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是在告诉我,我是你心爱的男人吧?”凌易笑道。
“你……”哪有人将话说得那么白嘛!紫染羞得红通通的俏脸整个埋进他怀里。
“呵呵呵呵……”酸易笑得愉快至极。
“爷,您这招欲擒故纵使得可真好啊!”瞅见紫染不注意,通宝用口型道。
白痴!凌易给了他一记冷眼。
这是什么意思啊?通宝搔搔头,非常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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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紫染背着随身小包袱直奔京城左郊的房山。
凌易的伤势还没痊愈,却坚持要跟她同行,否则就不放人。拗不过他的坚持,她只得同意。
他的腿上有伤,可是任凭她怎么说,他就是不答应雇一辆车来代步,理由是,钱要花在刀口上,得留到运染料回京时再用,现在的他还撑得住。
撑得住?才怪!
紫染既心疼他的身体,却又对他的固执感到无奈。
节气虽然已经入秋,却正值秋老虎肆虐之时。
才走了半天,两人的衣衫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已不知多少次。
按照计划,他们下午就能到达房山脚下的小村庄,当晚再随便找家农舍凑合一宿,第二天天一亮就能上山去采集需要的原料了。
可现在,别说是下午了,只怕天黑也到不了村庄。
发现那一路上替她遮挡阳光的高大身影,又一次远远落在后头,紫染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易哥,我好累啊!”她停下脚步,擦了擦汗,做出一副走不动的样子。
“又累了啊?那赶紧歇歇脚吧!”凌易步履蹒跚的“跑”上前,体贴的将她扶到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
唉~~被搀扶的该是他才对吧!
紫染忍不住在心里直叹气,但顾及他的男性自尊,她终究还是将这话咽下肚去。
天干物燥,在太阳炽热的官道上走了半天,整个人热得就像要燃烧起来。
凌易拿出水袋想暍水,却吃惊的发现出发时还是鼓鼓的水袋,现在已变得干干瘪瘪了。
“天气热,喝点水解解暑吧!”他将水袋递给她。
“好啊!”紫染也不推辞,大大方方的接过水袋,可她才小小的喝了一口,就皱起两道秀眉,“这水的味道好像不太对劲。”
“不会吧?这是早晨我新打的水呢!”湲易的嘴唇都干裂了,却仍舍不得喝水袋里仅剩的水。
“可是味道真的不对劲。”她坚持。
“真的不对劲吗?’被她这么一说,他也开始疑惑了。
“不信你自己喝喝看呀!”紫染将水袋塞回他手里。
“没有味道啊!”他凑到袋口闻了闻,没闻到什么不对的味道。
“你以为自己是狗鼻子啊?”她没好气的道。
看见她生气了,凌易只好将嘴巴凑到袋口,本来只想小小的喝一口,最后竟忍不住“咕噜咕噜”的喝了两大口。
糟糕!等他意识到不妙,水袋里已经没有水了。
“水没有坏,你欺骗我。”其实凌易哪是那么容易骗的,他会着了紫染的道,只因为太相信她了。
“我是真的觉得有些怪怪的嘛!”紫染打定主意死不认错,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唇畔不由泛起一朵小小的笑花。
“你该不是被太阳晒昏头吧?怎么连味道也辨不出了?”凌易伸出大掌试探她的额,喃喃自语,“没发烧啊!难道是太累了?”
“休息得差不多了,我们上路吧!”紫染站起身。
“好。”凌易点点头,仍是一脸担心,“要不要我背你?”
“背?”她怪叫一声,随即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赶紧亡羊补牢,“我、我是说我现在还不太累,等我真的撑不住了,你再背我。”
“嗯。”他再次叮咛道:“累了一定要告诉我,不可以强撑喔!”
“知道啦!”她迈开脚步往前走去。
见她的脚步还算稳健,凌易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下了,随即努力追上她的脚步。
他之前贵为京城巨贾,出门不是坐车就是坐轿,连骑马的次数都不多,又何曾走过漫漫长途呢?才走了半里,他的脚步就又一次沉重起来。
紫染瞥见了不出声,只是偷偷放慢自己的脚步,以配合他的步伐。
尽管如此,他的脚步还是越来越慢,越来越蹒跚,靴子里也越来越湿、越来越黏……
这时,一个“天籁之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大哥大姊,要搭我的便车吗?不要钱的……”
第八章
手头仅剩下一块碎银子,为了节省开支,凌易毅然放弃村口那家气派的屋舍,选择现在住的这家简陋茅舍。
此时,他和衣躺在一堆发霉的稻草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晚饭时那碗稀到不行的粥,根本就无法填饱他的肚子,才躺没多久,他的肚子就饿得咕咕叫了。
哦~~他的背、他的腰、他的腿……他不禁怀疑自己身上没有一块长对位置的骨头。
更令他郁闷的是,染儿居然一喝完粥就溜得不见人影。
唉!可怜他孤枕难眠,窝在一堆发霉的稻草里……
凌易正在自怨自艾,“吱呀”一声,柴门被推开了,一股浓烈的药味冲鼻而来。
“谁?”他猛的坐起身,却扯痛了扭到的腰骨。
“是我。”“失踪”的紫染端着水盆走进来。
“我还以为你今晚睡别间屋了。”凄易讪讪的说。
“茅舍一共才两间屋,总不至于将屋主赶到外面去吧!”听出他话里带着“幽怨”,紫染不禁失笑,“你的脚还好吧?”
她放下手里端着的水盆,转身点亮桌上的油灯。
“当然--好啦!”他死鸭子嘴硬。
“真的好吗?”她挑起弯弯的秀眉,笑得过于甜美。
“当然--其实一点也不好。”接触到她促狭的目光,凌易就像颗泄了气的皮球。
尤其是他被狗咬伤的那条脚,简直不像是他自己的!唉~~他不禁觉得自己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还说练过武,结果连走个路都不行。”凌易越说越沮丧。
“你有伤在身嘛!”
提起那个伤,浅易更加郁闷。
“想当初我第一次去采集染料的时候,表现得比你现在糟糕得多呢!”紫染一边说着和爹去采集染料时的种种趣事,一边动手脱下他脚上的靴子。
在他痛得低吟的声音里,她拔下了他的靴子。
紫染抓着他的一只大脚丫,移近了油灯仔细观察着。
嗯,比她想象的还要更惨一点,脚板起满了水泡,有些甚至磨破了,渗出的液体还将袜子给粘住了。
“走了那么多路,我的脚一定不好闻,你……”能不能先放开啊?凌易的俊脸发红。
“你的鞋子太差了。”紫染皱着眉道。
“差?我的靴子可是花一百两银子做的啊!”如果不是脚丫子还抓在她手里,他都要跳起来了。
衣饰是一个人的门面,对商人来说尤为重要,因此他的衣服都是选择最好的质料,在京里最有名的制衣店指定最好的大师傅制做的。
而他的靴子更是交由联升鞋庄的大师傅精心制做,根据可靠消息,鳌拜的官靴也是指定这位大师傅制做。
“鞋不好。”她坚持己见。
“怎么会不好?”凌易拎起一只靴子争辩道:“你看都走了那么多路,连鞋型也没改变呢!”
“这双鞋走不了长路的。”
听得此言,凌易无话可说。
穿得起一百两银子一双鞋的,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出则车马,入则乘轿,这是常事。因此,做鞋的只需考虑如何将鞋做得气派好看,配得上穿鞋人的身分,而不是去考虑如何在长途跋涉中穿得舒适。