忘情低语的,只有我和楚公子啊!”
眼眸掠过一阵赧意,憔悴的脸添上几许红晕,“原来他没有听到。”
她心里激动的情绪正在高张,她是很气他,但最气的,还是他不了解她的心。
两年前,她或许曾对楚御庭动过心,但那份情愫早在萌芽前,就被硬生生的拔走了。楚御庭的温柔自始至终都只给独孤绝,如今,她说什么也不可能再对楚御庭倾心,风振东怎么可以胡乱猜测?
“小姐,他恐怕不只是不知道而已,他还做了更过分的事。”宁儿忧心忡忡,说了,她怕小姐再受剌激;但不说,又怕将来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什么事?”她此刻只想尽快见到他的面,要他收回他伤人的话。
“他把你托给楚公子,还要楚公子带你远走,永远不要再回来!”
这是什么意思?
成人之美。心里才晃过此念,胸口便掠过一阵剧痛。她明白的,不是吗?原来昨晚真的不是梦,她真的听到他的内心话,他要把她拱手让人!
“小姐,你还好吧?”宁儿担心的问。
玉浓晃了晃身子,“我很好,他还说了什么?”
“风寨主还说……他说不想再见到小姐。”
脑中轰地一声,玉浓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倒在宁儿惊慌失措的怀里。
他怎能如此待她?她爱他啊!她早爱上这个粗鲁的莽汉,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
温热的泪水不断流下,彻底淹没了她。
第九章
“怎么是你?玉浓呢?她没来吗?”邢谷峰一上山坡,便见到怒气腾腾的风振东,四下望了望,心生惊疑。
“我来就行了。”风振东敛眉挺立,心下顿时清明,他得替玉浓解决一切,才能放心离开。
邢谷峰哼了一声,“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谈的。”
“总镖头,月前那封挑战信收到了吧!”清晨,长风岗上清风阵阵,风振东沉着的分腿叉腰,他与玉浓结识于此,也该由此而终,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她受到一丁点委屈,哪怕要他牺牲生命。
“原来,你要在此决斗?”
“没错。”
邢谷峰一听,心里稍稍平息疑惑,“没问题,你要决斗,我当然奉陪,不过,小师妹的下落,你总得告诉我。”
解决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邢谷峰认为不难,他的目标只有玉浓一人。
风振东铁青着脸,下巴的肌肉隐隐跳动,“玉浓已经回到无争山庄了。”
凭楚御庭的身手,他们应该离开很远很远了,远到他再也触摸不到。
“什么?”邢谷峰扬声咆哮,“你怎么可以把她交给无争山庄?”
“为什么不?她与楚家交情甚深,不交给他,难道交给你吗?你这个做人大师兄的,气量忒小,一心想着玉浓会跟你争门主之位,”风振东往前站了两步,“却不知她打从心底就不屑跟你争。”
是的,不屑!他非常明白玉浓的个性,她不喜欢与人争强,不喜欢太过鲜明的对立,也不喜欢太有负担的爱恨情仇。所以,他留不住她!呵,早该明白的事,他为何还会如此心疼?
“她连这个都告诉了你?”邢谷峰的心思教人撞破,脸上有些愠火。
习惯在百变门呼风唤雨,又因为门内弟子不重武,所以他勤练武艺,只等有朝一日技压群众,成为新一代的百变门门主,在江湖上扬名立万,这样的他,有什么错?人在江湖,为的,不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