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容招来服务生,低声说了几句,没多久,必玮就满面笑容的走了过来。
“守容,今晚怎么有空来听歌呢?来了多久了?怎么也不告诉我?有没有点东西吃 呢?我再叫一些吧!”
“不急,你先来见见这位朋友。”守容往她身旁的男士一指,“这位你以前见过的 ,那个把污水溅到你身上的冒失鬼,岳宗翔,你还记得不?”
“记得。”必玮浅笑盈盈的向他点头示意,只见他比上回见面时来得成熟英挺了, 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设计的发型,白色丝质上衣,及铁灰色休闲裤。他实在是人有魅力 了,对必玮而言这太危险也太过荡人心弦了。
“我们来了好一会儿了,看你在台上唱得人神,所以没打扰你。”宗翔亲切的说: “要来这里之前,我完全不知道会碰见你,所以我们今晚的巧遇,算得上是有缘了吧, 你总该可以告诉我你的大名了吧!”
必玮嫣然笑说:“这也能算是有缘吗?不过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我姓严,严厉的 严,必定的心,斜玉旁的玮,严必玮。”
此时,服务生送上丁几盘糕饼点心,显然是必玮已事先叫好的。
守容不甘寂寞,“哼”的一声便开了口,“其实,你们就该感谢我,要不是我心血 来潮,想到还有个地方可以消遣,你们怎么会认识呢?”
宗翔温柔的注视着她,“当然,我一直很感谢那个下雨天,否则我怎么会有道个机 会认识我心目中一直寻寻觅觅的对象呢?”
望着他们旁若无人的说着甜言蜜语,必玮心中实在有着莫名的感慨,她淡淡的一笑 ,“这不也是一种缘分吗?有缘的人不管相隔多远,总会碰到的。而有时候,即使淡忘 了这个人的名字,但这个人的身影却依然鲜活的存在记忆里,这不也很好吗?”
“消极,你对人对事的态度都太过消极了。我总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会有那么多稀 奇古怪的想法?”守容不甚赞同的蹙起双肩。
必玮也不反驳,只解释了一句:“过去,每个人都有过去,过去的生活造就今天的 自己,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因缘,躲也躲不过。”
宗翔被她这番颇有禅理的话给深深触动了,他不断的思索着他过去的所作所为:反 抗父亲的权威、不满哥哥的作为,一直到现在选择建筑为最爱,这一切难道都是因缘吗 ?“怎么最近都没有看到喻琦?她现在在忙些什么?”守容已转变话题,聊起别人了。
“忙着考研究所吧,她准备了那么久,这次应该是很有信心的。”必玮顽皮的笑了 笑,“更何况她还交了个男朋友,谈起恋爱了,友情只好放两边了。”
“你是在暗示我,是吗?”守容俏皮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我怎敢呢?何况,你今天不是来看我了吗?”必玮笑容可掬的应付着,使得在一 旁静坐的宗翔看得眼花撩乱,这两个女孩真是各有各的好,都那么今人怜爱。
守容尝了一块起司饼干,慢条斯理的问:“快要放寒假了,你是要待在台北,还是 要回去?”
“待在台北,等过完年再回南部去,我和这家餐厅的老板签了约了,暂时也走不开 。”
“你还住在你婶婶家吗?”守容那双美眸关切的望着必玮那清丽却消瘦的脸。
“最近我们老是碰不到面,课又不在一起,想找你都投机会。”
“不了,我已经搬到和平东路了,现在是一个人住了。”虽没多做解释,但他们也 明白了寄人篱下的苦衷。必玮把电话和地址抄给了守容,“下次到我住的地方来找我吧 ,吃住都没问题。”
守容把玩着手中这张纸片,“好啊,下次我可是要到你那儿去白吃白住,你可不能 赶我走哦。”
“只要你别嫌我地方小就好了。”必玮见此时夜已深了,于是便提议要回家了。她 低声和服务生交代了几句,便先走了出去,宗翔这才明白,原来他们吃的喝的全让必玮 给请了。他和守容各自披上了大衣,跟在她身后走了出来。
外面已经下起细雨了,又冷又湿又晚,更添凄凉的气息。必玮拉紧了她身上的薄外 套,瑟缩的走着。站在这两位衣着考究的人之中,她是头一次这么强烈的感受到衣着的 重要性,原本不在乎身上穿的是什么的她,第一次那么迫切的想要穿上一套合适的衣服 。
宗翔注意到她那身不胜寒冷的衣着,于是礼貌的问:“必玮,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见她领首,又说:“你住在哪儿,我们可以迭你一程。”
“不用了,我住的地方离这不远的,走路就可以到了,你们还是快回家吧!”
必玮张开伞,和他们挥手道别,纤细的身影便没人了雨中。
宗翔也不便再说,只好看着她这样离去,在送守容回家的途中,两人都是各有所思 的,宗翔仍厘不清自己对必玮是什么样的情愫,为何会对她有着莫名的好感和关切呢? 而心思细密的守容,也在琢磨着他是否已爱上了必玮,却不自知呢?
@ @ @
这天下午,待在这租来的小屋,百般寂寥的必玮望着满室的空洞与沉寂,不禁 推开了桌上摊着的书本,双手支头,发起呆了。
多少个午后,她都是如此度过的,让思绪漫游在广阔的天地里,忘却自己,也不去 想着未来。
就在这个佣懒的午后,守容一身轻便的休闲服翩然来访,一进门便喊渴,直接拿过 必玮递来的汽水就往喉咙裹灌去,“啊,真是舒服,你知道吗?我今天和宗瀚去打网球 ,真肴不出他这么一副斯文的样于,球技竟然出奇的好,跟他一起打球真是过瘾哪。”
是他,一提起岳宗瀚,必玮就会想到那个曾令她的芳心悻然的岳宗翔,望着双颊殷 红的守容,她摄孺的问:“你老实的告诉我吧,你到底是喜欢他们兄弟俩哪一个呢?这 些日子以来,你对他们两个竟是不分亲疏,相同对待,但,你到底是喜欢哪一个呢?”
守容那黑白分明的双眸灵活俏板的转了一圈,笑说:“你说呢?他们两个你会选谁 ?”
“怎么问起我来了,我又不认识那个岳宗瀚,就连那个岳宗翔我也只见过几次,谈 不上什么了解。何况,是我在问你的啊!”必玮故做轻松的耸了一耸肩,以掩肺心底那 股莫名的悸动,要让她选,她还真会选择那个笑得和善的弟弟呢!
守容颇具意味的一笑,“老实告诉你吧,在他们两兄弟襄,我比较喜欢宗瀚,他既 优秀又冷静,从来也不会屈就我,非常有个性的一个人,而且他又是岳氏企业的头号接 棒人,相当受他父亲器重,未来前途无量。”
“岳宗翔呃?他好像对你也是真心的。”必玮双起了双眉,为他感到心伤。
“他很热情,也从不含在我面前掩饰他的情感,他跟他哥是完全不同的人,但我就 是欣赏他哥的个性,对我太过百依百顺的人,我不要。”守容突然凑近身来,神色颇神 秘的,“而且我想拿他来气气宗瀚,看看他到底会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