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裴昕妤气得双颊涨红,几乎想出口咒骂。
“我说错了吗?”
裴昕妤气鼓鼓的脸颊涨得更红,不知该怎么堵住他那张嘴,最后她放弃了,如果她再作践自己,只会让他更瞧不起她。
她会忍耐,为了达到目的,她会忍耐。
***
第6章(2)
黑海苍真的当她是佣人兼泄欲工具。
“裴昕妤!裴昕妤……”
一声又一声不耐烦的叫喊,侵袭着她的梦境。
裴昕妤拉起被子紧紧覆盖住整个脸,想把烦人的声音赶出梦境。
但事与愿违,那声声的不耐突破梦的围墙,直接侵入她的卧房,站在床边,直接掀开被子将她揪出来。
“如果没本事服侍我,就趁早滚蛋!”一大早,黑海苍精神抖擞、中气十足的让人以为他是军教片中的魔鬼班长。
裴昕妤不情愿的起床,嘴里嘀咕着。
他摆明了想整死她。
昨晚才在舞厅打杂到凌晨,睡不到三个钟头,他又来叫她起床。
裴昕妤看看手表,老天!才五点,天都还没亮呢!
“这么早叫我做什么?”今天是礼拜天,离舞厅开门的时间还早,为什么不让她多睡一会儿?
“换一件轻松的衣服,爬山去!”黑海苍面无表情的说。
“爬山?”外面才刚刚露出曙光,现在去爬山?他有没有毛病?“会不会太早了一点?”
“快点,等一下到山上你就知道会不会太早?”黑海苍转身走到门口。“快点,十分钟没出来,我就进来帮你换衣服。”
刚躺下床的裴昕妤倏地爬起来,飞快的打开衣柜。
十分钟后,她坐在黑海苍的车子上,昏昏欲睡的看着前面的路况。
原本她可以在车子上睡一会儿,可是她害怕他另有所图,也许把她载到哪个深山,丢下她不管……那多可怕?
所以她一定要弄清楚到底要去那里?
车子慢慢往阳明山的方向开,她这才放下心地调好坐姿,准备再补眠。
就在她准备睡觉的同时,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
“你去买两份早餐。”
裴昕妤见路旁有一家豆浆店,不敢怠慢,随即下车购买。
不一会儿,她拿着两份早餐坐进车子里。
“烧饼油条合胃口吗?”
“这不是在买之前就应该问的吗?”黑海苍发动引擎。
裴昕妤默不作声,狠狠的咬着烧饼油条。
车子在两人的沉默中继续前进,很快的来到阳明山国家公园。
停妥车子后,裴昕妤才发现,前来爬山的人非常多。
***
裴昕妤非常困难的走到了二子坪,直嚷嚷着不行了。
“可以回去了吗?”睡眠不足,加上怀孕初期,她显得力不从心。
“好戏还没上场,怎么可以回去?”他指着天边的山峰,“那里才是目的地。”
“嗄?”裴昕妤哭笑不得的望着远在天边的山峰,整个人都快瘫了。
若是前不久,她会昂着头跟他说:小意思!可是现在不行,自从怀孕之后,她的体力大不如从前。
“我在这里等你。”她坐在凉亭里不走了。
“好啊!”黑海苍很干脆。
裴昕妤大感意外,连忙道谢。
“先别高兴得太早,如果不跟着我,回去之后你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说来说去就是想赶走她!
门儿都没有,她就是不认输。
裴昕妤认命的站起来,“走吧!”
黑海苍没表示什么,率先走在前头。
沿路走过蝴蝶走廊,大概是冬天已至,没有看见半只蝴蝶,但是看见了怒放的山茶花和含苞待放的杜鹃花。
黑海苍虽然走在前头,但也放慢了脚步。
即使如此,裴昕妤依然感到吃不消。
好不容易走到面天山下,黑海苍却直直的再往前走。
“不走这里吗?”她看见大多数的人都往面天山走去。
“这里不够刺激。”
面天山又高、又陡,还叫不够刺激?
不过她不敢有异议,跟在黑海苍后面继续走。
走了七、八公尺之后,他向左转,走进一个没有人走的山径。
“这里都没有人走耶!”裴昕妤心里发毛。
举凡人迹罕至之处,必定有其困难度。
“没人才好!”
黑海苍说话的样子让她心惊。
他不会是想在这里杀了她,然后毁尸灭迹吧?
裴昕妤胡思乱想,根本没将心思放在双脚上,一个不小心就摔了一跤。
这一摔,让她的肚子疼痛无比,忍不住喊出声。
走在前头的黑海苍转过头,见她摔倒在地,连忙跑过来。
“要不要紧?”
“我……我肚子好痛……”还没说完,裴昕妤就痛晕过去了。
黑海苍抱起她,直奔二子坪,好在遇见在公园内施工的车子,节省了许多到停车场的时间。
***
黑海苍非常自责。
他的心术不正,为了打消她嫁给他的念头,不惜以爬山这种耗费体力、容易发生危险的运动,达到让她流产的目的。
当医师责怪他不是尽责的丈夫时,他才知道,自己的心比蛇蝎更恶毒!
他不该因为自己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而选择扼杀自己孩子出生的权利;更不该因为自己的爱情受过创伤,而否定每一份爱。
“昕妤,原谅我,是我一时失了分寸,才会狠心想扼杀我们的孩子……”
裴昕妤在他喃喃自语时醒来,闭着眼睛听他说话。
她万万没想到,他会如此狠心!
她这一摔,不只是肚子里的孩子有危险,连她都可能送命!
裴昕妤忍住眼泪,继续装睡。
不久,黑海苍转身走出病房。
她哀楚的朝他的背影看了一眼,拔掉身上的针头,泪水不断涌出,她发现自己的心好痛。
她拿起笔写下——
卫子飞,你该死一万次!
然后,虚弱的走出病房。
她这一离去,竟是漫长的十二年……
第7章(1)
黑海苍不懂,为什么裴昕妤会写下“卫子飞该死一万次”的留言?
对于裴昕妤的失踪,他的心隐隐作痛。
“海苍。”
黑海苍回过头,一双淡漠却有神的眼睛流转生辉。
他已经是个四十二岁的男人了,但是挺拔的身段、潇洒自若的举止不但没有泄露他的年龄,反而多了一份成熟稳重,强烈的吸引周遭人的目光。
叫他的人是从前舞厅的大班林如襄,如今她已经独当一面,因为黑海苍从商之后,将舞厅的经营权无条件让渡给舞厅的小姐们,让她们自己经营。林如襄为了报答他,这些年来一直服侍在他左右,几乎是以黑市夫人自居。
现在的她,装扮入时、礼节合宜,由各方面看来,都是一个标准的都会新女性。
林如襄走到他座椅的背后,伸手将桌上的卷宗合上,两手圈着他的脖子,撒娇的说:“说好陪人家吃饭的,怎么又忘了?”
黑海苍不耐的挣脱她的双手,站在窗边往下看。“我没心情。”
“你呀,就会用工作麻痹自己,仿佛工作就是你的爱人。”林如襄似嗔似怨的说。
也许吧!
这些年来他真的变成一个工作狂,唯有工作才能让他忘记心中惦念的人。
他之所以会转而投身企业界,是因为他的父亲黑净原找到了他这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在补偿心理的作用下,把所有的事业转移给他。
原本他也不想接受,但他需要一个新环境,一个能让他改变自己,不再回忆过去的环境,而黑海集团是一个好选择。
这些年,黑海集团在他的领导下,逐渐往高科技方面开发,除了在国内渐渐崭露头角,也积极向国外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