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他正心情恶劣得找不到发泄物,这几个小鬼刚好可以当沙包。
尹寒脚步快速的移至他们面前。“放开她。”“少管闲事!”一身飞仔打扮的少年挺身挡在前面。
“我说放开她!”尹寒阴狠地瞪着眼前这群乳臭未干的小子。
少年见他发狠,从机车上拿出西瓜刀壮胆。“闪开!别妨碍大爷们的好事!”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想他尹寒,九岁就晃过大街小巷,经历过各种风风雨雨,在垃圾堆中度过朝夕晨昏……这些岂是养尊处优的他们所能感受得到的?
尹寒的眼眸急遽降温,肃杀之气四处流窜。
带头的少年疾冲向尹寒,阴狠的挥动手中的西瓜刀,尹寒蹲身躲过退到一旁,拉走受到惊吓的女孩。“快跑!”尹寒一语惊醒梦中人,女孩拔腿往大马路跑去。
就在尹寒与女孩对话的同时,六、七名少年蜂拥而上,尹寒躲过了左边这个,闪不了右边那个,瞬间他已经身中数刀。
这时下起大雨,让这群少年些微闪神,尹寒乘机夺下其中一人的西瓜刀,反守为攻。
手中有了武器后,情况顿时反转。他回身俐落的打掉少年手中的家伙,象征性的划破他们的衣服,再扬起腿踢他们几下,没两三下,一个个趴在地上喘气。
“滚!别再让我碰上。”尹寒的吼叫声结束了这场战争。
远处警笛声鸣起,尹寒快速的闪身进入一栋大厦的中庭内,以躲过不必要的盘问。
好个凄惨落魄的周五。
别人的周休二日精采绝伦,她呢?
可怜的张胜男。
可怜的联考待宰小羔羊!
为了那一顶小小方帽子,莘莘学子必须付出多少青春与时间,人生最苦莫过于读书,尤其是为父母而读。
身为明星高级中学的资优生,有着异于常人的压力,父母的期待,师长关爱的眼神,连台大的大门似乎也都敞开迎接她的到来……
有时她真想放弃,好好放逐自己堕落一番,让自己的心灵得到解放,抛开那一切的尘务俗事,恣意地展翅飞翔,不再让沉甸甸的包袱压得喘不过气。
但这些都只是梦,她没那个胆,只能偷偷地在心里呐喊、叛逆,却始终不敢付诸行动。
时值下课时分。
可恶的天气似乎喜欢和她作对。她已经够郁卒了,好死不死的天气又阴阴黑黑的,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挑她没带伞的日子倾盆而下。
天黑得寂凉、阴森;雨下得大且粗,张胜男不理会雨有多急、多绵密,十五分钟的路程,她硬是花了三十分钟才走完。
滂沱大雨中,她仿如一具失去生命灵魂的躯壳,茫然地游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让身心体会一下深陷冰窖般的寒冷。不胜寒的肌肤冰意迫人,她觉得生命的温暖正逐渐自她脆弱的心抽离……
背负着父母的期望,踏着自己快负荷不起的步伐,她实在有点迟疑。未来的一切尽是未知数,她只能默默的接受母亲安排的路。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她成了父母眼中的梦想?用她的将来、她的泪,成就父母想要一个儿子的梦。
她无言的接受已安排好的一切,踏上一条不再平缓的蜿蜒曲折的山间小路。叛逆的她,每天像一只高傲的鹰,兀自盘旋在山林,无法暂停栖息仔细思考自己的目标与前途,只能拖着筋疲力竭的身躯回到自己的窝治疗新伤和旧伤。
而现在,无奈的她带着累累的伤痕站在悬崖峭壁上,等待着人生最危险的考验——联考,稍不留神,便会跌落山谷。
她不敢想像!跌下山谷之后有没有人肯拉她一把?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十八个年头过去了,她是否能再顺从母亲另一个十八年?表面上风平浪静,是因为情感的内敛;内心深处波涛汹涌,则是她的挣扎和呐喊。
喜荣华正好,恨无常又到。她能眼睁睁的将万事全抛吗?
第1章(2)
一边失神的想着,她一边走进住家大楼的中庭。
这是一栋十层楼高的旧式建筑,屋龄属于前辈级,没有管理员,中庭杂乱不堪;楼下有几户空屋,每到夜晚更显得阴森吓人,今天拜大雨所赐,才五点钟天就黑得可怕。
张胜男睁着一双澄澈光灿的灵动水眸,小心翼翼地注意四周的风吹草动,最近传说有××之狼在这附近活动犯案,虽然这里的居民平常互动性极高,感情交流也颇为频繁,但是预防总比事后补救强。
颤抖着身子慢慢走过中庭的杜鹃花丛,她忽然觉得当落汤鸡的滋味也不赖。虽然雨势大了点,可是这样能快速的洗去忧伤,让她忘了联考,忘了父母的期待,忘了一切她不想记得的事……
绕过杜鹃花丛,她似乎听见细微的喘息声,类似申吟之类的声音。她皱紧眉头,蹑手蹑脚地靠近花圃,边走的同时,顺手抄起一支废弃的扫把防身。若是碰到企图不良人士,还可以挡个几手。
搞不清楚是害怕或是全身湿淋淋的关系,总之她全身颤抖,却又禁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一步一步接近那一团黑影。
猛地,一双冷漠、毫无感情的眼眸冰冷地瞪视着她。
张胜男结实地打了个冷颤,硬生生地倒退一步,全身的体温仿佛被他锐利的眼神给吸光了。
“你受伤了?”张胜男压低声音,生怕他的仇家尚在附近。
瞧他满身伤痕,恐怕被修理得很惨。
他冷眼看着眼前这个家伙。满上道的,还知道避人耳目,有前途!
“需不需要我帮忙?”张胜男瞄一眼他的伤势,看来他不躺个十天半个月恐怕好不了。
见他不回话,张胜男试着接近他。
“站住!你想干什么?”阴冷的眼神,似乎不习惯别人的热情与善心。
瞥见他眼中的一丝怒气,张胜男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这人看来并非如外表那般冷淡,那浅浅的怒气若不仔细看,只怕也察觉不出来。
“没事,只不过想看看你还有没有气。”哇!是个标准的大帅哥。浓淡适中的眉毛,精明冷冽的黑眸精光四射,紧抿的嘴唇性感极了!
啐!她在干嘛?什么时候变成花痴了?
只不过是个浑身是伤的陌生人,何苦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还是回家换下这身湿衣裳,免得得了重感冒。
张胜男无奈地摇摇头,似乎对他的反应无动无衷,看着血迹斑斑、斜靠在墙边的他,让她没由来的一阵无趣。
“喜欢在这里自生自灭就请便!”她才懒得理会这么高傲的雄性动物。
他没生气,反而感兴趣地笑了。那轻柔似和风的嗓音在耳边低低响起,轻拂过心头,让他几乎忘了身上的伤痛。这家伙很对他的味。
“你住在这里吗?”今天他似乎比平时更容易乱了心绪,居然对一个从未谋面的男孩如此松懈的失去戒心。这是以往自己从未发生过的情况,他是一个陌生人,而且又是一个男孩,怎么会轻易波动自己的心呢?
张胜男怔了会儿,对他的转变感到意外。“嗯!我是这栋大楼的居民。”“家里有人在吗?”他存心试试张胜男的胆量。
“身家调查吗?”张胜男冷哼一声。“满身的伤还能做坏事?”“我无处可去,如果家里没人,你才好收留我。”这家伙看起来有点江湖味,一副很讲义气的样子。
“为什么你认为我会收留你?”她讨厌自以为是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