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翔抬起头来好生抱歉的笑着,“立雄,你是知道我家的情况的,岳氏企业濒临破 产拍卖的危机,而我哥又颓废不堪,我父亲身体也不是很好,我若不帮他们,难道真看 着岳氏倒闭吗?”
立雄抿着唇,皱眉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这一走,我们多年辛苦的这一切,不 全都白费了吗?”
“怎么会呢?”宗翔安慰地拍拍他的肩,“立雄,你一向有才华又有豪情,我
知道你可以干得很好的,我把这里全交给你,我也很放心。再说,我只是帮岳氏渡 过这次难关,以后,我还是会回来这里的。”
立雄天性中幽默的因子又跳了出来,“是啊,你还是快点离开吧,省得你老是踩在 我头顶上,遮住我的光芒,你要是走了我就能大展身手,好好施展我的构想,也不用受 制于你,多好啊!你干脆好人做到底,迭佛迭上天,这一走就别回来啦!”
宗翔似笑非笑的扬起嘴角,淡淡的说:“既然你已下了这么明白的逐客令,我也不 好意思再赖在这儿,所以嘛,今天下午蜘蛛八爪女王卿卿的约会就只好劳驾才华洋溢、 十八般武艺俱全的你前去赴约啰。”
立雄大惊失色,倒吸了好大一口气,“别,你千万则这样,就算我童言无忌,你可 别丢了我不管,那八爪女会把我生吞活剥,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
宗翔爽朗的笑了出来,“放心啦,她顶多是把你冷冻起来做标本收藏,不会落得尸 骨无存的。”
立雄惨叫了一声,“哇,人家说最毒妇人心,你忍心见死不救?”
宗翔好整以暇的把手上沉重的箱子递到立雄怀中,让他好好捧着,“其实,那女孩 长得也不错,看上去也是贤妻良母型的,你凑和凑和和她结婚算了。”
立雄呻吟了一声,“什么都好,就是那股娇滴滴的模样今人受不了。”他可怜兮兮 的求着,“宗翔,看在我们多年好友的交情上,那笔“伯爵山庄”的生意,你帮我去谈 吧!”
宗翔抿唇一笑,浓眉微扬,“好,可是你也得帮我一件事。”他抽出了一卷设计图 ,递给了他,“你只要帮助我把这图上的房子监盖完成,我们就互不相欠。”
立雄打开一看,赫然是当日他误认是“金屋藏娇”,原来却是宗翔要向妻子示爱的 别墅,他一拍胸膛,“没问题,这包在我身上。不过。你这房子要建在哪儿?”
“淡水海边,我已经在滨海公路旁买下了一块地,现在正打算动工,却走不开来, 只好拜托你了。”
“好,我就替你跑这一趟。可是,为什么要选在海边呢?到了冬天岂不是很冷,交 通也未必方便。”立雄理智的分析着。
宗翔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必玮喜欢。”便搬着一箱箱的文具、书籍走了出去。
立雄耸耸肩,“原来如此。”他忙跟上宗翔的脚步,咕咕哝哝的说:“所以我 说 不要结婚的嘛,婚后就连住在哪边都得看太太的意思,做人还有什么趣味嘛?”
“闭嘴,”宗翔无奈的笑骂着,“你这个大嘴巴可千万则跑去跟必玮说哦,要是泄 漏一点风声,我就把你的电话和地址免费奉送给那个螂蛛八爪女。”
“喂,我真是服了你啦!”
@@@
必玮匆忙阅完学生试卷后,这才记起忙碌的自己竟连午餐也错过了,还来不及 收拾桌上散落的考卷,家中的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响个不停。
“喂,您找哪位?喂,请问找哪位?”她蹙着眉峰问了好几声,以为是恶作剧电话 ,正准备挂断之时,一个低沉沧桑的声音经由话筒那端传了过来。
“必玮,这么多年了,你的声音还是那么清亮动人。”
“岳宗瀚。”必玮突的瞪大了眼,犹豫的望着那话筒。
“是我,我可以和你儿个面吗?”
“我想没那个必要吧!”必玮第一个闪进脑中的就是退缩与婉拒。
宗瀚怎肯放弃。“有,有这必要,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很想你,你的一颦一 笑、眉眼红唇没有一刻忘怀,而我早在多年以前就已深深的爱上你。”
“请你自重,不要再说下去了。”必玮厉声严拒,“你明知这已经是不可能了,你 又何苦再来纠缠我呢?当初你已娶了守容,你就该好好爱她一生。”
“可是我忘不了你啊……”宗瀚苦恼的声音又被必玮打断。
“你简直不可理喻,请你像个男子汉好吗?我早已是别人的妻子了,你再自暴自弃 与我有何相干?何况我并不爱你。岳宗瀚,你若还当我是朋友的话,好好振作起来,岳 家需要的是以前那个精明干练、处处高人一等的岳宗瀚,不是一个整天沉迷于赌桌前找 成就的可怜虫。”
这番话犹如一桶冷水般灌向宗瀚那因酒精而滚烫的神经细胞,他愣了好一会儿,才 苦涩的说:“我其羡慕宗翔,从小他就比我幸运,父母宠爱他、朋友信赖他,而我却得 付出加倍努力才能得到的一切,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有人送到他面前。
就连结婚,他娶的妻子都比我的强上百倍。”
必玮柔声安慰着,“各有各的因缘,你羡慕他,说不定他还羡慕你的能干呢!
你不要那么灰心,爸妈还需要你的支持呢,若连你都失去信心了,岳氏企业还有什 么希望呢?”
宗瀚轻声笑了出来,“你也许还不知道吧!宗翔已经重回岳氏公司,正草拟几个 借贷方案准备稳定公司的人心,重新塑造公司形象了,他和守容合作无间,很多时候都 是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白脸,总算让停顿已久的生产线又再活动起来,现在岳氏根本就 用不着我啰。”
必玮乍听到宗翔和守容彼此合作,心中猛然一惊,怪不得宗翔最近每天都很晚回来 ,隔天一大早却又神米奕奕上班去了,她强忍住心中酸楚,淡淡说着:“那岂不是更好 吗?你借着这段时间,把你过去种种荒唐的行为及习惯全都改正过来,做回原来的你, 不好吗?”
宗瀚沉默半晌,才又不死心的说:“必玮,难道你就真的那么狠心不肯见我一面吗 ?我现在就在你们家楼下的电话亭,就见一面,好吗?”
必玮悄悄挪近窗边,掀开窗帘一角,果见电话亭里那高大却瘦长的身影,她坚定却 温柔的说:“我不要见现在颓废潦倒的你,我要见的是我记忆中的岳宗瀚,你什么时候 变回原来的模样,我就在什么时候与你会面。”
宗瀚精神一振,挺起了微佝慺的脊椎,“好,必玮,我听你的,我会让你刮目相看 的,终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我不比你的丈夫差的。”
他收了线后许久,必玮才缓缓放下话筒,打开窗帘,人已走远了。她直到这个时候 ,才有空回想宗翔的事,她自从和守容见过面后,就一直留心宗翔的一举一动,连最细 微的反应也不放过,如今回想起来,宗翔最近常常扬起神秘的微笑,不自觉高昂的情绪 与最近应付岳氏危机的得心应手,这一切若不是因为守容,那还会是为了什么?
必玮倏地闭上了珠泪欲滚的双眼,胃部抽挡的令她痛得弯下腰去,抱住了身体,她 凄凉且悲哀的想起,那个蜜意浓情的夜却是结束在宗翔一句“守容……离婚”的梦话, 她相信宗翔一定是朝思暮想了很久,碍于不忍对她开口,所以转成潜意识的想法,经由 梦话传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