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无邪的笑容中,他总会不自觉的放下坚持,屈服在她的热情之下。
这样的女子不只特别,更是非常难得。
策马跟在她的身后,就像他想守护着李向彤一般寸步不离。
如今,当初皇上所交代的任务,他已经一一达成。
现在,只剩最后一件事。
只要确定了这件事,他的人生将会得到最终的圆满。
但,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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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一路缓行的迎亲队伍终于到了青峒县,众人又回到了当初所住的别苑,准备在此休息后再往京城前进。
可是,也不知朱天风在盘算些什么,原本应该隔天起程的计划竟一延再延,而且他还连着两天往县衙跑,也不知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处理。
李向彤才懒得理他,反正愈慢抵达京城她愈开心。
这天,她和小狼狗玩了一阵子,觉得有点无聊,想到一直心事重重的蓝仪华,当下便决定拉着她一起出门逛街。
“奶娘,你看,这儿可比咱们大草原热闹多了,喏,那个摊子上有卖好多漂亮的簪子,咱们过去挑一个吧!”李向彤一路说个不停,就是想讨蓝仪华欢心。
“也好。”蓝仪华心不在焉的应着。
李向彤搔了搔头,“奶娘,怎么了?你不开心吗?是不是在想家?唉,我也想呀,可是除非我不嫁,否则也没其他的办法了。”
蓝仪华当然想家,只不过她想的却不是她住了二十多年的那个家。
在离开金国前,她是满心期待的,但是一踏上中原土地,她突然变得近乡情怯。
她的夫婿城平王已被抄家,昔日她所认识的仆人、亲友应该已经不在了,既然人事全非,她不该担心会有人认出她才对,否则她守在儿子身边的愿望只怕要成为泡影。
“奶娘,你怎么闷闷不乐的?真的在想家?”李向彤停下脚步,迁怒的说:“都是那个笨蛋啦!说什么你很想回中原,叫我一定要把你带走。可是他不知道金国才是奶娘的家,任何人离开家园都是会伤心难过的,是不是,奶娘?”
“是武定王要你带奶娘回中原的?他提过奶娘的事?他还说了什么?”提起朱天风,蓝仪华的眼睛有了光彩。
“也没什么呀,他就无聊嘛,问了有开你留在金国的原因,其他也没什么。”
“你怎么说?”毕竟是母子连心,想到朱天风对自己竟是如此关心,蓝仪华的声音微微颤抖。
“还能怎么说?当然是照实说啦!”李向彤没有察觉蓝仪华的异样,边往前走边说:“奶娘,你就没看到他的表情,一知道你是让我父王掳来的,好像你就是他的娘一样,脸色难看极了。还说什么夺人妻子是不道德的行为,你说他是不是怪胎一个?”
蓝仪华脸色刷白,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李向彤停下脚步,急忙扶住摇摇欲坠的蓝仪华,“奶娘,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蓝仪华紧抓着李向彤的手,试着镇定的摇头,“没事……彤儿,奶娘有点头晕,咱们还是回去吧。”
“好!奶娘,要不要我去请个大夫来帮你把个脉?瞧你,脸色真的很差哪。”李向彤担心极了。
“不用了,天气太热,奶娘不过是有点中暑罢了,休息一下就没事的。”
“这样啊……奶娘,前面有间客栈,咱们先进去坐一下好了。”
李向彤小心的将蓝仪华扶进客栈。客栈里只有几个客人,找了个清静的位子,叫了壶凉茶后,她体贴的在一旁帮蓝仪华扇风。
“奶娘,你好点没有?”
“没事的,你别担心。”蓝仪华脸色依旧苍白。
“奶娘,你真是吓死我了。最近你动不动就不舒服,该不会真的病了,怕我担心没让我知道吧?”
蓝仪华还没回话,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如鬼魅一般自两人背后传来。
“心病还需心药医,没有对症下药,只怕难以痊愈吧!”
李向彤闻声愣了一下,惊讶的转过头,一看到温丽娘,不满全写在俏脸上。
“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哼,轮得到你来问吗?”温丽娘扯着嘴角,上下打量着蓝仪华,阴险的说:“想必这位就是你的奶娘吧?听说她待在金国,照顾你这个金国公主已经二十多年了,是或不是?”
“看来你已经知道我的身分了。没错,是又怎样?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的事?呵呵,天风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可不能让他这个武定王莫名其妙的遭人在背后非议。”
李向彤压根听不懂温丽娘在说些什么,但瞧她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立刻警戒的眯起眼。
“温丽娘,你是不是让人抛弃,伤心到脑子坏了,所以说话才会颠三倒四,让人摸不着头绪呀?反正不管怎样,你还是回老家去吧。不要逮着机会就想挑拨离间,就算他肯让你回到他身边,我也不可能同意的!”
“是吗?听起来,你已经很有把握自己就是未来的王妃了?”
“就算我当不成王妃,我想也轮不到你做,你还是死心吧。”
“你!”
“怎么?生气了?不要气,小心脸上的皱纹都跑出来了,很难看的。”
“你!李向彤,你不要太得意了!别以为少了我,你这辈子就荣华富贵,没这么简单!”温丽娘咬牙切齿,恨不能亲手抹掉李向彤脸上的自信。
“我就算不嫁人,在金国一样吃得开,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李向彤才不屑和这种人继续纠缠下去。“奶娘,这儿让人搞得乌烟瘴气的,咱们还是回去好了。”
“彤儿,这位就是你曾提过的那个女人?”
两人一来一往的针锋相对让蓝仪华禁不住想插手。她转向温丽娘,和颜悦色的劝说着。
“姑娘,我知道要你放弃武定王,必是心有不甘,但常言道,好聚好散,既然缘尽了,不如就放手求个心安吧。”
不知为什么,温丽娘突然仰头笑了起来。
“你说得倒好听,要我放手?那么你呢?蓝仪华,你为了保住性命,不惜抛家弃子,甘心成为别的男人的地下夫人,这种不知羞耻的事你都做得出来,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蓝仪华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李向彤不明就里,瞪眼拍桌就站起身。
“喂!温丽娘,你说话不要太过分哟!第一,我奶娘叫陈思秋,不是什么蓝仪华,你不要张冠李戴!第二,我奶娘在中原无亲无故,什么时候抛家弃子了?你简直一派胡言!第三,我父王和奶娘相互有好感,什么叫地下夫人?你再口没遮揽,小心舌头会烂掉的!”
“看样子,你还被人蒙在鼓里。好,我索性告诉你事实吧!”
“不要!”蓝仪华惊慌的制止,急忙拉着李向彤的手就要往外走,“彤儿,咱们走!别听她胡言乱语。”
“我胡言乱语?”温丽娘掩着嘴笑了起来,邪恶的说:“事已至此,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蓝仪华,什么时候你才肯承认你就是城平王的结发妻、武定王的亲娘呢?”
“你……”蓝仪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脸上再无血色。
“吓到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见异思迁,不守妇道,这事要是发生在京里,早就让人给浸猪笼了,还容得你在此安享清福?”
“你……不要说了……”蓝仪华咬着下唇,浑身颤抖。
这些指控让李向彤呆愣在原地,不敢置信的道:“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奶娘怎么可能是朱天风的亲娘?你……不要唯恐天下不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